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能源的崛起，打乱了华国能源市场这个平静多年的池塘。
国家电网总部。
“查到了吗？”
“还没有……星核能源的江市超级工厂，就是一个全封闭的黑箱。”
“卫星图谱分析了，热成像扫描了，电磁信号也追踪了。
除了发现他们的用电量几乎为零之外，一无所获。”
“他们的电，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会议桌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报告上那刺眼的“0.05元/度”的字样，久久无言。
作为国家电网的合作方，他们是第一批享受到低价电红利的企业。
各个分区的运营成本，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
财务报表好看得让会计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作为同行，他们感受到的，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一种被降维打击的无力感。
“我们派去接触的团队呢？有什么进展？”老者沉声问。
“对方的口风很紧，负责人程杰，油盐不进，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商业机密。”
“只说他们的供电协议，半年一签。半年后，欢迎我们扩大采购规模。”
“扩大采购规模……”
老者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骇然。
这还不够大？
现在星核能源仅仅一个江市工厂，就己经快把整个华东地区的电价给打穿了。
再扩大？
他不敢想下去。
这己经不是商业竞争了。
这是在改写规则，重定标准！
……
下午六点。
江市，星核能源集团总部大楼。
员工们陆续下班，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公司业绩爆炸，奖金拿到手软，所有人的干劲都空前高涨。
陈明也夹在人流中，走出了大门。
他没有走向停车场，而是熟练地拐向了旁边的非机动车棚。
掏出手机，扫开一辆共享单车。
跨上车，慢悠悠地汇入了下班的车流。
一辆红色的宝马mini，从地下车库缓缓驶出，在路口等红灯时，恰好停在了陈明旁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致而又带着一丝惊讶的脸。
“陈……陈总？”
江瑜看着旁边那个穿着休闲装，骑着共享单车，一脸悠闲的男人，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那个半年狂赚九十亿，让整个华国能源界为之震动的星核能源创始人？
这画风不对吧！
她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一辆刚提不久的宝马。
靠着公司发的巨额奖金，她轻松全款拿下了这辆心仪己久的小座驾。
结果，自己的老板，身价几百上千亿的超级大佬，在骑共享单车？
这感觉……太魔幻了。
陈明扭头，看到是江瑜，笑了笑。
“哟，小江，提新车了？不错嘛。”
江瑜的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提的。陈总，您这是……”
“回家啊。”
陈明回答得理所当然。
“……”
江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大佬体验生活？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
绿灯亮起。
陈明脚下一蹬，单车轻快地窜了出去。
江瑜下意识地踩下油门，放慢车速，跟在他旁边。
“陈总，您……您怎么不开车？”
“开车堵啊，还是骑车方便。”陈明随口答道。
江瑜看了一眼前面排成长龙的汽车，又看了看在非机动车道上畅通无阻的陈明。
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身份不对啊！
“那……公司不是给您配了专车和司机吗？”
“让司机师傅提前下班了，人家也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嘛。”
江瑜彻底没话了。
她只能默默地开着自己的宝马，跟在一个骑共享单车的男人旁边。
“你住哪个小区？”陈明忽然问道。
“啊？哦，我住在滨江壹号。”江瑜连忙回答。
“那不顺路，我住前面那个老小区。”陈明指了指不远处一片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居民楼。
江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再次陷入了沉默。
滨江壹号，是江市有名的高档小区，她买的还只是其中最小的户型。
而陈明指的那个……是江市最早的一批商品房小区，楼龄至少二十年了。
一个身价千亿的富豪，住在那种地方？
还每天骑共享单车上下班？
江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点点地敲碎，然后重塑。
“陈总，我能问个问题吗？”她实在忍不住了。
“问。”
“您……为什么过得这么……呃，简朴？”江瑜小心翼翼地措辞。
陈明乐了。
“这叫简朴吗？我觉得挺方便的啊。”
“骑车不用担心堵车和停车位，回家自己做点吃的，干净又合胃口，多好。”
自己做饭？
江瑜的嘴角抽了抽。
“陈总，您真是……让人看不懂。”江瑜由衷地感叹。
这种反差感，比星核能源那0.05元的电价，还要让她感到震撼。
“人活着，舒服自在最重要，没必要活给别人看。”
陈明淡淡地说了一句，脚下蹬得更快了。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到了陈明住的小区门口。
“好了，我到了，你路上开车小心。”
陈明停下车，准备锁车。
“陈总！”江瑜叫住了他。
“嗯？”
“我们公司……接下来真的要继续扩张吗？”
江瑜问出了自己，也是全公司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现在的星核能源，己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再扩张，会变成什么样？
陈明笑了。
他看着江瑜。
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在商务谈判上展现出惊人天赋的女孩，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
“扩张？不，那不叫扩张。”
“那叫……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江瑜一愣。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跟华能、国家电网签的那几百亿的合同，就是全部了？”
陈明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江瑜耳边炸响。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陈明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邃。
“那只是开胃小菜。我们和所有客户的合同里，都有一个为期半年的保密和试用条款。”
“在这半年里，他们只能按照限定的额度采购我们的电力。
并且要对外严格保密我们的技术细节和价格。”
江瑜心头一震，她隐约把握到了什么。
“现在，半年的期限，快到了。”
陈明缓缓说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意味着……他们会疯狂地加大采购量？”
“没错。”
陈明嘴角微微上扬。
“程杰做过一个初步的评估，半年之后，当限制放开。
我们可能会收到的意向订单总额，大概会在……”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一个准确的数字。
“万亿度。”
轰！
江瑜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一片空白。
万……万亿度？
这是什么概念？
去年华国全社会的总用电量，也才八万亿度出头啊！
这己经不是抢生意了。
这是要一个人，包揽整个市场啊！
“所以，我们现在的产能，根本就不够看。”
“我们的目标，不是成为华国第一。”
陈明看着远方的天际线，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在未来，星核能源的供电规模，要占到全球电力市场的……百分之十。”
全球市场的……百分之十！
江瑜彻底被这个宏伟到近乎疯狂的目标给震慑住了。
她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那九十亿的营收，那搅动全国的风暴，在他眼中，真的只是一个开始。
“所以，我需要更多能独当一面的人。”
陈明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江瑜身上。
“江瑜。”
“在！”江瑜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像一个等待接受命令的士兵。
“这个季度之后，我会派你去一个新的大区，全权负责那里的供电网络铺设和商务拓展。”
陈明的声音很平静。
“回去准备一下吧，这对你来说，会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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