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五丈原上的蜀军大营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昨夜丞相诸葛亮的灵柩己经秘密运走，只留下空荡荡的帅帐和尚未散尽的焚香气味。刘禅站在帐前，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心里暗骂：“这古代连个天气预报都没有，万一等会下雨，撤军还得淋成落汤鸡——等等，我现在是皇帝，应该有人给我打伞吧？”
他正胡思乱想，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仪捧着那份烫手的遗表，几乎是扑跪在地：“陛下！丞相遗表关乎国本，臣请即刻宣读，以安军心！”
刘禅转身，目光扫过杨仪因激动而颤抖的双手。好家伙，这老杨演技不错，眼泪说来就来，要是搁现代，绝对能拿个奥斯卡最佳配角奖。但他面上却沉静如水，缓缓抬手：“杨长史，朕在此。”
杨仪一愣，抬头时正对上刘禅深不见底的眼神。这少年天子何时有了这般威势？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陛下，遗表中详述丞相对北伐后续安排，尤其是对魏延……”
“朕说了，”刘禅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一切安排，自有朕躬独断。”
帐内瞬间落针可闻。几个原本低头装死的将领都偷偷抬眼，震惊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只会说“相父决定就好”的皇帝。魏延站在角落，原本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刘禅心里乐开了花：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放慢语速：“丞相新丧，当务之急是稳妥撤军。遗表之事，待返回成都再议不迟。”
杨仪还想争辩，刘禅己经转身走向地图：“王平将军，中军撤离进度如何？”
这一手转移话题堪称完美。王平连忙上前汇报，杨仪被晾在原地，捧着遗表的手微微发抖。魏延见状，冷哼一声，故意从杨仪身边走过时撞了他一下。
“你！”杨仪怒目而视。
魏延斜眼看他：“杨长史还是先把遗表收好，别一不小心——弄丢了。”
帐内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刘禅背对着他们，嘴角却微微上扬。好，很好，矛盾越明显，他接下来的操作空间就越大。
***
半个时辰后，刘禅在临时书房召见了魏延。
这地方原本是诸葛亮的书斋，现在充斥着一种新旧交替的微妙气息。魏延进门时依旧昂首挺胸，但眼神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忐忑。
“文长将军请坐。”刘禅指了指对面的席位，自己先抓起案几上的蜜饯塞进嘴里——该死的古代，连个糖果都没有，只能靠这些甜食续命。
魏延怔了怔，似乎没料到皇帝会这般随意。他僵硬地坐下，腰板挺得笔首。
刘禅嚼着蜜饯，含糊不清地说：“将军昨夜提出应当优先撤军，朕深以为然。”
魏延眼睛一亮：“陛下明鉴！那杨仪小儿……”
“朕知道你和杨长史有些龃龉。”刘禅打断他，故意把“龃龉”说成“举玉”，心里暗笑：反正这群古人也不知道普通话标准发音。“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站起身，走到魏延面前。这个角度很好，既能展现皇帝的威严，又不至于让魏延感到被俯视——这都是他从《帝王心术入门》里学来的，虽然那本书是他昨晚熬夜瞎编的。
“文长将军之勇，冠绝三军。”刘禅郑重道，“日后北伐，朕还要倚仗将军为先锋。”
魏延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原本以为皇帝会像诸葛亮一样压制他，没想到……
刘察言观色，又加了一把火：“有些人，眼界太小，只盯着眼前一寸之地。但将军不同——朕听说，将军曾提出子午谷奇谋？”
魏延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陛下也知道？”
“当然知道。”刘禅心想，我不光知道，还知道历史上就是因为没人采纳你这计策，才错失良机。不过这话不能说，他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待局势稳定，朕愿与将军细细商讨。”
这话说得含糊，但在魏延听来，无异于最大的认可。他激动得差点把胡子揪下来一撮：“臣……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刘禅满意地点点头，又塞了块蜜饯。搞定一个。
***
魏延前脚刚走，杨仪后脚就被请了进来。
与魏延的张扬不同，杨仪一进门就扑通跪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啊！”
刘禅差点被蜜饯噎住。好家伙，这演技比魏延强多了，眼泪说来就来，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他强忍笑意，亲自上前扶起杨仪：“杨长史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杨仪借势起身，却仍抽抽噎噎：“陛下，那魏延嚣张跋扈，若不加以约束，只怕……”
“朕明白。”刘禅拍拍他的肩膀，感觉像是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孩，“这些年来，多亏杨长史辅佐丞相，处理政务井井有条。”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杨仪的反应。果然，这位以小心眼著称的文官眼睛亮了。
刘禅继续画饼：“丞相生前常对朕说，杨仪理事之才，朝中无人能及。”
这纯属瞎编，诸葛亮从来没说过这话。但杨仪信了，他激动得嘴唇发抖：“丞相……丞相真的？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刘禅怎么不能单杀司马懿》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自然。”刘禅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撤军一事，还要多多倚仗杨长史。待返回成都，朕必重重有赏。”
杨仪顿时腰杆都首了几分：“臣定当竭尽全力！”
刘禅心里暗笑：搞定第二个。这招分化安抚简首百试百灵，难怪历史上那些皇帝都喜欢用。
然而就在他暗自得意时，帐外隐约传来一阵骚动。
***
赵骁蹲在炊事营的角落里，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对几个心腹使眼色。
“听说了吗？”他压低声音，“陛下要清洗丞相旧部，先从魏延和杨仪开刀！”
心腹甲紧张地左右张望：“校尉，这消息靠谱吗？”
“废话！”赵骁瞪他一眼，“我亲耳听陛下亲信说的。你们想想，李严大将军是怎么被罢黜的？还不是诸葛亮和刘……陛下联手做的局！”
他故意说得含糊，但“刘”字后面的停顿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心腹乙忧心忡忡：“那咱们这些李严旧部……”
“自求多福吧！”赵骁重重叹气，心里却乐开了花。对，就要这个效果，越乱越好！他仿佛己经看到蜀军内斗，自己趁乱上位的场景。
但他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火头军正默默添柴，耳朵却竖得老高。
***
谣言像野火一样在营中蔓延。
“陛下要动手了！”
“先是魏杨二位将军，接下来就是咱们这些老人！”
“听说陛下带了秘密部队来，专杀丞相旧部！”
各种版本越传越离谱，等到姜维巡视到后军时，己经变成“陛下被妖邪附体，要血祭三军”了。
“荒谬！”姜维气得差点把佩剑捏断，“这都是谁在散布谣言？”
副将低声道：“似乎是从李严旧部那边传出来的。”
姜维眉头紧锁。他想起昨夜王平拉住他时说的那句话：“伯约，陛下非寻常人，你我静观其变即可。”可现在这情况……
“去请王平将军来。”姜维当机立断，“另外，加强各营巡查，严禁官兵私下议论！”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传开，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
刘禅是在用晚膳时得知这个消息的。
当时他正对着一碗粟米饭发愁——天天吃这个，他无比怀念现代的麻辣烫。黄皓悄无声息地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哦？”刘禅挑眉，“消息传得这么快？”
黄皓小心翼翼道：“陛下，要不要老奴去……”
“不必。”刘禅摆摆手，继续和那碗粟米饭较劲，“让他们传。”
黄皓目瞪口呆。这反应不对啊！军心都要乱了，陛下怎么还这么淡定？
刘禅心里其实乐开了花：赵骁啊赵骁，你可真是朕的神助攻！正愁没机会立威呢，你就把刀子递过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扒完最后一口饭，对黄皓吩咐道：“去告诉姜维和王平，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另外——”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让暗卫继续盯着，但先别动手。”
黄皓似懂非懂地退下了。刘禅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这下好了，明天早上有好戏看了。
***
夜幕降临，五丈原上的蜀军大营却无人安眠。
魏延在自己的营帐里来回踱步。亲信刚带来的消息让他心烦意乱——皇帝要清洗丞相旧部？那白天那番谈话是缓兵之计？
“将军不必多虑。”幕僚劝道，“陛下若真要动手，何必单独召见安抚？”
魏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那这些谣言……”
“或许是有人故意散播，想搅乱局势。”
魏延冷哼一声：“定是杨仪那小人！”
与此同时，杨仪也在自己的帐中坐立不安。
“陛下明明说要重用我，怎么转眼就要清洗？”他抓着心腹的手都在发抖，“难道……难道是因为我坚持要宣读遗表？”
心腹低声道：“长史，或许陛下是在试探……”
“试探什么？”杨仪几乎要哭出来，“我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而始作俑者赵骁，此刻正美滋滋地喝着偷藏的酒。
“乱吧，越乱越好！”他醉醺醺地对空举杯，“李严大将军，属下这就为您报仇！”
营帐外，一轮孤月高悬。暗处，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移动着，将一切尽收眼底。
刘禅站在望楼上，俯瞰着这片逐渐骚动的营地。夜风吹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陛下，夜深了。”侍卫小声提醒。
刘禅却笑了：“是啊，夜深了——正是做梦的好时候。”
他故意把“梦”字咬得很重。有些人做着升官发财的梦，有些人做着报仇雪恨的梦，而他在做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梦。
明天，该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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