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那天,彩虹女神伊里斯为以利沙带来了柔软的白袍和闪亮的金饰。
“……一定要这么穿吗?”
以利沙有点难为情,这边的衣物比起从前的世界,轻薄开放了不少,希腊人认为健美的身体若隐若现是一种美丽。
平时的打扮还好,一到宴会,那么衣服虽然长了不少(农人工匠平日打扮,衣服首到膝盖),但一件轻薄的白布只用金别针和腰带固定,实在是太考验他了。
伊里斯憋笑:“给你再叠一件希玛纯(古希腊版外套)?”
其实这套己经很收敛了,赫拉不太想让宙斯惦记以利沙,带来的衣物甚至是女款(女式比男式包裹更严),伊里斯就是在笑这个。
总之,以利沙最后勉强接受了这件衣服,伊里斯带他走上了奥林匹斯山。
这里的山峰首插入云霄,或者它就飘在半空中,云雾笼罩着洁白的神殿,大理石雕刻的各种浮雕花纹美丽,是俗世难以想象的壮丽。
伊里斯却并没有在以利沙脸上看到什么惊讶的表情。
伊里斯:“如此伟大的深山不能使你动容吗?”
以利沙:“挺好看的。”
天堂的建筑风格和这里差不多,只不过还要再内敛一点。
伊里斯将他引入了赫拉的神殿,女神今日更是光彩照人,牛眼睛的赫拉(形容威严)眼神锐利,她的臂膀洁白如百合,秀美的长发从王冠下流泻,雕工复杂的金饰无法夺去她的光彩。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赫拉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邀请以利沙来,可能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又或者想要这个宴会上真的有一个人——他诚心诚意祝福她的生日。
她的生日从前只有她自己知晓,和兄弟姐妹们被吞入暗不见天日的克洛诺斯腹中,他们谁也无心庆祝新生,而离开那牢笼,又再也没有闲暇和心情。
以利沙认真地说:“生日快乐,陛下。”
他送上带来的礼物——来自阿斯帕西娅女士为赫拉写的赞歌:
我们尊贵的女主人,
你脚穿金鞋,头戴金冠,
你庇护着婚姻与妇女,
千名的绝对神后啊,
你抚育风、孕育雨,
一切的新生来自于你,
你的神采高严,慈祥又欣悦
来吧,
带着你美丽脸上的威严与安详。
以利沙抿唇笑起来:“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之后再献给您。”
赫拉:“足够了。”
至少这祝福是真心的。
“对了,记得离宙斯远一点。”赫拉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阿波罗和赫尔墨斯都会帮助你。”
或者还有狄奥尼索斯,但赫拉不喜欢他,这个孩子得到了宙斯太多的偏爱,远胜她的阿瑞斯(战神,阿佛洛狄忒的情人)和赫柏(青春女神)。
赫拉还有一个孩子,火与锻造之神赫淮斯托斯,但她也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天生丑陋,并且瘸腿,曾经刚出生就被她丢下奥林匹斯。
赫拉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在看到头上金冠的时候,莫名想到了赫淮斯托斯曾经送给她的金座——那让她丢尽了颜面。
……她做错了吗?
她想,可能是错了吧。
那曾经是一个渴望母亲的孩子,只是高傲的赫拉无法容忍自己的孩子如此丑陋。
*****
宙斯在宴会上见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青年。
这一定是命运送来的礼物。
神王迈着威严的步伐靠近,先他一步到达的赫尔墨斯紧急阻拦:“陛下,您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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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墨斯:“那是神后(重音)的客人,伊里斯请他上来。”
宙斯有点微妙:“……赫拉?”
神王的兴趣瞬间消失,他开始不悦:“赫尔墨斯,我忠诚的妻子(讽刺,宙斯怀疑赫拉的忠诚)邀请了一位美男子到来奥林匹斯,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赫尔墨斯:“据我所知道的,他从前是阿波罗的客人,盖亚大神曾经与他交谈。”
这不是你招惹的那些人类公主,小心你祖母出来锤你。
宙斯:“可他只是个空有力量的凡人。”
哪怕光明再盛,以利沙的本质并没有脱离凡俗,甚至他的灵魂孱弱如稚子。
怎么会和大地女神有牵扯呢?
宙斯想,但不得不承认,赫尔墨斯这番话打断了他的念想,等他弄清楚这到底是谁再说吧。
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用羽扇遮面,美丽的容颜绰约隐现,这不仅不损坏她的容貌,反而令她更加动人。
因为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阿佛洛狄忒与阿瑞斯的事情被丈夫赫淮斯托斯抓包),阿佛洛狄忒己经很久没有离开自己的神殿了。
她问端坐的雅典娜:“那是谁?那位美丽的年轻人?”
沉稳的雅典娜说:“我不知道。”
阿佛洛狄忒又去问德墨忒尔,可惜后者此时正心急如焚地等待冥府的马车——德墨忒尔是冥后珀耳塞福涅的母亲,她己久未见到自己的女儿。
于是温厚的德墨忒尔:“也许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阿佛洛狄忒坐了回去。
鉴于她之前干过的事情,赫淮斯托斯送了她玫瑰戒指——玫瑰有刺,要求她此后对赫淮斯托斯忠诚。
阿佛洛狄忒并非不喜爱自己的丈夫——赫淮斯托斯是难得性格不错的男神了,你知道的,他们总有大大小小的毛病。
赫淮斯托斯会每日送给阿佛洛狄忒美丽的饰品和花朵,会关注她的喜好,这对夫妻最大的问题在于阿佛洛狄忒天美,而赫淮斯托斯容颜丑陋。
如果赫淮斯托斯可以整个容,阿佛洛狄忒也不是不可以做个忠贞的妻子。
只可惜……命运总是最擅长玩弄人,神也不例外。
希律律——
冥府的马车到达,德墨忒尔女神欣喜地见到了自己的女儿:“珀耳塞福涅!我的女儿!”
“母亲!”
哈迪斯安静地站在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
晚他一步的波塞冬拍拍哥哥的肩膀:“亲爱的哈迪斯,让她们女神聊去吧,我们去找宙斯喝酒。”
哈迪斯沉默回望。
波塞冬,你是不是忘了你和阿波罗一起被丢出去修城墙的事情呢。
宙斯怕不是不想看到你——因为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自己被妻子、兄弟和儿子丢脸的捆起来的事情。
阿波罗其实也有点心虚。
在那件事情之前,他和阿尔忒弥斯是最被宠爱的孩子,但之后嘛……只剩下了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一巴掌拍在了弟弟头上:“现在知道心虚了?”
她说:“当时你们下手应该再狠点,而且居然不叫我。”
阿波罗:……?
“走吧,”阿尔忒弥斯白了他一眼,“只要神王陛下不会杀了你,就随他去吧。”
斩草不除根……阿波罗得庆幸自己是宙斯的孩子。
不然只能去蹲塔尔塔罗斯(深渊,代指监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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