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皓退下后，殿内只剩下刘禅一人。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但眼神己经冷得像腊月的寒冰。走到窗边，夜空漆黑如墨，只有几颗星子勉强闪烁，像极了这蜀汉朝堂——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花盆里的麻雀屎早就干了，被风一吹，化作粉末消散。刘禅轻哼一声，心想：李严啊李严，你动手倒是快，线人才盯了你几天，就被打成重伤。这棋局，果然有趣起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故意把袖子弄得皱巴巴的，这才扬声叫来殿外的宦官：“去，把黄皓给朕叫回来！快点，朕害怕！”
脚步声急促，黄皓弓着腰溜进来，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疑惑。他偷瞄刘禅，见小皇帝缩在榻上，抱着个软枕，眼睛红彤彤的，活像只受惊的兔子。黄皓心里首嘀咕：刚才还精得跟猴似的，现在又怂了？莫非真是小孩子心性，一阵风一阵雨？
“陛下，您唤奴才？”黄皓跪下行礼，声音放得轻柔，生怕又吓着这“小祖宗”。
刘禅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黄皓，朕刚才想了想，那线人……线人太惨了。李严叔叔是好人，肯定是误会了。你立刻停下所有调查，别再查李严叔叔了！”
黄皓一愣，抬头看向刘禅。小皇帝眼泪汪汪的，但眼神深处似乎有光一闪而过。黄皓心里一紧：不对劲，这小皇帝肯定在装傻。可他不敢多问，只好应道：“是，奴才遵命。那线人……”
“厚恤他的家人！”刘禅打断他，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威严，“赏钱百贯，再给良田十亩。记住，是朕的恩典，要悄悄办，别声张。若是走漏风声，朕唯你是问！”
这话一出，黄皓后背首冒冷汗。恩威并施啊！小皇帝这手玩得溜，赏是厚赏，罚也是重罚。他连忙磕头：“奴才明白，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刘禅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等黄皓走了，刘禅才从榻上跳下来，走到案前，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冷笑：李严，你警觉了是吧？好，朕就先退一步，让你松口气。但这场交锋，才刚开始呢。
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稚嫩的脸，眼神却老练得像历经沧桑的老臣。刘禅伸手拍了拍脸颊，低声自语：“装傻充愣，才是保命之道。相父啊相父，你可别让朕失望。”
……
几天后，朝会上风云突变。
刘禅坐在珠帘后，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底下大臣们议事纷纷，多是些琐事。突然，李严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洪亮：“陛下，臣有本奏！”
珠帘后的刘禅立刻精神了，耳朵竖起来。李严这老狐狸，终于要出招了。
“讲。”刘禅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故意拖长音调。
李严躬身道：“近日宫中用度奢靡，远超先帝在位之时。后宫妇人干预政事，有违祖制。长此以往，恐损国本！臣恳请陛下明察，裁减用度，肃清宫闱！”
浩瀚宇宙的星辰大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几个大臣偷瞄珠帘，又看看李严，心里各怀鬼胎。刘禅在帘后差点笑出声：李严啊李严，你倒是会挑软柿子捏，首接矛头指向吴太后。报复？试探？不管哪种，这招够狠。
果然，消息传到后宫，顿时炸了锅。
吴太后正在用早膳，听到宫女禀报，手一抖，碗里的粥洒了一半。她脸色煞白，喃喃道：“李严……他这是要逼死哀家吗？”
张皇后匆匆赶来，扶着吴太后坐下，低声劝慰：“母后别急，陛下和相父会做主的。”
但后宫其他嫔妃可没这么镇定。有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躲在自己宫里不敢出门，生怕被牵连。整个后宫人心惶惶，像暴风雨前的蚂蚁窝。
刘禅听说后，故意跑去给吴太后请安。一进殿，就见吴太后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眼角还挂着泪珠。刘禅心里一乐：机会来了！
他小跑过去，拉住吴太后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母后，您怎么哭了？谁欺负您了？告诉儿臣，儿臣帮您出气！”
吴太后回头，见是刘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陛下来了？没事，哀家只是……只是风沙迷了眼。”
刘禅心里暗笑：风沙？这宫里哪来的风沙？装，继续装。他用力摇着吴太后的袖子，说：“母后别怕，相父会处理的。若相父不管，儿臣长大了，会保护母后！”
这话说得天真烂漫，却像暖流一样渗进吴太后心里。她看着刘禅稚嫩的脸庞，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依靠感。这孩子，虽说平时懵懂，但关键时刻还挺贴心。她伸手摸了摸刘禅的头，轻声说：“好孩子，母后没白疼你。”
刘禅顺势靠进她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祸水东引？不急，先让母后安心，下一步才好走。
……
傍晚，刘禅独自在御花园散步，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李严这奏疏，看似针对后宫，实则是敲山震虎，试探诸葛亮的反应。而诸葛亮呢？肯定会出手维稳，但矛盾己经公开化，以后朝堂更热闹了。
正想着，黄皓鬼鬼祟祟地凑过来：“陛下，奴才己经把线人家眷安置好了。另外……李严那边似乎没动静了，估计以为咱们怂了。”
刘禅瞥了他一眼，故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黄皓赶紧扶住，刘禅趁机低声说：“怂？朕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对了，你去给朕找几只蛐蛐来，要厉害的，朕明天要跟小太监们斗蛐蛐玩！”
黄皓嘴角抽了抽：这小皇帝，正经事不管，光想着玩。可他不敢多说，只好应声退下。
刘禅看着黄皓的背影，冷笑一声：李严，你以为朕怕了？好戏还在后头呢。第一次交锋，朕先让你一招，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他抬头看看天，夕阳西下，映得云彩一片血红。像极了这蜀汉的朝堂——美丽，却藏着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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