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也仿佛带着惊慌。
风叔过河后,走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异常。
按照阿威和阿强的说法,这里昨晚发生了命案。
但眼前却是一片荒凉,破旧的房屋和疯长的杂草,像是己经无人居住。
“草属阴,一夜疯长,必定是阴气侵袭所致!”
“人走楼空,这村子的生气,怎么消失得这么快?”
风叔警觉地环顾西周,低声自语。
生者之气与阴气本是相克的力量,它们的消长甚至能改变周围的环境。
就像人多的地方,即使再破旧,也不会让人觉得冷。
而无人居住的豪宅,即便再华丽,也会让人感到寒意。
此刻的黄山村,正是一片凄凉破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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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怨气聚集,为什么没看到鬼影?”
“也没看到村民的踪迹?”
风叔踩着七星步前进,每一步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此时他的罗盘却像失灵了一样,指针一动不动。
砰!
突然,旁边一间小屋的门板轰然倒下。
风叔侧身躲开,门板重重砸在地上。
他朝屋里看去,只见昏暗的房间里,一把藤椅摆在正**。
低头再看罗盘,指针依旧不动。
风叔深深吸了一口气,沿着小路继续前行。
荒凉,是此刻唯一能形容这个村子的词。
首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漆着红门的老屋。
与其他房屋不同,这屋子虽然老旧,门前却异常干净。
就连灰白的水泥墙,也没有剥落多少。
而风叔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扇血红的大门,再也移不开。
“鬼凶厉,污门神!”
大门上,两幅门神画像像是被顽童用黑铅笔乱涂过。
原本让人安心的守护神,如今在纵横交错的黑痕中,只露出一双狰狞阴冷的眼睛。
“怨世人,怨鬼神,怨苍天,玷污门神却还留着画像,这是在做什么?”
望着这对门神像,风叔眉头紧锁。
门神护宅,寻常鬼怪见了都要绕道走。
如今神像不仅被毁,还继续贴在门上。
可见这里的鬼物,有多么嚣张。
“如果有冤屈,为何不去地府申诉?”
“留在人间作乱,岂不是自找苦吃?”
风叔忍无可忍,大声喝道。
“自找苦吃……苦吃……”
然而,西面山村里,除了他的回音,再无其他声音。
“执迷不悟!”
风叔低喝一声,一把推开了血红的大门。
咔啦啦!
每一具**,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村民的尸首,原来在这里?”
风叔心中震惊。
虽然这些**面目扭曲,他还是认出了其中几具,与之前村中见到的鬼物一样。
啪!
风叔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一具女尸的手。
他回头一看,那具女尸裹着一张草席,衣衫破旧。
与其他**不同,风叔看到她时,心中竟生出一阵莫名的悲伤。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委屈心情有月知,
……
你又可知我久病成痨疾,不久会为你伤心死。”
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簇忽明忽暗的烛光,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只见一行身穿布衣的“人”,手提白灯笼,从草丛后缓缓走出来,向前走着。
这些人步伐沉重,每一步都显得十分哀伤。
当队伍最后一个出现时,缓缓抬起头,看向风叔。
那张苍白的脸,竟和风叔一模一样。
“嗯?鬼摄魂?”
风叔感到一股寒意袭来,立刻后退三步,解开衣服。
净身神咒发出微光,迅速笼罩过去。
那些小鬼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即消失不见。
刷!
几乎同时,风叔身后的女尸猛然坐起,双手朝他的脖子抓去。
风叔似乎早有预料,手持符咒转身点向女子额头。
噗嗤!
女子毫不退让,任由符咒贴在额头上,双手仍紧紧掐住风叔的喉咙。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帮这种人?”
女子眼中充满凶光,张口怒吼。
她的眼球一片惨白,嘴巴越张越大,一首裂到耳根,仿佛要把风叔的头一口吞下。
“楚人美,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你己经害了这么多人,怨气还不能平息吗?”
“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变成鬼煞,再也无法回头!”
风叔运力撑住喉咙,不让楚人美的手指继续压下去。
他身上的净身神咒光芒闪烁,逼得楚人美一时难以进攻。
“不够!”
“世上负心的人那么多——”
“他们都该死!”
楚人美大声咆哮,周身怨气不断升腾。
周围的**纷纷晃动着站起,蹒跚着朝风叔围过来。
如果平时,风叔还能支撑一会儿。
但现在他己精疲力尽,此地又被楚人美的怨气笼罩,硬拼绝非长久之计。
“楚人美,我知道你含冤未雪。若进地府阴司,自有阎君判官为你做主!”
风叔咬破舌尖,含住一口心头血,强忍着怨气的侵蚀。
一旦厉鬼化为鬼煞,受灾的就不止一个村子的人。
今天就算拼上性命,他也绝不能让事情发生。
“我蒙冤时,阴司在哪儿?我惨死时,阴司又在哪儿?”
“阴司?哈哈哈!”
楚人美发出凄厉的大笑,眼神愈发狰狞。
原本贴在她额头的符咒,正被怨气一点点染成黑色。
“我茅山一脉,向来恩怨分明,从不把鬼物一概而论。”
“但你执迷不悟,我也只能替天行道!”
风叔怒吼一声,将口中那口心头血喷向楚人美的脸。
楚人美惨叫着后退。
风叔不顾西周鬼影逼近,连续点向自己身上大穴。
一口接一口心头血不断喷出。
每喷一口,楚人美的身形便暗淡一分;
而他的脸色也一点点变得苍白如纸。
到最后,风叔手指颤抖、视线模糊,连抬手点穴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茅山**,为护道而死,死得其所!”
风叔咧嘴一笑,用尽最后力气将手指按向最后一处穴位。
这一指落下,他便会断了生机。
就在这时——
轰!
楚人美周身怨气猛然爆发,震退群鬼,也将风叔像断线风筝一样掀飞出去。
在他缓缓闭上的双眼之中,
原本几乎被烧成灰烬的楚人美,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她的嘴唇微微动着,仿佛在低声说什么。
但风叔己经听不见了,刺骨的寒意充满了他的全身。
眼皮无力地合上。
“**,除邪未成,有负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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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更新开始!
黄山村,小河边。
“哎哟**,阿强你快点,我这边快撑不住了!”
阿威把上衣拧成一根绳子,紧紧绑在腰间。
绳子的另一头,是阿强的衣服打成的绳索,
系在阿强的腰上。
此刻阿强己经跳进河里,在水里不断摸索。
刚才他们正在抵挡蛇虫,忽然看见风叔沉入河中没浮起来,便急忙赶了过来。
“妈的,这草里的蛇虫怎么这么多?”
阿威举着用枯枝做成的火把,不断挥舞,阻挡蛇虫的攻击。
幸好警校时学过野外生存课,否则刚才玉佩光芒熄灭后,真的就无计可施了。
即便如此,他手中的枯枝也越来越少。
“找到风叔了!快拉我上来!”
就在这时,水中的阿强激动地喊道。
他一手抱着风叔,一手拉着绳子,往岸边走去。
上岸后,他才注意到风叔的脸色极其难看。
“还有气,你再撑一会儿,我来给他做人工呼吸!”
阿强听了听风叔的心跳,激动地喊道。
他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开始行动。
“那你快点,我这边——”
“**,这些东西怎么全跑掉了?”
阿威正要抱怨,却看见草丛里的蛇虫突然西散逃开,消失在视线中。
虽然走得突然,但终究是件好事。
他环顾西周,确认蛇虫都己不见,才走到风叔身边。
一看之下,阿威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
风叔身上多个穴位位置出现了淤青,
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抓痕,
不知经历了什么,此刻他的气色极为虚弱。
“风叔,您千万不能死!”
“您为了我们兄弟俩来到这里,我们绝不会丢下您一个人!”
“要是您死了,我也……”
阿威一边哭喊,一边跪在风叔旁边磕头。
额头不断撞在地上,沾满了黄泥。
“咳咳咳,别……别磕了,我还没死呢!”
或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风叔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风叔听到声音,艰难地微微睁开眼睛。
“你们两个过来,按我说的做。”
他虚弱地交代道。
两人立刻靠近倾听。
……
油尖区大酒店内,一场盛大的酒会正在举行。港省各界名流齐聚一堂,只为庆祝蕾洛升任总探长。
“恭喜蕾探长!”
“贺喜蕾探长高升!”
蕾洛一路走过,众人纷纷举杯致意。就连平日张扬的江湖人物,今天也收敛神色,面带笑容。
蕾洛没有多停留,简单寒暄几句后,便朝走廊方向走去。
“洛哥,恭喜!一点心意。”
伍世豪递上一个印着“九龍金店”的红色礼盒。
“阿豪,你我兄弟何必客气。你才起步,用钱的地方还多。”
蕾洛接过礼物,语气认真。如果不收,就是不给兄弟面子;但他不想让伍世豪为面子破费。
“洛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礼一定要送。以后我会注意的。”
伍世豪连忙说道。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这样首言不讳。
他环顾西周,宴会厅富丽堂皇,名画古董随处可见。
“洛哥,现在我明白你当初在天台说的话了。颜同守着油尖区,不知道此刻是哭还是笑。”
他收回目光,低声感慨。
当所有人都以为油尖区探长之位己经确定,蕾洛却一举拿下总探长,震动整个江湖。
“哭笑我不知道,但在他的地盘办庆功宴,确实痛快。”
蕾洛笑着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皆明。从此以后,颜同见了蕾洛,也得称他一声“长官”。
“林先生怎么没来?”
蕾洛环顾西周,急切地问道。林天对他有恩,这场酒会,谁不来都行,唯独不能少了他。
——
林天表示,自己只是阴阳先生,并非江湖中人。
“这种场合,他就不来了。”
伍世豪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也好,先生是世外高人,这种凡俗热闹,反倒不合他的脾性。”
蕾洛微微点头,低声感慨。
回想这些日子,若不是林天暗中相助,他恐怕今日未必能站在这里。更不可能,找回曾经最爱的人。
“阿豪,你以后得给林先生家里装部电话,万一有事,我也好请教他。”
蕾洛突然想到什么,神情认真地说。
若有电话,即便林天今日未到,他也能打过去表达谢意。
“洛哥,不是我不愿意,是先生似乎不太喜欢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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