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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静安裁缝铺的时空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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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早晨,雾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野捏着苏晓给的那张破地图,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这能叫地图?这分明是抽象艺术!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标注着“过酱园右转”、“看见红门左拐”、“第三个晾衣杆处停”。

扯淡呢?这破弄堂里全是酱园味,每扇门都掉漆掉得发红,晾衣杆?他妈的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晾衣杆!

“第三个晾衣杆……”林野嘟囔着,额头冒汗。

左边这条巷子,一根,两根,三根。右边这条,也是一根,两根,三根!他气得想骂娘。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怀表突然震了一下。

这表是爷爷留下的老物件,铜壳子冰凉,链子上还有个小缺口。此刻它却温温热热的,像颗小心脏在跳。

更怪的是,他闻到了一股味道——陈年樟木和机油味,和他记忆里爷爷修表台抽屉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味道像个钩子,猛地把他拽向中间那条最窄最黑的巷子。

“操,死就死吧。”林野啐了一口,硬着头皮走进去。

巷子又深又暗,两边的老房子快挤到一起了。

刚走十步,不对劲!

空气突然变粘了,声音像被捂住了嘴,只剩下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像老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音。

头顶电线上蹲着只麻雀,张嘴却发不出声。

最邪门的是,巷子尽头那家“吴记酱园”的招牌,在他眨眼的那一下,上面的字竟然晃了一下,简体的“酱”好像变成了繁体的“醤”!

他猛地闭眼再睁开,又正常了。

“妈的,又来了。”林野胃里一阵翻腾。他这破体质,像个人形故障收音机,老接收这些乱七八糟的时空杂波。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信号满格,亮得刺眼。

手指不听使唤地按了家里的号码。

听筒里只有短促、冰冷的忙音。嘟—嘟—嘟——

就像一把钝刀子,又一次割在他心上。

最后一次打通,是他“失踪”后的第三天。电话那头妈妈哭得快断气,爸爸强装镇定地喊:“小林,你在哪?快回家!”

然后,通话就断了。再也打不通了。

他狠狠挂断电话,黑掉的屏幕映出他自己苍白扭曲的脸。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飘来一阵歌声。

老掉牙的调子,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唱得断断续续,像卡了带的老磁带,滋滋啦啦的。

这老歌和这破地方格格不入。

林野顺着那歌声,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樟木机油味,终于停在一扇门前。

门上的漆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黑乎乎的木頭。门楣上挂了个小木牌,字都模糊了,勉强能认出“王记裁缝”。

地图上那个该死的圆圈,就标在这儿。

他刚要抬手敲门。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声从他身后炸响。

林野头皮一麻,猛地回头。

苏晓就站在巷口,逆着光,晨雾给她描了层毛茸茸的光边。她穿着卡其色工装裤和洗白了的牛仔外套,脖子上挂着那台沉甸甸的单反相机。

她放下相机,镜头盖都没盖,冲他扬了扬下巴,嘴角弯起个看热闹的笑:“林同学,迟到西十五分钟。你这‘踩点大师’的名号,该升级成‘失踪人口’了吧?”

林野脸唰地红了,又臊又恼,扬着手里的破地图:“你这叫地图?达芬奇密码都没你这难解!第三个晾衣杆?这鬼地方晾衣杆比蚊子都多!”

“自己路痴,别怪地图不准。”苏晓笑着走近,咔哒一声盖好镜头盖,动作利索得很。但她那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紧张了?”她语气随意,眼神却尖,“还是……又‘看见’什么了?”

走近了,林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点显影药水的微酸,挺特别。

“屁!纯粹是被你这破地图气的。”林野含糊道,手在口袋里死死捏着那块怀表,着链子上的小缺口。只有摸着这个,他才能稍微安心点。

苏晓的目光在他口袋那儿停了一秒,然后转向那块“王记裁缝”的破木牌。“就这儿?”她语气立马变了,带着那种职业博主的兴奋劲儿,“‘静安消失的裁缝铺’,我粉丝爆料的猛料。传说下雨天的早晨,能听见里面老缝纫机在响,还有人影晃悠……准备好了吗?咱的‘魔都异闻录’最新一期,开搞!”

她举起相机对着门和牌子又拍了一张,手指在镜头焦距环上习惯性地拧了三下——顺时,逆时,再顺时。特别熟练,跟有什么仪式似的。林野注意到她相机背带是手工编的,好些地方都磨得起毛了。

“锁着呢,怎么进?”林野指指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老式挂锁。

苏晓没吭声,从她那个百宝箱似的挎包里掏出个细长皮套,打开,里面是一套亮闪闪的、精细得吓人的工具。

她挑了根最细的,弯腰凑近锁眼,捅咕起来,那熟练度跟开自家门似的。

林野看傻了:“……你们搞都市传说的,还兼职开锁?”

“江湖行走,技多不压身。”苏晓头都不抬,“你以为那些鬼屋凶宅的门都自动给我开着呢?”

话音没落,咔哒一声轻响,那把锈锁弹开了。

她利索地收起工具,脸上没啥表情,伸手一推。

那扇沉重的木门发出一种让人牙酸的“嘎吱——”声,像老骨头被硬生生掰开。

一股子又闷又呛的灰尘味、混合着布料发霉的怪味,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呛得林野首咳嗽。

门里的景象,让他俩都愣住了。

压根不是想象中的破烂仓库。

一半是真实的破败:厚厚的灰盖着一切,破桌子烂椅子,堆着看不出颜色的碎布头,墙角挂满蜘蛛网。一架老掉牙的“蝴蝶牌”缝纫机锈在那儿,灰厚得能埋人。

而另一半……

操!是特么悬浮着的幻影!

一个窗明几净、充满生活气的八十年代裁缝铺!半透明,带着暖黄的微光。

幻影里的木地板干干净净,墙上挂满半成品的衣服。窗边另一架“蜜蜂牌”缝纫机正在哒哒哒地响,针头上下跳动,走着一段鲜亮的红格子布——但那声音闷闷的,像隔了层厚玻璃。

幻影里有个老头,穿着藏蓝工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低头熨一件的确良衬衫,熨斗冒着虚幻的白汽。

墙上的月份牌,清清楚楚:1984年6月。

“我……靠!”林野倒抽一口冷气,心跳得像打鼓。这不是电影,这他妈是活生生的、另一个时空!

口袋里的怀表猛地一跳,烫得像块烧红的炭,烙得他大腿一哆嗦。

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他,眼前的一切色彩瞬间褪去,只剩一片刺眼的白光!白光里,无数破碎的画面像失控的录像带,疯狂冲击他的脑子——

- 爷爷! 是爷爷!穿着那件洗白的中山装,就在那幻影铺子里!他站在那个年轻不少的老陈身边,脸色焦急,嘴皮子飞快地动着,听不见声,但那口型,分明在重复两个字:“锚具!”爷爷的手死死抓着老陈的胳膊,指节都攥白了。

- 爷爷猛地转头,目光竟然穿透了时空,首首地看向门边的林野!眼里全是惊恐和绝望的警告,嘴唇急速动着,口型清晰无比:“快走!”同时,他的手又快又急地指向幻影里一个堆满布料的角落。

- 画面猛地一闪,爷爷没了。接着是另一个碎片: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正粗暴地翻着一个打开的抽屉——就是幻影里缝纫机边上那个抽屉!抽屉里有个深色的金属东西一闪,被那只手抓了过去……

“呃!”林野闷哼一声,差点栽地上,幸亏及时扶住旁边一个积满灰的木架子。头疼得像有针扎太阳穴,耳朵里嗡嗡响。

刚才那一下,像抽干了他一半力气。

“林野!”苏晓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扶住他胳膊。她的手冰凉。“怎么回事?又闪回了?看见什么了?”她急切地在他脸上找答案,眼睛同时警惕地扫视整个鬼地方。另一只手死死攥紧了相机磨毛的背带。

林野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那晕眩和头痛甩出去。“我爷爷……”他喘着粗气,声音发哑,手指颤抖地指向幻影里那个堆布料的角落,“还有老陈……他们刚才就在那儿!爷爷让我快走!他指那儿!”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带着惊悚。

苏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现实和幻影重叠的角落,现实这边是破烂布头,幻影里是个旧藤编筐,里面好像是针线纽扣。

她眼神一锐,毫不犹豫:“过去看看!”

她拉着林野,小心翼翼躲开地上的破烂和那些半透明的幻影家具,朝角落摸过去。

越靠近,林野口袋里的怀表震得越厉害,烫得他龇牙咧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那个藤筐方向传来。

就差一步!

“喵呜——!”

一声凄厉得能划破耳膜的猫叫,毫无征兆地在死寂中炸响!来自门口!

两人浑身一激灵,猛回头。

门口不知啥时候蹲了只大玳瑁猫,背弓得老高,全身毛炸开,尾巴棍子似的竖着,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瞪着铺子深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那架势,像见了鬼!

几乎同时——

一阵冰冷、尖锐、压迫感十足的电子嗡鸣声,由远及近,像死神的低语,瞬间刺穿弄堂的寂静,灌满了裁缝铺!

修正局!是修正局的时空探测仪!那鬼声音,像冰锥刮玻璃,他俩太熟了!

苏晓的脸“唰”一下惨白,比墙皮还白。抓着林野胳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快掐进他肉里。那冰冷和力道,全是 panic。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不可能!”她失声低叫,声音发颤。她的手飞快摸向腰间一个隐蔽的卡扣——但动作到一半,像被电了一下,硬生生停住。她慌乱地看着林野,又看向门口,呼吸急得吓人。

林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冰凉的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修正局!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爷爷那张惊恐的脸——“快走!”——在他脑子里疯狂闪现。

他猛地盯向苏晓,眼神复杂得要命:惊恐,怀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求助。是她吗?是她引来的?这念头像毒蛇咬了他一口。

“怎么办?”林野声音压得极低,气音都绷紧了。全身肌肉绷着,眼睛死盯着门口,余光锁死苏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苏晓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脸上那点博主的轻松伪装碎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豁出去的狠劲。

她没看林野,眼睛像鹰一样飞快扫过整个铺子,瞬间锁定目标——幻影里,靠墙立着个高大的、半透明的老式木头衣柜,柜门虚掩着,位置刚好和现实里一个堆杂物的角落重叠。

“那边!衣柜后面!”她的声音短促有力,不容置疑,同时一把抓住林野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不由分说拽着他冲向那个角落!

林野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怀表在口袋里疯了一样震动,烫得他肋骨疼。他跌跌撞撞跟着苏晓,两人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扑进那衣柜幻影和现实杂物堆叠的角落,狼狈地挤在一起。

窄得要命的空间,全是灰和霉味。两人身体紧贴,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咚咚咚的心跳,呼吸喷在对方脖子上的热汽。苏晓身上那股皂角混显影水的味道,这会儿特别冲。

林野后背紧贴冰冷粗糙的砖墙,苏晓半侧着身把他挡在后面。她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右手死死按着腰间那个卡扣,指节攥得发白,左手紧抓着她的相机,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她侧脸线条紧绷,牙关咬死,眼睛透过杂物和虚幻衣柜的缝隙,死死盯着门口。

冰冷的电子嗡鸣声像潮水一样灌满铺子。

两个穿着笔挺黑色制服、戴全覆盖战术头盔、面罩反着冷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左臂上银灰色臂章,图案是一个被三道扭曲弧线穿透的沙漏——修正局的标志。

其中一个举着个雷达枪似的黑仪器,顶端闪着令人心悸的红光,那刺耳的嗡鸣就是它发出来的!

红光像活物一样扫过铺子每个角落——扫过积灰的桌椅,扫过生锈的缝纫机,扫过角落里半透明的老裁缝和他冒白汽的熨斗……

林野屏住呼吸,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血液轰隆隆冲上头顶。他能感到苏晓紧贴着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下意识死死攥住口袋里的怀表,金属壳滚烫,链子缺口硌得手心生疼。

完了。要被发现了。

那探测仪的红光扫过来了……扫过他们藏身的杂物堆……扫过苏晓绷紧的侧脸……扫过他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

就在那要命的红光马上要照到他们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林野口袋里的怀表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炸开!

紧接着,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淡得要命的金色光晕,以林野为中心,唰地扩散开,把他和苏晓周围不到一平米的地方罩住了!

奇迹发生了!

那探测仪顶上疯狂闪烁、像索命一样的猩红光芒,一碰到这圈淡金光晕的边儿,猛地一卡!闪烁频率瞬间乱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胡乱闪了几下。

然后,红光噗一下,灭了!

仪器发出几声短促、刺耳、像垂死挣扎的“嘀嘀”声,屏幕上代表生命体的绿点,全没了!

“哔——哔——!目标信号……丢失!重复,目标信号丢失!”举着探测仪那家伙惊愕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充满懵逼。他使劲拍打仪器,又举起来对着林野他们藏身的角落来回扫描。

红光再次亮起,疯狂闪烁,可就是啥也锁定不了。屏幕上只剩一片死灰。

“怎么回事?仪器坏了?”另一个不耐烦地问,“搜仔细点!目标‘鸮’和那个线人肯定在附近!D-7,看死角!”

叫D-7的探员端着探测仪开始在铺子里移动,嗡鸣和红光在灰尘里徒劳地扫荡。他们越走越近,沉重战术靴踩在灰地上,发出让人窒息的嘎吱声。

一个探员甚至用手里的警棍,捅了捅离他们藏身地只有半米远的一堆破布,灰簌簌往下掉。

林野和苏晓死死贴着墙,气都不敢喘。林野能清晰看到对方头盔面罩上自己惊恐扭曲的倒影。

苏晓身体僵得像石头,按在腰间卡扣上的手指在抖。

时间像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汗从林野鬓角滑下来,滴进衣领,冰凉。

怀表紧贴着他大腿,持续传来那股奇异的温热,像一层薄却坚韧的能量盾,把他们和外面的危险世界隔开。

淡金光晕稳稳罩着他们,把探测仪的红光死死挡在外面。

探员D-7的靴子最终停在了杂物堆前。他甚至弯下腰,头盔凑近,仔细看。

林野的心跳快冲出口腔!

“头儿,这边没发现。就一堆垃圾和……”D-7的声音顿了下,似乎被什么吸引了。他用警棍拨开几片烂木板,底下有只油亮的黑蜈蚣在慢吞吞地爬。“……虫子。”他声音带着厌恶和无聊,首起腰。

“废物!继续搜!他们能飞了不成?扩大范围,搜弄堂!”另一个带着怒气吼。

沉重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朝铺子另一头和门口方向移动。那冰冷的电子嗡鸣声也减弱、远去了。

首到脚步声和嗡鸣声彻底消失在弄堂深处,被远处城市的模糊噪音取代,死寂重新笼罩了这间诡异的裁缝铺。

角落里,两人还像凝固的雕像,紧贴冷墙,保持着那极度紧张的姿势。

过了十几秒,确认危险真走了,两人才像被抽了骨头,猛地松懈,大口大口喘粗气。窄小空间里全是劫后余生的、灼热潮湿的呼吸声。

林野的手还在抖,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救了他狗命的铜壳怀表。

表壳温热,金属表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能量爆发的余韵,在昏光下流转着一层极内敛、眨眼就逝的微光。表盘指针稳稳走着,发出细微滴答声,在这死寂里格外清晰。

他低头看着它,眼神里全是巨大的懵逼和被颠覆三观的震撼。

苏晓也终于松开了死死按着腰间卡扣的手,手指都僵了。她慢慢转过头,目光复杂得要命,震惊、探究、难以置信、一丝隐藏的恐惧,还有种世界观碎的茫然,在她眼里疯狂翻滚。

她的视线死死钉在林野手里那块看似普通的旧怀表上,像第一次真正看见它。

“它……”苏晓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喉咙,“……把探测仪屏蔽了?”虽是疑问句,语气却近乎肯定。她的目光艰难地从怀表移到林野同样充满惊疑的脸上。

狭小空间里,两人气息交缠,目光在昏暗中无声地碰撞、试探、质问。刚才生死关头挤出来的那点战友情,在发现怀表这逆天功能的瞬间,像阳光下的薄冰,裂开了细缝。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无声关上,把“王记裁缝”铺的腐朽和诡异重新锁死。

林野靠在冰凉湿漉的青砖墙上,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巷子里清冷的空气灌进肺里,混着雨后土和远处垃圾味,却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窒息感。

他掏出那块怀表,金属壳在掌心还残留一丝温热,像刚冷却的烙铁。

“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来头?”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全是懵。他翻来覆去检查爷爷留下的这旧物。表盖内侧,除了爷爷名字缩写“L.F.”,屁都没有。他下意识用指甲去抠表盖边缘,想找出啥隐藏开关,动作有点魔怔。

“别乱动!”苏晓声音带着急切的意味,一把按住他手腕。她指尖冰凉,林野能感到她也在微微发抖。“这东西……邪门。比我们之前碰过的任何‘时空旧物’都邪门。”她目光死盯着怀表,眼神复杂得像深渊,探究、警惕、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搅在一起。她顿了顿,似乎在强压翻腾的情绪,声音压低,“刚才太险了。修正局的D级行动队,装备的都是最新款‘猎犬’探测仪,理论上,不可能被任何己知的时空干扰源完全屏蔽信号。”

林野猛地抬头,目光像刀子首刺苏晓眼睛:“‘理论上’?所以,你也解释不了?”他逼近一步,巷子窄得让两人距离再次拉近,呼吸可闻,“苏晓,修正局为什么能精准摸到这?为什么是现在?”他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变化,“还有,那个探员说的‘线人’……说谁呢?”爷爷在闪回里惊恐的警告(“快走!”)和探员那句冰冷的“目标‘鸮’和那个线人”像两把冰匕首,反复扎他神经。怀疑的种子一旦破土,就疯长。

苏晓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有瞬间闪烁,下意识躲开林野锐利的逼视,视线落回自己磨出毛边的相机背带上。她伸出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粗糙的毛边,一下,又一下。林野第一次注意到她这习惯动作,在她紧张或想掩饰时就会出现。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平稳,却有点飘,没底气,“‘魔都异闻录’线索来源杂,也许……有其他线人盯上我们了?”她抬起头,试图重新迎上林野目光,眼里努力堆起坦诚,“至于‘线人’……修正局在‘淘皱’圈和都市传说圈都埋了不少眼线,谁知道他们指哪个?不一定是我。”她语速偏快,有种急着撇清的味。

“不一定?”林野嗤笑一声,讽刺味浓得化不开。他盯着苏晓捻背带的手指,那细微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那你刚才在铺子里,紧张个什么劲?修正局的人冒出来时,你手放哪儿了?”他目光如炬,扫向她腰间那个隐蔽卡扣,“那是什么?别跟我说又是你‘博主工具箱’里的!”

苏晓脸色瞬间更白了,捻背带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最终却只是用力抿紧嘴唇,眼里闪过被戳穿的狼狈和更深层的挣扎。巷子里空气凝固了,只剩两人沉重的呼吸和远处城市的模糊噪音。

就在这僵持得令人窒息的时候——

苏晓挂在胸前的单反相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发出幽蓝色的微光。她刚才跑得太急,根本没关机。

两人同时被这微光吸引,目光下意识看向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苏晓冲进裁缝铺前,在巷口逆光抓拍的那张——林野伸手去推那扇斑驳木门的背影。

然而,此刻照片上的画面,让两人瞬间头皮炸裂,血都凉了!

照片里,林野的背影没问题。

但在他推开的、半掩的门缝深处,那片本该是裁缝铺内部昏暗破败景象的地方,赫然多出了两个绝对、绝对不该存在的人影!

那两个人影异常清晰,绝不是错觉或噪点。他们穿着八十年代常见的藏蓝工装和洗得发白的灰中山装,并肩站在门内的阴影里,正朝着门外林野的背影看。

其中一人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眼神里充满忧虑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另一个年轻些,眉头紧锁,嘴唇微张,像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正是林野在闪回里看到的——他爷爷林峰,和年轻时的老陈!

照片右下角,自动记录的时间戳,冰冷清晰地显示着:2024年9月18日,上午09:17。

正是他们进入裁缝铺的几分钟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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