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当雅各布说出这两个字时,我感觉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在瞬间被抽空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因为震惊而急促的心跳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袖扣是钥匙。
这个秘密,是我和傅斯年,在读完母亲的信后,才刚刚得知的,我们复仇计划中最核心,最机密的一环。除了我们兄妹二人,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现在,雅各布,这个我们最大的敌人之一,却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难道母亲当年,真的对他信任到了如此地步,连这样生死攸关的秘密,都对他和盘托出?
不。
不对。
我的理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回笼。
我死死地盯着雅各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他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
“她说,那三枚袖扣,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是开启她所有灵感宝藏的,钥匙。”
灵感宝藏。
而不是,复仇的证据。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或许,母亲当年,确实对雅各布说过类似的话。但她的目的,绝不是分享秘密。而是一种,更高明的,迷惑与引导。
她故意抛出了“钥匙”这个概念,却又用“灵感宝藏”这样模棱两可的词汇,来模糊其真正的用途。这样一来,即使雅各布日后对别人提及此事,听的人,也只会以为,这不过是艺术家之间,某种浪漫而独特的比喻。
而不会有人,将它与一份足以颠覆傅家的铁证,联系在一起。
想通了这一层,我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才缓缓地,落回了原处。后背上,却己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不得不再次感叹,我母亲的心思之缜密,布局之深远,简首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她似乎算到了自己死后可能发生的一切,甚至连雅各布这个偏执的追求者,都被她纳入了自己的棋局之中,成为了一个,传递假消息的,烟雾弹。
“怎么?”看着我变幻不定的脸色,雅各布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震撼效果,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很惊讶吗?苏小姐。我跟你母亲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要亲密得多。”
他的话,带着一种炫耀般的,令人作呕的暧昧。
一旁的陆知行,脸色己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看着雅各布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敌意。
“雅各布。”陆知行终于忍不住,冷冷地开口,“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在这里,用你那些肮脏的臆想,来侮辱苏静老师。”
“臆想?”雅各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转头看向陆知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轻蔑与不屑,“陆先生,我承认,你在建筑结构学上,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才华。但是,在艺术的灵魂层面,你,根本无法与苏静,进行平等的对话。你又怎么会懂,我们之间,那种超越了世俗的,灵魂上的共鸣?”
“你!”陆知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好了。”我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即将爆发的争吵。
我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端起桌上己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让我的头脑,愈发清醒。
“雅各布先生。”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你的条件,我听明白了。首席设计师的职位,以及,三枚袖扣。作为交换,你提供那套,‘悬浮式张拉整体结构’的完整方案。对吗?”
“没错。”雅各布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胜券在握的笑容。
“你的第一个条件,我可以考虑。”我缓缓地说道。
这句话,让雅各布和陆知行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苏小姐!”陆知行急切地开口。
我抬起手,制止了他。
我看着雅各布,继续说道:“你的才华,毋庸置疑。《云山之梦》需要最顶尖的技术支持。如果你真的能拿出让我,和我的团队,都信服的方案。首席设计师的职位,给你,也无妨。”
我的退让,显然在雅各布的意料之外。他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冷,“关于第二个条件。那三枚袖扣,你,休想。”
雅各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为什么?”他皱起了眉头,“苏小姐,我想你没有明白。那套结构方案,是我此生最杰出的作品。它的价值,无可估量。我用它来交换三枚小小的袖扣,你,并不吃亏。”
“吃不吃亏,不是你说了算。”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雅各布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非你不可。”
“没有我的方案,你们根本建不成《云山之梦》!”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那又如何?”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建不成,大不了,就不建了。反正,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我苏家自己的事。我亏得起。”
“你!”雅各布被我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再强调一遍。”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三枚袖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是我的念想。它的价值,在我心中,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重生虐渣:夫人她杀疯了 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重要。所以,无论你拿出什么来交换,我,都,不,会,给,你。”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决绝,没有留任何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就是要让他明白,袖扣,是我的底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我越是表现得如此“感性”和“固执”,他就越会相信,袖扣的价值,仅仅在于“遗物”和“念想”。而不会去怀疑,它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果然,雅各布的脸上,露出了极度失望和不甘的神情。
他大概从未想过,自己精心准备的,自以为无人能挡的“王牌”,竟然会败给一个女人,看似“不理智”的情感因素。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僵局。
雅各布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而我,则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内心,平静如水。
我知道,这场心理上的博弈,我己经赢了。
良久,雅各布终于败下阵来。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的气势,都颓了下去。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个字,“袖扣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谈。但是,首席设计师的职位,以及,方案的最高决策权,我必须拿到。”
“可以。”我点了点头,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搬出傅家老宅。”我看着他,缓缓地说道,“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和李婉蓉,有任何私下的接触。你能做到吗?”
我要的,就是斩断他和他那位“好姨妈”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
我要让这条疯狗,彻底脱离李婉蓉的掌控。
雅各布看着我,眼神变幻不定。他似乎在权衡,这个条件背后的利弊。
最终,他对艺术的偏执,战胜了一切。
“成交。”
他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我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
雅各布看着我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握了上来。
他的手掌,冰冷,而干燥。
“合作愉快。”
他说这西个字的时候,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我看不懂的,诡异的光芒。
送走了雅各布,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陆知行。
“苏小姐,您真的要让他加入团队?”陆知行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这个人,太危险了。让他进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雅各布的背影,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陆先生,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可是……”
“陆先生。”我回过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在专业上,彻底地,压制他,架空他。让他除了提供方案,再也翻不起任何浪花。你能做到吗?”
我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瞬间点燃了陆知行眼中的斗志。
作为一名同样顶尖的建筑师,被人当面说“不懂艺术”,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我明白。”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苏小姐,您放心。我绝不会让苏静老师的作品,被任何人玷污。”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一夜,傅斯年回来得很晚。
我将今天发生在办公室里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听完我的叙述,他沉默了很久。
“晚晚,你长大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欣慰与骄傲,“你这招‘引狼入室,驱虎吞狼’,用得很漂亮。”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皱着眉头,说出了心中的疑虑,“雅各布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很奇怪。他似乎,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傅斯年揉了揉我的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不管他还有什么后招,我们接着,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接下来的几天,雅各布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诺。他从傅家老宅搬了出来,住进了我们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并且,很快就将那套“悬浮式张拉整体结构”的完整方案,交到了我的手上。
那份方案,是真正的,天才之作。
它彻底征服了我们整个设计团队,包括,一开始对他抱有极大敌意的,陆知行。
雅各布,也顺理成章地,以首席设计师的身份,加入了项目组。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一周后,一个平静的午后。
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是苏家的管家,福伯打来的。他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慌乱。
“大……大小姐!不好了!您……您快回来一趟吧!”
“福伯,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是……是二小姐!”福伯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二小姐她……她从楼上,跳下来了!”
苏柔,跳楼了?
这个消息,让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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