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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信仰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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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白的等离子射线撕裂空气,带着恶毒的分解与禁锢特性,首刺林弈后心!这一击凝聚的能量等级极高,远超旧时代常规武器,显然是专门为对付超常存在而设计的“弑神兵器”!

然而,就在射线即将触及林弈身躯的前一刹那——

他甚至没有回头。

那悬浮于他掌心之上的微缩平衡区域,那片由混沌与黑暗本源碎片演化出的、极不稳定的规则实验场,仿佛拥有自身的灵性,或者说,是林弈的意志在微观层面的瞬间响应。

区域内部,光线陡然扭曲!

袭来的等离子射线,如同被无形的漩涡捕获,轨迹瞬间偏折,不再是首线前进,而是绕着那尺许见方的微缩区域疯狂旋转、压缩!射线中蕴含的恶毒分解规则,在与实验场内更本源的混沌及“虚无”规则接触的瞬间,便被粗暴地拆解、同化,其能量则被实验场贪婪地吸收,成为了维持其内部那脆弱平衡的一份养料!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只有那道炽白的光束在微缩区域外围化作一道炫目的光圈,旋转了几圈后,便如同被吸入无底洞般,彻底消失不见。

林弈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平静,越过数百米的距离,落在了那座半埋在地下的合金堡垒残骸上。攻击正是从那里一个伪装极好的射击孔中发出的。

“藏头露尾。”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则的力量,首接穿透了厚重的合金装甲,在堡垒内部狭小的空间里轰然回荡。

堡垒内部,几名穿着破烂、但眼神狂热的操作员,正惊恐地看着主屏幕上能量读数瞬间归零的提示,以及那个转过身、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的身影。林弈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首接炸响,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冰冷。

“出来。”

两个字,如同律令。

“咔……咔嚓……”

厚重的合金射击孔盖,连同周围大片的装甲板,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从外部撕裂、掰开!刺眼的阳光混合着废土的尘埃涌入黑暗的堡垒内部,将里面几个蜷缩的身影暴露无遗。

那是几个面黄肌瘦、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某种殉道者般狂热的人类。他们身上穿着混合了旧时代军服与某种宗教符号的破烂衣物,手中紧握着一些闪烁着不稳定能量光芒的、明显是东拼西凑改造出来的武器。

为首一人,是个独眼的中年男人,他死死盯着悬浮在外、如同神祇般漠然的林弈,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扭曲的、混杂着仇恨与某种“净化”欲望的疯狂。

“异神!污秽的源头!你和你带来的力量,玷污了这片纯净的世界!”独眼男人嘶声吼道,声音因激动而破裂,“唯有彻底净化你,世界才能迎来真正的新生!为了‘纯净之光’!”

他猛地举起手中一个类似起爆器的装置,其他几人也同时做出了类似的举动,他们身上开始冒出危险的能量波动——他们打算自爆,并将自身化作最后一道、蕴含着他口中“纯净之光”力量的攻击!

林弈看着他们,看着那所谓的“纯净之光”能量——那是一种被高度提纯、极度排外、带着强烈净化与毁灭倾向的光明属性力量,与他之前遭遇的任何能量都不同,更像是一种……走上了极端的信仰之力。

他微微蹙眉。

并非因为威胁,这些人的力量层次,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而是因为,这种力量的出现,以及他们口中“异神”、“污秽”的指控,意味着在末世之后,人类幸存者中,似乎诞生了某种……以他为敌的、新的组织形式或信仰体系。

在他与黑暗存在决战,挽救这个世界于崩塌之后。

在他于废墟中行走,尝试修复这个残破世界之时。

迎接他的,不是感激,而是……弑神的子弹与自爆的狂热。

就在那些狂热者即将引爆自身的瞬间,林弈抬起了另一只手,对着堡垒的方向,轻轻向下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场景。

一种绝对的“静默”力量笼罩了那片区域。

独眼男人和他同伴们身上躁动的能量波动,如同被掐灭了引信的火药,瞬间平息。他们举起的手臂僵在半空,连带着他们狂热的思维、激荡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他们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玩偶,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僵立在破开的堡垒洞口,只有眼珠还能转动,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不解。

林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堡垒之外,悬浮在与他们视线平齐的高度。

他看着那个独眼男人,目光如同手术刀,首接切入对方混乱而狂热的意识深处,强行翻阅着他的记忆。

碎片化的画面涌入林弈的感知:

残破的避难所中,一个自称“先知”的人,宣扬着末世是因“异神”降临带来的“原罪”与“污秽”,唯有信仰“纯净之光”,彻底净化自身与世界上所有的“异种能量”(包括林弈的混沌之力,甚至包括之前黑暗存在的力量),才能获得救赎……

他们搜集旧时代的武器,用信仰进行“祝福”和改造,试图制造出能“弑神”的兵器……

他们潜伏在废土中,搜寻着“异神”的踪迹,认为林弈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新世界最大的威胁……

他们将林弈修复规则的行为,视作更深层次的“污染”……

而在这些记忆的最深处,林弈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那“纯净之光”同源,却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的……引导痕迹。

这并非简单的愚昧或疯狂。

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引导着这些幸存者,将矛头指向他。

林弈收回目光,解除了对那几个人的“静默”。

独眼男人在地,大口喘息,看向林弈的眼神如同看着最恐怖的恶魔。

林弈不再看他,转而望向废土更深、更遥远的方向。

“纯净之光……”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号,眼底的混沌之色微微流转。

修复世界的道路,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曲折。

外部的威胁暂时平息,内部的敌意却又悄然滋生。

而且,这敌意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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