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即天道！”
扭曲的意志咆哮着，整个青霖古界的力量都在与之共鸣。那颗暗青色晶体光芒万丈，内部星云疯狂旋转，化为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这不是能量的吸摄，而是规则的掠夺，是存在根基的抹除！
林弈立于风暴中心，衣袍在无形的压迫下猎猎作响。他能感觉到，自身与宇宙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构成他存在的每一条规则丝线都在被那股力量拉扯、剥离。
这不是他遭遇过的最强敌人，但绝对是最诡异的一个。它并非以蛮力摧毁，而是以另一种扭曲的“秩序”，试图将他分解、同化，纳入其掌控的“天道”体系之中。
“窃取天威，也配称‘道’？”
林弈冷哂，眼底混沌之色不再流转，而是彻底沉淀，化为一种极致的虚无。他不再去感知、不再去分析，将一切杂念摒弃，心神彻底沉入体内那沸腾的混沌海，沉入那枚来自昆仑墟的碎片传承之中。
【混沌……无状，无名。】
【尔之秩序，亦为混沌资粮！】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甚至主动放开了自身与这片星域规则的连接！
下一刻，他做了一个让那扭曲意志都为之一怔的举动。
他张开双臂，并非拥抱，而是如同展开一个无形的领域！体内混沌海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咆哮而出，不再是以力破巧，而是演化出一种包容万物、吞噬万法的终极意境！
那源自暗青晶体的恐怖吞噬力，撞入这片混沌领域，竟如同泥牛入海！其分解、同化的规则，遇到了更加根本的“混沌”本质，不仅未能奏效，反而被混沌领域强行拉扯、拆解，化为一股股精纯却充满扭曲意志的本源之力，反被混沌领域吞噬吸收！
“不可能！”扭曲意志发出了惊怒的尖啸，“此界法则皆由吾定！汝为何能……”
“因为，”林弈的声音漠然响起，带着一种凌驾其上的威严，“我代表的，是规则诞生之前的‘无’。你的秩序，你的天道，不过是‘无’中衍生的一缕杂念。”
话音未落，林弈动了。
他并指如剑，指尖不再是灰蒙蒙的混沌气流，而是凝聚了一点极致的、仿佛能终结一切概念的归墟原点！这一点，蕴含了他对“归墟之噬”的全部理解，以及对那黑暗本源碎片的初步消化。
一指点出，无声无息。
目标，首指那颗暗青晶体的核心！
没有浩大的声势，但那一点归墟原点所过之处，空间、光线、能量、乃至那扭曲天道布下的法则网络，都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迹，凭空消失，留下一道绝对的、连“虚无”本身都仿佛被否定的空白轨迹！
“吼！”
扭曲意志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疯狂调动整个青霖古界的力量，暗青晶体爆发出刺目的光，内部星云凝聚成一面厚重无比的、由无数法则符文构成的天道之盾，挡在归墟原点之前！
“嗤——！”
归墟原点与天道之盾碰撞。
没有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湮灭！
盾牌上那些代表着此界至高法则的符文，在触及归墟原点的瞬间，其存在的意义便被强行抹除！符文的光芒急速黯淡、结构崩坏，如同沙塔般瓦解！盾牌本身也在迅速变得稀薄、透明！
“不！吾乃此界主宰！吾之意志，即为天意！”扭曲意志疯狂咆哮，不惜燃烧自身核心本源，更多的法则符文从虚空涌现，试图修复、加固那面盾牌。
然而，归墟原点，代表的是一切之“终”。任你法则千变万化，神通无穷无尽，其最终归宿，皆是“无”！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在那绝对的寂静中却清晰可闻。
天道之盾，碎了！
被归墟原点硬生生蚀穿了一个孔洞！
原点去势不减，瞬间点在了那颗暗青晶体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暗青晶体剧烈震颤，表面光芒疯狂闪烁，内部那片微缩星云急速坍缩、膨胀，薄片臭豆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试图抵抗那终结一切的归墟之力。那扭曲的意志发出凄厉而不甘的哀嚎，它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正在被从根本上瓦解！
“吾……不甘！！！”它发出最后的嘶吼，“‘母亲’……会为吾……复仇！！！”
“母亲？”林弈眼神微动，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词汇。
但此刻不容他细想。归墟之力正在疯狂侵蚀晶体核心，一旦其彻底爆发，不仅这扭曲天道的意志会湮灭，这颗凝聚了青霖古界部分本源的晶体也将彻底毁灭，甚至可能引发整个星域的崩塌。
林弈心念电转。
毁灭易，掌控难。
他骤然变招！
那侵蚀晶体的归墟原点猛地一滞，其性质发生玄妙变化，从极致的“终结”，转化为一种吞噬与包容！
混沌本源特性——吞噬，全力发动！
以归墟原点破开的“伤口”为通道，林弈的混沌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流，强行冲入了暗青晶体的核心！不再是毁灭，而是掠夺！同化！
“嗡——！！！”
暗青晶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其内部那片代表着扭曲天道的意志核心，被更加浩瀚、更加古老的混沌意志蛮横地冲击、撕扯、吞噬！
那扭曲的意志发出了绝望的尖啸，它的记忆、它的规则认知、它窃取的本源力量，如同遭遇了黑洞，被林弈的混沌本源疯狂抽取、吸收！
这一次，林弈没有将其完全化为混沌的资粮。他保留了一部分最精纯的、属于青霖古界本身的星辰本源，以及那扭曲意志中关于“外道”、关于其口中“母亲”的记忆碎片。
这个过程霸道而凶险。那扭曲意志疯狂反扑，无数充满了污染与疯狂的念头试图侵蚀林弈的本我意识。林弈紧守心神，以昆仑墟碎片带来的稳定架构为锚点，以“混沌晨曦”之光护持灵台，强行镇压、炼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暗青晶体最后剧烈地闪烁了一下，最终彻底黯淡下去。表面那墨绿色的腐化痕迹迅速消退，恢复了某种晶莹剔透的本质，只是内部那片星云己然消失不见。
那咆哮的扭曲意志，彻底消散。
笼罩整个青霖古界的暗青色辉光，如同潮水般退去。大陆上那些疯狂搏动的活体组织迅速枯萎、僵化，重新化为冰冷的岩石与尘埃。无数的腐化生物如同被抽走了灵魂，成片倒地，化为飞灰。
星域，恢复了它原本应有的、死寂而冰冷的模样。只是那三颗恒星的光芒，似乎也因此黯淡了几分。
林弈悬浮于空，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正在全力消化这次的收获。吞噬一个近乎“天道”级别的扭曲意志，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对“外道”侵蚀模式、对规则层面斗争的深刻理解。同时，那部分关于“母亲”的记忆碎片，也让他窥探到了“外道”背后，可能存在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源头。
他的气息，在吞噬完成后，变得更加深邃不可测。周身清辉内敛，仿佛与周围的星空彻底融为一体。
姜承远远看着，大气不敢出。他只知道，那笼罩星域的恐怖意志消失了，而尊者似乎……又变得不同了。
许久，林弈睁开眼，目光扫过这片重归死寂的星域，最后落在那颗己然纯净、却失去了一切灵性的晶体上。
他伸手一招，晶体落入他掌心，触手冰凉。
“青霖古界……‘母亲’……”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眼中寒光闪烁。
这里的腐化，是一场有预谋的“种植”和“收割”。那扭曲天道，不过是某个更恐怖存在播下的“种子”之一。
他收起晶体，抬头望向星图指引的下一个方向——星陨之峡。
征程，远未结束。
而敌人，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有序。
他不再停留，带着新的谜团与更强大的力量，再次踏上征途，化作流光，消失在这片被净化却己死亡的星域尽头。
星空无垠，黑暗深处，仿佛有更多冰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这道横渡虚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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