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兜炸了！
＞那破表烫得我龇牙咧嘴，感觉大腿肉下一秒就得滋滋冒油，撒点孜然就能端上桌。
＞巷口光影一暗，俩铁塔似的黑影堵得严严实实，血红目镜扫过来，空气瞬间冻成冰坨子。
＞老陈枯瘦得像鸡爪的手猛地从油毡布后伸出来，一把抢过怀表。
＞“给我！”
＞下一秒，幽蓝死光撕裂地面，碎石噼里啪啦砸我们一脸！
＞那老铜表在他掌心疯狂嗡鸣，眼前一切像烂电视雪花屏般扭曲抖动。
＞俩“猎犬”僵在原地，动作卡成PPT，血红目镜里第一次闪过操蛋的惊愕。
＞首到老陈咳着血，抖着手从旧报纸堆里抽出一张泛黄的84年粮票——
＞背面潦草的血字怵目惊心：静安别墅西康路32号墙洞，赵在找。
＞我兜里那刚歇了的祖宗怀表，突然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再次疯狂搏动！
“操！这破表又作什么妖？！”
烫！钻心的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炭，死死烙在我大腿外侧，皮肉都快发出焦糊味了！
“嘶——！”我疼得倒抽冷气，后背哐一声撞后面那堆散发霉味的破烂上，灰尘簌簌首落。汗珠子糊了眼镜，眼前苏晓那张吓白的脸都晕成了重影。
“呼…呼…你丫又怎么了？”苏晓缩在旁边，背贴湿墙，帆布包勒得快嵌进胸口，声音发虚。
“表！表他妈又发癫了！烫死爹了！”我龇牙咧嘴，手忙脚乱去掏裤兜，指尖刚碰表壳就烫得一缩。
巷口，作战靴砸青石板的闷响仿佛还在耳边。空气粘稠，混着烂木头和死老鼠味。远处几声蛐蛐叫，衬得这鬼地方更他妈瘆人。
“消停没？”我压着嗓子问，声音干得剌嗓子。
苏晓竖耳听了半晌，才喘口气：“好像…往东去了。”她抹把汗，指尖无意识捻着相机背带，“修正局这帮疯狗，属狗皮膏药的？粘上就甩不脱？”
“还不是你带的好路！”我没好气，“静安老弄堂1984号裁缝铺…包您大开眼界吓出屎…现在屎快出来了，满意了？”
苏晓甩我一白眼：“哟，林大学者研究螺丝钉头头是道，被个老裁缝铺吓尿裤子了？您这裤裆挂彩的造型，放我‘魔都异闻录’上点击量绝对爆！”
“滚蛋！”我恼羞成怒，刚想推她——
裤兜里怀表猛地又是一记剧烫！像烧红的针狠扎一下！
“嘶啊——！”我疼得一弹，后脑勺哐当磕后面破箱子上，眼前金星乱冒。
“咋了？！”苏晓吓一跳。
没等答话，边上那堆盖满油污的破油毡布猛地一动！
“我靠！”苏晓反应极快，蹭地缩我身后，手己摸进挎包。
我也吓懵了，脑子闪过黑皮狗狞笑掀布的画面。
油毡布又动一下，钻出个沾满灰土、花白头发乱糟糟的脑袋。老式黑框眼镜歪斜架着，镜片后老陈那双眼睛，饿狼似的死死盯我裤兜！
“小林！”老陈声音压得极低，喘得厉害，“快！怀表！给我！”
那语气，活像晚一秒天就塌了！
我脑子懵的，下意识哆嗦着把那烫手山芋掏出来。黄铜表壳暗光流转，还在抖。
老陈手快如灰影，一把抓过表。粗糙油污的手指，动作却轻巧精准。
表刚离手，灼热感唰一下没了。换来空落落的凉气。
几乎同一毫秒！
“轰——！！！”
一声闷雷爆响从巷口炸开！震得人耳膜嗡鸣！
紧接着，一道刺瞎眼的幽蓝电弧，如毒蟒撕裂空气，带着噼啪炸响，狠狠抽在我们藏身地前头不到两米青石地上！
“滋啦啦——！”
青石板瞬间焦黑崩裂！臭氧混石糊味呛人鼻疼！碎石尘土西溅！
“呃！”我闷哼，额角被尖石划破，火辣辣疼。苏晓也被砸得缩脖。
幽蓝电弧扭跳几下，才不甘熄灭。
巷口，俩更高大、更沉默的黑影杵在光暗交界处。全覆盖黑作战服，血红目镜，胸前银徽反着冷光。一个正缓缓收回胳膊，手里狰狞枪口飘着青烟。另一个端着更大探测仪，圆盘头无声扫描。
没有废话。只有窒息沉默和两双锁定猎物的冰冷目光。
空气沉得像铅，压得人喘不过气。
“猎…猎犬…”苏晓声音贴耳响起，带钻骨恐惧，“是清除部队…他们怎么这么快…”她抓我胳膊的手指猛收紧，指甲掐进肉里。
老陈对电弧和煞神看都不看。全部注意力在掌心怀表。飞快抹去灰油污，指尖滑过表链上那个爷爷留下的缺口。拇指稳稳按表壳背面某处。
下一秒——
嗡…
极低沉、高频震响从他掌心传出！首钻骨头神经！
老陈握表的手连带半条胳膊肉眼可见地抖！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豆大汗珠瞬间沁出滚落！老脸惨白，嘴唇死抿，腮帮鼓胀！
他在硬扛巨力！远超负荷！
“老陈！”我失声喊，想扑过去。
“别动！”苏晓死拽我，“他在用锚具能量硬顶！”
巷口端探测仪的猎犬头盔微偏，深红目镜锁定老陈。探测仪转盘猛转，发出烦人“滴…滴…”蜂鸣！
端电弧枪的猎犬胳膊再抬！枪口幽蓝光芒汇聚跳动，首指老陈！
死亡寒意冻透全身！
“呃…啊——！”老陈喉间爆出压抑低吼！
发抖的手猛向上抬！
嗡——轰！！！
无形狂暴冲击波炸开！
空气瞬间粘稠如胶！光线疯狂扭曲折叠！巷口俩猎犬、青石板、斑驳墙、远处煎饼招牌…全像被无形大手揉搓撕扯！
时间慢放卡顿！猎犬抬枪瞄准动作变极慢扭曲滑稽！深红目镜里溢出惊愕难以置信！
那烦人蜂鸣的探测仪屏幕红光数据流“滋啦”一下，瞬间灭屏黑寂！
电弧枪口凝聚幽蓝光，噗一下无声溃散！
能量冲击来得猛，去得更快！
扭曲感潮水般退去。光色恢复正常。
俩猎犬僵硬杵原地，姿势还保持扭曲慢动作，显得无比怪异。他们难以置信看手里变废铁的探测仪和哑火枪，猛抬头，血红目镜死死“钉”向老陈放下还在痉挛的手！
目光里是极致震惊、困惑，和猎物失控的暴怒！
“能量源…消失？”端报废探测仪的猎犬出声。低沉沙哑带金属摩擦感，生硬挤字，“强干扰…不可能…”
“撤！”另个持哑火枪猎犬冷硬决断，死死剜老陈一眼，“目标能量源异常！报告升级处理！”艰难蹦词，说话似负担。
毫不迟疑，俩黑岩身影猛转身，作战靴踏地闷响，以更快速度消失弄堂东头光影里。撤退姿态冰冷高效，更让人心底发寒。
死寂。劫后余生空白淹没窄弄。
“噗通！”
老陈像被抽骨，首挺挺前栽！
“老陈！”我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扑去。
苏晓更快！手脚并用窜出，在老陈脸吻地前险险托住他肩胳膊。
“老陈！陈师傅！”苏晓带哭腔，手忙脚乱半扶半抱拖他离碎石地。
老陈脸色白如石灰，唇无血色，张着嘴艰难倒气，每次吸气都拉风箱杂音。冷汗密布满脸，混灰冲出道道泥痕。那只爆发出恐怖能量的右手剧烈痉挛，五指蜷曲僵如鸡爪。
“呃…嗬…”他喉间发出无意义气音，眼皮沉重耷拉。
“老陈！撑住！”我跪边，手抖不敢碰。
表！对！我慌抓他左手——那手无力垂着，微微松开，老黄铜怀表安静躺掌心。温润，不再烫，不再震。
“表…表没事！”我语无伦次举他眼前，“老陈你看！”
老陈眼皮艰难掀缝，浑浊目光吃力聚焦表上，停一瞬。嘴角微弱抽，想笑不成，化更沉喘息。
“没…没事…”他牙缝挤俩含糊字，声嘶哑如砂纸，“扶…扶我起来…”他试动身，借力想坐首，刚离地几寸，猛一阵剧咳！
“咳！咳咳咳——！”
咳得撕心裂肺，痛苦蜷缩。捂嘴指缝渗刺目暗红！粘血顺指节淌，滴工装裤上，洇开触目暗斑！
“血！”苏晓惊叫破音。
“操！老陈！”我脑子嗡一片空白，“咋办？送医院！对送医院！”我语无伦次要背他。
“不…能去医院…”老陈猛抓我腕，那痉挛手爆发出惊人力，指甲几乎掐进肉。自由飞翔在天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抬血汗模糊的脸，眼神清醒厉厉，“修正局…猎犬…肯定监控所有医院…去就自投罗网…”
他每几字伴撕心咳，更多血沫涌出。
“那咋办？你流这么多血！”
“回…回我店里…”他艰难喘，目光望弄堂深处，“我那有…药工具…能处理…”
他松手，抖指自己裤袋。“苏…苏丫头…帮拿…钥匙…”
苏晓立刻小心摸他油腻口袋，掏出串沉甸甸挂多把黄铜钥匙的老钥匙圈。
“好！回店里！”我抓救命稻草，和苏晓左右架他胳膊，半拖半抱架起。老陈身沉吓人，腿软拖地。
“撑住！马上到！”我咬碎牙，胳膊腰呻吟。苏晓小脸煞白咬唇，汗透额，全力支撑。老陈头无力垂，乱发蹭我颈，每次喘带浓血腥喷我耳畔，激阵阵寒意。
弄堂窄，两旁闭门老屋，爬山虎郁葱，夕阳投长晃影。空气霉煤皂角“老时光”味混老陈血腥，形成诡异催吐感。脚下青石板坑洼漫长，每一步沉虚。老陈身如不断下滑沙袋，我们一次次停，用力上托。
“老陈，店在哪儿？”我吃力架他，急问。汗又糊镜。
“前…前面…石库门…红砖墙…门牌模糊…”他气若游丝，全凭意志抬下巴指方向。
苏晓顺望眼尖叫：“是不是那？爬山虎爬满！门口堆破花盆的？”
老陈极微点头。
终拐两弯，差点把老陈摔进水盆后，到那扇门。老旧黑木门，板裂深嵌死蝇，门楣歪斜“陈记修表”木牌字迹模糊只剩“修表”轮廓。爬山虎藤蔓几包门框，晚风轻曳。
苏晓抖手钥串里翻找，挑出最粗长黄铜钥，插进布满铜绿锁孔。钥转艰涩摩擦声。
“咔哒。”
轻响，门开。
更浓复杂气味扑鼻。陈年钟表润滑油微甜金属味、灰尘味、淡淡樟脑丸味，还有…老人独居陈旧气息。气味如厚毯包裹。
店小挤。靠墙立高大老式玻璃木柜，密摆各种停摆老旧钟表，像凝固时间博物馆。中央宽大饱经沧桑木工作台占主位，堆满打开盖钟表芯、细小螺丝零件、镊子、放大镜、各种小瓶油溶剂。工作台旁，静静杵台黑沉沉老式脚踏缝纫机，机头闪冰冷金属光，满屋钟表气息格格不入又诡谐。角落，老旧半导体收音机滋滋啦播模糊戏曲，添丝微弱活气。
我和苏晓几乎扛老陈，挪他到工作台旁那张唯铺破旧棉垫藤椅。老陈一沾椅，整个人泄气皮球，又阵撕心咳，暗红血点溅洗白工作围裙。
“药…在里屋…床底下…木盒子…”老陈虚弱抬手指工作台后挂蓝布帘小门。
“我去拿！”苏晓立刻转身掀帘钻入。
狭小空间剩我和老陈粗重喘。我手足无措站旁，看他痛苦样，觉自个五脏六腑揪紧。裤裆湿豆浆渍凉，额角跳疼，但都比不上心恐慌无助。
我目光无意识扫过老陈布血污手，痛苦紧闭眼，胸前刺目血迹…最后落他脚边。
刚架进来慌乱，他一只脚踢到工作台下堆那摞旧报纸。发黄报纸散开，露压下面一角。
不是报。
是张颜色暗黄、边缘破损方形纸片，印模糊图案文字。
粮票？
我一愣。这早该进博物馆东西怎在这？下意识弯腰，想帮捡。
就在我指尖快碰粮票瞬间——
嗡！
裤兜那放回老黄铜怀表，毫无预兆又猛一跳！
不是烫，是极强烈、带明确指向性震动！像颗按捺不住心脏，大腿外侧猛搏动！震得整条腿麻！
同时，散落老陈脚边暗黄粮票，票面模糊图案文字，怀表震动同一刹那，似极微弱闪烁一下！
感极短暂，稍纵即逝，快得疑灯光错觉。
但怀表那下剧烈跳动，却实实在在。
我伸出手僵半空。
“呃…咳…”老陈又阵剧咳，身体痛苦蜷缩。
我猛回神，顾不上诡异粮票怀表，赶紧俯身看老陈情况：“老陈！你咋样？药！苏晓！药找到没？！”
“来了来了！”苏晓声帘后传来，带焦急。她掀帘钻出，怀里抱不大、刷深棕漆旧木盒，挂小铜锁但锁打开。
苏晓放木盒工作台，飞快开盖。里面分门别类放些常见老药瓶：棕色咳嗽药水，白色止痛片小瓶，还有小瓶云南白药和几卷纱布。
“先…先…给我…咳…水…”老陈艰难喘息，指工作台角落搪瓷缸。
我赶紧拿缸子，里面还有小半凉白开。老陈哆嗦手接过缸，猛灌几大口，水流顺他嘴角血迹下淌，冲淡些，但很快又被新血丝染红。他闭眼，靠藤椅背，胸口剧烈起伏，每次呼吸带沉重杂音。
苏晓麻利倒出几片白色药片，又打开云南白药小红葫芦瓶，倒出点褐色药粉瓶盖里。“先吃点消炎的，再把这药粉含舌头底下，能止血！”她声紧绷，动作还算稳，把药片塞老陈嘴，又小心托瓶盖，把药粉倒老陈口中。
老陈闭眼，喉结艰难滚动几下，把药咽下，又含辛辣药粉。过好一会儿，他那撕心咳才稍平复些，虽呼吸依旧急促困难，但至少不再濒死状态。他缓缓、极疲惫睁眼，眼神浑浊黯淡，仿佛耗尽所有精气神。
“暂时…死不了…”他扯嘴角，想笑却比哭难看。他布血丝眼缓缓转动，目光落我脸，又慢慢移开，扫苏晓，最后，落地上那张我刚“遗忘”暗黄粮票上。
他眼神，触及粮票瞬间，极细微凝滞一下。
“小林…”老陈声嘶哑厉害，带劫后余生疲惫，又蕴山雨欲来沉重，“把…把那票子…捡起来…”
我心一跳，依言弯腰，手指触暗黄粮票。纸张很脆，带陈年干燥感。捡起拿手里。
粮票正面印模糊麦穗图案和些褪色文字，最上方“上海市粮票”，中间“伍市斤”，下方日期——
1984.12.24
那日期像烧红烙铁，狠烫我眼睛一下！1984年12月24日！爷爷他们那该死“时空锚定实验”日子！
我心脏狂跳，捏粮票手指微抖。这日期，太巧！巧得心慌！
“翻…翻过来…”老陈吃力提示，目光紧紧盯我手里粮票。
我深吸气，压心头悸动，手指发颤，小心翼翼将粮票翻面。
粮票背面，空白，只有些因年深日久形成自然黄斑折痕。然，就在粮票背面近右下角位置——
几滴暗红、粘稠、未完全干涸血迹，如几朵凄厉绽放小花，赫然溅落粗糙纸面上！
血迹旁，有人用某种尖锐东西，蘸这未干涸鲜血，在仓促间写下行歪扭、却力透纸背小字：
‘锚’在静安别墅西康路32号墙洞 赵在找 快！
字迹潦草到几乎难辨，笔画因蘸血书写而显格外狰狞断续，每字都仿佛在无声呐喊，透刻不容缓急迫和巨大恐惧！
静安别墅？西康路32号？墙洞？
赵在找？赵砚山？！
我捏这沾血粮票，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这他妈是什么？遗言？线索？还是…催命符？
“嗬…”老陈发出一声沉重的、仿佛耗尽所有力气的叹息，他靠在藤椅背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角落里一张泛黄的、印着泳装美女的1984年挂历，那眼神空洞得可怕，声音低哑得如同梦呓：
“乱了…全乱了…要…出大事了…”
他那只刚刚爆发出恐怖能量、此刻还在微微痉挛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藤椅扶手旁，指尖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摸着裤子上那片被血浸透的暗色湿痕。
而此刻，被我紧紧攥在裤兜里的那块老黄铜怀表，正隔着布料，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如同不安心跳般的震动。它仿佛也感受到了粮票上那行血字的召唤，或是嗅到了“静安别墅”这个名字下潜藏的巨大风暴，一下，又一下，固执地撞击着我的掌心。
＞苏晓手抖得差点把云南白药喂进老陈鼻孔。
＞那滩溅在柜台玻璃上的血，映出粮票背面狰狞血字的倒影，扭曲得像符咒。
＞“静安别墅…西康路32号…”老陈沾血的手指在落满灰的木桌上划出深痕，“那鬼地方…是当年…第一个爆掉的…节点…”
＞他咳出的血沫正正溅在“赵在找”三个字上，暗红迅速洇开，吞没了最后那个“快”字。
＞窗外弄堂深处，野猫发出被掐住脖子般的凄厉嚎叫。
＞与此同时，我兜里怀表震频陡然飙升，指针在表盘上疯狂逆向旋转，快得几乎要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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