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推开病房的门。
一股浓重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陈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林锋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着陈雪那张瘦削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靠……怎么瘦成这样了?」
他想伸手去摸陈雪的额头,手伸到半空中,却又僵住了。
指尖还带着硝烟的味道。
他怕吵醒她。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陈雪轻微的呼吸声。
林锋环顾西周,看到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苹果。
他想为陈雪做点什么。
倒水。
他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试了试温度。
烫。
又兑了点凉水。
还是烫。
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才觉得温度差不多。
林锋端着杯子,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梗,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我这算什么?指挥上千人打仗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放下杯子,又拿起桌上的苹果和一把小刀。
削苹果。
平时拿枪无比稳的手,此刻却抖得厉害。
刀刃在苹果上划过,削下来的皮厚薄不一,坑坑洼洼的,像是被狗啃过。
林锋看着手里这个“惨不忍睹”的苹果,额头上冒出了汗。
「见鬼,这比拆炸弹还难。系统,有没有【完美削苹果技能书】?给一本啊!」
“林营长……”
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锋手一抖,差点把苹果削到手指上。
他猛地抬头。
陈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
“你这是在跟苹果打仗吗?”
林锋的脸腾地红了。
他赶紧放下苹果和刀,端起水杯,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陈雪坐起来。
“先喝点水。”
陈雪的身体很轻,轻得让林锋心疼。
她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什么叫有点累?”
林锋的声音有些沙哑。
“医生说你连续做了三天手术,一口饭都没好好吃,最后首接晕倒在手术台上。”
陈雪笑了笑,声音很轻。
“你们在前线流血,我们只是在后方流汗，能救回一个战士,再累也值得。”
林锋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
林锋看着陈雪苍白的脸,看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他伸出手,想帮她把那缕发丝捋到耳后。
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
陈雪没有躲闪。
她微微向前倾了倾头,用眼神鼓励他。
林锋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她的头发。
很柔软。
又触碰到她的脸颊。
很温热。
这瞬间的接触,让两人都心头一颤。
林锋的手指僵在那里,不敢动。
陈雪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就在这时。
“砰!”
病房门被一脚踹开。
“林老弟!听说你在这儿!那个医院的分配方案,老子觉得……”
李云龙的大嗓门响彻整个走廊。
他一脚跨进门,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内的情景。
林锋的手还停在陈雪的脸颊旁。
陈雪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空气瞬间凝固。
三个人就这么僵在那里。
李云龙的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看看林锋,又看看陈雪,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尴尬,又从尴尬变成了一种古怪的笑。
“那个……”
李云龙清了清嗓子,声音难得地小了下来。
“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林锋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团长,你怎么来了?”
“我……”
李云龙挠了挠头,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那个医疗站的事……不过,看样子,你现在挺忙的。”
他说着,眼神在林锋和陈雪之间来回转悠,脸上那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让林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雪也低下了头,耳根子红得发烫。
李云龙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行了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林老弟,好好照顾陈护士,医疗站的事不急,等你忙完再说!”
说完,他冲林锋挤了挤眼睛,转身就要走。
刚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压低声音,用只有林锋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小子,有眼光!”
然后大笑着走了。
“砰!”
门被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林锋和陈雪两个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开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而又甜蜜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陈雪才轻声说了一句。
“团长……真是个有趣的人。”
林锋干笑了两声。
“是啊……挺有趣的。”
「我靠,老李你下次进门能不能先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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