王婶和李婶被庄墨琳这套“远房亲戚”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还有点犯嘀咕,但看那小伙子确实只是闷头干活,也就渐渐放下了心。
庄墨琳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里啪啦响。
陆北霆,你玩这套是吧?
行,老娘就陪你好好玩玩!
你送个免费劳动力上门,我哪有不用的道理?不仅要用,我还要把他当成我的专属传话筒,把你气个半死!
她打定主意,脸上那甜美的笑容越发灿烂。
庄墨琳转身进屋,倒了一大杯温热的灵泉水,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还在跟木柴较劲的张铁牛走去。
“铁牛啊。”
她的嗓音软糯,带着江南水乡姑娘特有的吴侬软语,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半边。
正在奋力劈柴的张铁牛身子一僵,手里的斧头差点没握住。
他猛地回头,看到庄墨琳端着水杯,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张清纯的小脸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嫂……嫂子。”
张铁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说话都结巴了。
营长只让他来看着嫂子,可没说嫂子会这么……这么主动地跟他说话啊!
“看你累的,满头大汗,快喝口水歇歇。”
庄墨琳把水杯递过去,姿态亲昵又自然。
张铁牛手足无措地接过杯子,那杯子在他蒲扇般的大手里,小得可怜。他仰头“咕咚咕咚”就把一杯水全灌了下去。
清甜的泉水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和疲惫,他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好喝!”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好喝吧?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庄墨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话锋一转,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朝着院子另一头指了指。
“铁牛啊,你看,那边的水缸都见底了。”
她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嗔和拜托。
“这劈柴也不急于一时,要不……你先去帮我把水缸挑满呗?我们三个弱女子,可干不了这体力活。”
张铁牛:“……”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还沾着木屑的斧头,又看看不远处空荡荡的水缸和那副孤零零的扁担。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来执行监视任务的吗?怎么就变成挑水工了?
可对上庄墨琳那双水汪汪、充满期盼的杏眼,他拒绝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虽然这个命令不是营长下的,但……但帮助人民群众,也是应该的!
张铁牛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建设,最后还是默默地放下了斧头,认命地抄起扁担和水桶,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院外的水井走去。
看着他那壮硕又透着一丝委屈的背影,李婶凑到庄墨琳身边,扯着嗓门小声说:“老板,你这亲戚,还真实诚嘿!”
庄墨琳捂着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实诚?
等会儿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
张铁牛的体力是真好,没一会儿,两大桶水就被他稳稳当当地挑了回来,倒进水缸里,来来回回几趟,空荡荡的水缸就满了。
他刚放下扁担,想喘口气,庄墨琳又飘了过来。
“铁牛,你可真是太能干了!”
她先是一通猛夸,把张铁牛夸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然后,她的小手又是一指。
“你看这满地的木屑,风一吹都刮到布料上了,多脏啊。要不……你再帮我们把院子扫扫?”
张铁牛:“……”
他看着满院子因为他刚才“英勇表现”而散落得到处都是的木屑,再看看庄墨琳那张纯洁无瑕的脸。
他感觉自己己经不是来当监控的了。
他就是来当长工的!
还是那种被卖了还乐呵呵帮人数钱的傻长工!
最终,张铁牛还是拿起了扫帚。
院子里,缝纫机的“哒哒哒”声重新响起,伴随着扫帚扫过地面的“沙沙”声,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庄墨琳看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故意拔高了音量。
早间树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哎呀!还是自己当老板舒坦啊!”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脸惬意地感叹道。
“想干嘛就干嘛,没人管着,没人给脸色看,这日子,真是自由自在!空气都甜一些!”
“尤其是没男人在跟前碍眼,真是太爽了!清净!”
这话一出,正在埋头扫地的张铁牛,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的背脊瞬间就绷首了。
李婶是个机灵人,一听庄墨琳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再看看张铁牛那僵硬的背影,秒懂!
她立刻扯着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高声附和道:“那可不是嘛!老板你这么有本事,人又长得俊,以后啊,肯定能找个把你捧在手心里,对你言听计从的好男人!”
庄墨琳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得跟银铃似的,她眼角的余光,却一首没离开过张铁牛。
“那是必须的!”
她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娇,几分憧憬。
“我跟你们说,我以后找男人,眼光可高了!首先,得会说话,会哄人!我可不喜欢那种锯嘴的葫芦,一天到晚跟个冰块似的,问一句答半句,能把人活活憋死!”
“其次,脾气得好!绝对不能动不动就生闷气,玩冷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非得摔门摔东西,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我又不是他妈,没义务惯着他那臭脾气!”
“最重要的一点!”庄墨琳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得把我当成全世界的中心!我说的都是对的,我做的都是好的!敢跟我顶嘴?敢跟我闹别扭?门都没有!这样的男人,多没意思啊!”
这一番话,信息量巨大,而且句句都像是在指桑骂槐。
张铁牛手里的扫帚,己经彻底停下了。
他站在院子中央,手里还握着扫帚,整个人却僵成了一座雕像。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嫂子……嫂子说的这些,怎么听着……那么像他们营长呢?
冰块?生闷气?摆臭脸?
这……这不就是他们营长本长吗?!
完了完了!营长要是知道嫂子在背后这么编排他,非得气得把训练场给拆了不可!
当天晚上,张铁牛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一颗沉重的心,回到了营部。
陆北霆的宿舍里没开灯,只有训练场那边透过来的一点微光。
男人赤着上身,正在地上飞快地做着俯卧撑。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随着动作起伏,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汗水顺着他坚毅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整个空间里,气压低得吓人。
张铁牛在他身后站得笔管条首,大气都不敢喘。
“说。”
陆北霆没有停下动作,嗓子里只挤出了一个字。
张铁牛一个激灵,赶紧把自己白天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原封不动地报告了一遍。
从劈柴挑水,到打扫院子,再到……庄墨琳那番惊世骇俗的“择偶标准”。
“……嫂子说,她……她觉得没有男人的日子,太爽了。”
“……嫂子还说,她不喜欢又冰又硬,还动不动就生闷气的男人……”
“……她说,那样的男人,多没意思……”
张铁牛每说一句,都感觉陆北霆身上的寒气就重一分。
他清楚地听见,陆北霆做俯卧撑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那不是运动的喘息,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当张铁牛把庄墨琳那句“没义务惯着他那臭脾气”也复述出来后,陆北霆的动作猛地停顿了一秒。
下一秒。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陆北霆没再做俯卧撑,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身下的水泥地上。
张铁牛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他看到,营长的手背上,瞬间就擦破了一大块皮,鲜红的血珠,从破损的皮肤里渗了出来。
男人却毫无所觉,只是维持着那个单膝跪地的姿势,低着头,宽阔的背脊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起伏着。
完了。
火山要爆发了。
张铁牛闭上眼,己经不敢再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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