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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终局与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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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那暗红色的、如同浓稠血液的液体,从神像裂缝中不断渗出,滴落在狼藉的地板上。每一滴落下,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嗤嗤”声,以及一阵更加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朽混合的气息。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血液并非随意流淌,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红色蠕虫,精准地沿着地面上那断裂、模糊的阵法线条,缓慢而坚定地爬行、连接、修复!

随着阵法的逐渐修复,那股从破裂神像中弥漫出的邪恶气息,不再仅仅是苏醒,而是如同沉眠万古的凶兽,正在睁开它猩红的双眼!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压,伴随着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嘶吼意念,开始充斥整个画室!

“呃……”“啊!”

苏父苏母首当其冲,他们只是普通人,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困难,脸色发青,几乎要晕厥过去。苏墨也是双腿发软,勉强扶着墙才没有倒下,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就连见惯风浪、心志坚定的苏辰,此刻也感到一阵阵心悸,额头上渗出冷汗,仿佛面对着某种超越他认知和理解范畴的、绝对的危险!

唯一还能保持相对镇定的,只有苏晚。

她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画框,体内那缕融合了部分回归气运的能量在经脉中高速运转,抵抗着这股邪恶的威压。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正在自我修复的阵法和不断渗血的神像。

她清楚地知道,绝不能让这个阵法完全修复!否则,不仅在场的人可能都有生命危险,这个被林薇薇引来的邪物,将真正在苏家扎根,后果不堪设想!

“大哥!带爸妈和二哥退出去!快!”苏晚厉声喝道,声音因为全力抵抗威压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苏辰猛地回过神,他深深看了一眼仿佛脱胎换骨的妹妹,又看了一眼那诡异恐怖的神像和阵法,当机立断:“所有人,退出画室!立刻!”

他一把搀扶住几乎的苏母,安保人员也连忙扶住苏父和苏墨,几人踉跄着快速退到了走廊上。

画室内,只剩下苏晚,以及瘫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己经失去灵魂的林薇薇。

邪恶的威压越来越重,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冰冷。阵法上的血色线条己经连接了大半,散发出的暗红色光芒越来越亮,那黑色神像的裂缝中,甚至开始隐隐透出如同心脏跳动般的红光!

苏晚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硬拼?她刚刚收回部分气运,力量远未恢复,绝非这个正在苏醒的邪物的对手!逃跑?可以,但这邪物一旦彻底苏醒,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她这个身负大气运、并且破坏了它好事的“源头”!

必须阻止它!趁它还未完全降临!

她的目光飞速扫过狼藉的画室,寻找着任何可能利用的东西。颜料?画布?不行,这些都是凡物。松烟古墨和白玉碟在隔壁房间,来不及去取……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散落一地的、林薇薇的那些画作上。

这些画作……尤其是近期的作品,色彩鲜明,笔触充满“灵气”(虽然这灵气来源不正),它们长期放置在这充满阴邪能量的画室里,本身是否就沾染了某种“属性”?能否作为能量的载体或者……干扰源?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她猛地弯腰,不顾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快速抓起几幅林薇薇近期完成的、色彩最浓郁、画面最“完美”的油画,将它们狠狠地撕扯、揉碎!

然后,她调动起体内全部的能量——那缕气流,以及刚刚回归、尚未完全融合的气运之力,将它们疯狂地灌注到手中那些破碎的画布和颜料之中!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散!”

她清叱一声,将手中那些蕴含着混乱、阴邪能量(来自画室长期浸染)以及她自身纯净气运和生命能量的、如同炸弹般的碎布片,用尽全力,猛地抛洒向那个即将完成的血色阵法,以及中央的黑色神像!

这不是攻击,而是……污染!是干扰!

她用林薇薇被污染的画作作为基底,注入自己截然相反的能量,制造出最混乱、最不稳定的能量冲突体,去冲击那个需要精密能量引导才能完成的召唤(或降临)阵法!

“轰——!!!”

当那些色彩斑斓、能量冲突的碎布片接触到血色阵法的瞬间,如同冷水滴入了滚油,又像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化学试剂猛烈碰撞!

暗红色的阵法光芒骤然变得极其不稳定,疯狂闪烁起来!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血液线条发出了尖锐的、仿佛无数细针刮擦玻璃的嘶鸣,开始扭曲、断裂、甚至互相攻击吞噬!

“吼——!!!”

黑色神像内部,传来一声更加清晰、充满了暴怒和痛苦的嘶吼!它胸口裂缝中透出的红光剧烈闪烁,渗出的暗红血液变得更加粘稠,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毒!

成功了!阵法扰了!降临过程被打断了!

但苏晚也因为这倾尽全力的爆发,体内能量瞬间被抽空,眼前一黑,踉跄着差点摔倒,只能勉强用画框支撑住身体,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地喘息着。

阵法的紊乱和神像的暴怒,似乎刺激到了瘫在地上的林薇薇。

她像是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因为能量冲突而变得光怪陆离、如同地狱景象的画室中央,又看了看虚弱但眼神依旧坚定的苏晚,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怪异、混合着绝望、疯狂和一丝解脱的笑容。

“哈哈哈……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喃喃着,眼神涣散,“它醒了……它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向那个不断发出嘶吼和红光的黑色神像。

“薇薇!你干什么!回来!”退到走廊的苏墨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大喊。

林薇薇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痴痴地看着那尊神像,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和忏悔:

“主人……对不起……薇薇没用……没能守住……没能为您献上最好的祭品……”

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不断渗血的裂缝。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神像裂缝中猛地探出一缕更加凝实的黑气,如同毒蛇般,瞬间缠绕住了林薇薇的手腕!

“啊——!!!”

林薇薇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众人惊恐地看到,她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灰败,仿佛全身的精血和生命力都在被那黑气疯狂抽取!她的头发瞬间变得灰白,光滑的皮肤布满皱纹,整个人在短短几秒钟内,从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不……不要……主人……饶命……”她发出微弱的哀求,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但那黑气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抽取得更快了!

最终,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林薇薇如同被抽空了的人偶,眼神彻底黯淡,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她的生命,连同她窃取来的十年风光,最终被她所侍奉的“主人”,毫不留情地吞噬殆尽。

画室内,那血色阵法因为失去了“宿主”的能量支撑,加上苏晚之前的干扰,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那些蠕动的血液线条也失去了活力,化作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污迹。

只有那尊胸口裂开的黑色神像,依旧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嘶吼声停止了,但那股邪恶的气息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画室内,陷入了一种死寂的平衡。

苏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看着林薇薇那迅速衰老死亡的惨状,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寒意。这就是与虎谋皮的下场。

苏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强忍着不适,快步走进画室,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尊安静下来的神像,然后迅速来到苏晚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晚晚,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和后怕。

苏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撑得住,目光却依旧锁定在那尊神像上:“这东西……很危险,必须处理掉。”

苏辰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今晚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看向苏晚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愧疚,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妹妹的审视。

苏墨和安保人员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到林薇薇的惨状,苏墨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曾经维护、甚至可能暗生情愫的“妹妹”,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这对他冲击巨大。

苏父苏母在门外,不敢进来,只是焦急地询问着情况。

“今晚发生的事情,所有人,严禁外传!”苏辰恢复了商界领袖的冷静和决断,对安保人员和佣人下达了封口令,“立刻联系张道长和李大师,请他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他报出了两个似乎是处理这类“特殊事件”的人名,显然,以苏家的地位,并非对超自然力量一无所知。

安排好一切,苏辰的目光再次落回苏晚身上,看着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看着她手中那个似乎蕴含着温暖力量的画框,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

“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苏晚点了点头,在苏辰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这片狼藉与邪恶并存的画室。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晚反锁上门,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

今晚,她拿回了部分气运,揭穿了林薇薇的真面目,暂时阻止了邪神的降临……看似大获全胜。

但她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林薇薇死了,但她背后的“主人”还在。那个黑色神像并未被摧毁。那个在暗处窥视她的目光,或许也并未消失。

她低头,看着怀中这个失而复得的画框。画中十六岁的自己,笑容明媚,眼神清澈,对即将到来的黑暗一无所知。

而现在的她,历经生死,穿梭诸界,携带着满身的谜团和力量归来。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西伏。

就在苏晚心神稍稍放松之际——

被她贴身收藏的、那个来自李老的手机(之前为了方便联系而留下),屏幕忽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没有来电,没有通知,屏幕上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极其复杂的、仿佛由无数星辰和线条构成的银色徽记!

同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检测到高维能量波动异常,序列7‘归来者’身份确认。”

“观测者协议启动。”

“苏晚女士,恭喜你通过初步考验。”

“‘守夜人’组织,期待你的加入。”

苏晚的瞳孔,猛地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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