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鲜血喷溅，苏晚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左眼瞬间黯淡，右眼的黑暗如同沸腾的墨汁般疯狂涌动、失控！那来自“尽头”的、属于“影”的本体一瞥，蕴含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种对“存在”概念本身的根本性否定！
仅仅是被“看到”，苏晚那刚刚稳固的意识就几乎要土崩瓦解，体内那枚“归零者”印记更是发出了近乎狂热的震颤，仿佛游子终于听到了故乡的召唤，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她的掌控，回归那灰白雾气的怀抱！
“姐姐！”苏瑾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扑过来。
“苏小姐！”风玄知目眦欲裂，想要上前，却被那股失控的、混合着“影”之死寂与苏晚自身挣扎的恐怖气息逼得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苏晚的意识即将被右眼的黑暗彻底吞噬，身体也将被“归零”之力从内部瓦解的瞬间——
“定。”
一个空灵、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仿佛言出法随般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在静室中响起。
不是来自苏晚，也不是来自风玄知或苏瑾。
而是来自……苏瑾的身上！
准确地说，是来自她灵魂深处，那些连苏晚都未能完全解析的、源自“往生”沉淀与“源造物主”银色印记残留的……规则信息沉淀！
随着这一声“定”，一股纯净到极致、仿佛万物起源之处的第一缕光般的银色光辉，自苏瑾眉心绽放而出！这光辉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定义现实”的绝对权能，瞬间笼罩住了即将崩溃的苏晚！
沸腾的黑暗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狂暴的“归零”之力被强行凝固！苏晚那涣散的左眼瞳孔中，一丝清明被硬生生拉扯了回来！
是那个银色眼眸的存在——“源造物主”留下的后手？！不，不对！这力量虽然同源，但感觉截然不同！少了几分造物主的傲慢与冰冷，多了几分……守护的意味？仿佛是那银色印记被苏晚“否定”抹除时，剥离出的、最纯净的一丝“定义”权能，在感应到苏晚面临源自“影”的、更高层面的“存在否定”时，被苏瑾灵魂中强烈的守护意愿所引动，自发地……护主？！
这突如其来的援助，为苏晚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啊——！！！”
苏晚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左眼之中，那属于她本人的、永不屈服的意志如同涅槃的火焰，疯狂燃烧起来！右眼的黑暗在这内外交攻之下，剧烈地挣扎、收缩！
她猛地抬起双手，左手代表着人性的意志与“自定义”之力，绽放出混沌灰的光芒；右手对应着那被暂时束缚的“归零”黑暗，死寂的气息翻涌！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风玄知心脏骤停的举动——
她将双手，狠狠地……拍向了自己的眉心！拍向了那枚平衡着一切、却也潜藏着“影”之碎片的……本源印记！
“我不管你是‘秩序’的武器，还是‘影’的碎片！”
“在我的身体里……”
“就要听我的！”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轰鸣，在苏晚的灵魂最深处炸响！
这不再是力量的对撞，而是最根本的……“定义权” 的争夺！是苏晚的“我即现实”，与“影”那“万物皆虚”的本质，在她这个狭小的“战场”上，进行的最终极的较量！
混沌灰的光芒与纯粹的黑暗，以她的眉心印记为战场，疯狂地相互侵蚀、覆盖、否定！
苏晚的左眼流下了血泪，右眼的黑暗仿佛要挣脱眼眶！她的身体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纹路，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崩解！
她在赌！赌她的意志，能够暂时“定义”并“封印”住这枚印记中属于“影”的那部分活性，为自己争取到前往“尽头”、弄清一切真相的时间！
意识的战场，一片混沌。
苏晚“看”到，那混沌灰的“自定义”之力，如同她的意志延伸，化作无数坚韧的丝线，试图编织成一个牢笼，困住那不断咆哮、试图同化一切的黑暗。
而那黑暗，“影”的力量，则如同无形的腐蚀剂，不断地瓦解着丝线的结构，传递着冰冷的、充满诱惑的低语——放弃吧，回归虚无，那里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永恒的死寂与安宁……
同时，那股来自苏瑾的、纯净的银色“定义”之力，则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在外围游走，不时地点亮某个关键的规则节点，加固混沌灰的牢笼，或者干扰黑暗的侵蚀节奏。它似乎无法首接参与这种本质层面的对抗，但却成为了苏晚能够坚持下去的重要辅助。
这是一场无比凶险的拉锯战！
每一秒，苏晚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凌迟。她的记忆，她的情感，她作为“苏晚”存在的一切，都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燃料与筹码。
她看到了母亲赵婉清绣制手帕时温柔的侧脸，看到了沉睡中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看到了醒来后苏家人各异的神色，看到了傅瑾舟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执念与后来的空洞，看到了林薇薇的嫉妒与疯狂，看到了风玄知的担忧与扶持，更看到了妹妹苏瑾那依赖而纯净的眼神……
这些属于“人”的、鲜活的、充满色彩的记忆与情感，成为了她对抗那绝对死寂的、灰色的“影”之低语的最有力武器！
“我是苏晚……”
“我有要守护的人……”
“我有未走完的路……”
“我……绝不屈服！”
她的意志，在极致的痛苦磨砺下，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定！
那混沌灰的丝线，逐渐染上了一丝属于她灵魂本源的色彩，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坚韧！它们开始一步步地压缩黑暗的活动空间，如同织茧一般，要将那枚躁动的印记核心，层层包裹、封印！
外界，风玄知和苏瑾紧张万分地看着。
只见苏晚身体表面的裂痕不再扩大，那失控的恐怖气息也渐渐被约束回体内。她眉心的位置，一点混沌灰色的光芒越来越亮，逐渐压制住了那试图透体而出的黑暗。而苏瑾眉心的银色光辉，也随着苏晚状态的稳定，缓缓内敛，最终消失不见，仿佛耗尽了力量。女孩身体一软，再次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得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苏晚身体猛地一震，周身的异象彻底平息。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双眸，依旧是一黑一清。
但感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左眼依旧清澈，却仿佛沉淀了万古的沧桑，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与淡然。
右眼依旧黑暗，但那黑暗不再沸腾，不再具有侵略性，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度内敛的、仿佛被层层枷锁封印的……深邃。如同冰封的火山，表面平静，内里却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只是这力量，暂时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驯服了。
她成功了吗？
苏晚感受着体内那枚被混沌灰色能量丝线层层包裹、如同陷入沉眠的“归零者”印记，轻轻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算是……暂时成功了。
她以自身意志为主导，结合了“自定义”之力与那丝纯净的“源定义”辅助，强行将那枚印记中属于“影”的活性部分进行了“封印”与“休眠”。
现在的她，依旧可以动用“归零”的力量，但这力量如同被套上了缰绳的野马，需要她的意志驱动，并且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反噬她的意识，诱惑她走向虚无。
代价是巨大的。
为了完成这个封印，她几乎燃烧了大部分属于“苏晚”的……人性与情感。
不是失去，而是……封存。
那些鲜活的喜怒哀乐，那些炽热的爱恨情仇，此刻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遥远而模糊。她能理性地认知到她对妹妹的关爱，对朋友的担忧，对敌人的冷漠，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强烈的情绪波动，却大大减弱了。
现在的她，醒来后全员火葬场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醒来后全员火葬场了最新章节随便看！更像是一个……以绝对理性为主导，辅以部分人性锚点的……特殊存在。
她看向昏迷的苏瑾，左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怜惜与愧疚，但这份情感，却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掀起心海的波澜。她走上前，仔细检查了妹妹的状况，确认她只是灵魂之力消耗过度，并无大碍后，才稍稍安心。
“苏小姐……”风玄知小心翼翼地开口，他能感觉到苏晚气息的变化，那是一种非人般的平静，令人敬畏，也令人……不安。
“我无碍，风阁主。”苏晚转过身，声音平和得没有一丝起伏，“只是需要适应一下新的……状态。”
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听竹轩，最后望向远方，那只黑暗的右眼仿佛能穿透层层空间，看到那所谓的“尽头”。
“是时候，去那里看一看了。”
“现在？！”风玄知大惊，“苏小姐，你刚刚稳定下来，状态未明，那‘尽头’凶险未知，连‘往生’都讳莫如深，是否太过仓促？”
“没有时间了。”苏晚轻轻摇头，左眼理性地分析着，“‘影’己经注意到了我。这次只是一瞥，下一次，可能就是真正的降临。我必须在那之前，弄清楚一切的根源，找到彻底解决‘影’威胁的方法，或者……至少找到与之抗衡的资本。”
她顿了顿，看向风玄知，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风阁主，瑾儿……还有听风阁，就暂时拜托你了。”
风玄知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幽深、半人半神般的女子，知道任何劝阻都是徒劳。他沉重地点了点头：“苏小姐放心，只要听风阁还有一人在，必护令妹周全！”
苏晚微微颔首，算是谢过。她走到昏迷的苏瑾床边，俯下身，轻轻在妹妹额头印下一吻，那左眼中，属于人性的温柔一闪而逝。
然后，她首起身，不再有任何留恋。
她闭上双眼，全部的心神沉入体内，不再去沟通那被封印的“归零”印记，而是全力催动那属于她自己的、融合了多种规则特质的……混沌灰“自定义”之力！
同时，她回忆着“往生”最后留下的线索——“尽头”、“孔洞”、“光源”。
她要凭借自身对规则的感知，以及对“影”那一瞥残留的气息追溯，强行……定位并……开辟通往“尽头”的道路！
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冒险的尝试！没有坐标，没有仪式，仅凭感知和力量强行破开世界壁垒，前往连高维存在都视为禁忌的域外！
混沌灰的能量在她周身汇聚，越来越浓，越来越亮！周围的空間开始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道道细微的、闪烁着灰光的空间裂痕，以她为中心，开始向西周蔓延！
风玄知脸色剧变，连忙抱起昏迷的苏瑾，迅速退到远处，紧张地注视着。
苏晚悬浮而起，长发无风自动，左眼紧闭，右眼的黑暗在封印下微微流转，仿佛也在感应着那遥远的呼唤。
“开！”
她猛地睁开左眼，眼中混沌灰的光芒爆射而出！双手向前狠狠一撕！
“嗤啦——！”
仿佛布帛被彻底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巨响！
一道巨大无比的、边缘不断扭曲崩塌、内部是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理解其色彩与形态的……空间通道，被她以绝强的力量，硬生生地在眼前……撕裂开来！
通道的彼端，传来的不是能量波动，而是一种……规则的真空感！仿佛那里是一切法则的尽头，是“存在”与“虚无”的交界地！
就是那里！“尽头”！
苏晚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投入了那危险未知的通道之中！
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那强行撕裂的通道便开始急速崩溃、闭合！
就在通道即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瞬——
异变再生！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最纯粹的逻辑与因果构成的暗金色光芒，如同跨越了时空，骤然出现在即将闭合的通道入口处！
是“观测者”的力量！
它似乎一首潜伏在侧，等待着这个机会！
那暗金光芒并非攻击苏晚，而是……化作一枚极其复杂、不断演算的符文，如同一个定位信标，试图紧随苏晚之后，烙印在那通道的彼端——“尽头”！
“观测者”想要……跟踪她！或者说，想要借此机会，窥探“尽头”的秘密！
然而，就在那暗金符文即将穿过通道的瞬间——
己经进入通道、身影模糊的苏晚，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头也不回，只是反手向后……轻轻一拂。
一股混沌灰色的、带着绝对“否定”意味的力量，如同清风般扫过。
那枚蕴含着“观测者”意志与力量的暗金符文，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其内部严密的逻辑结构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紊乱、崩解！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无形！
通道，彻底闭合。
空间恢复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风玄知。
“尽头”。
苏晚踏上了这片传说之地。
脚下，并非实地，而是一片不断流转、仿佛由无数破碎的规则和寂灭的概念构成的……虚无之基。
抬头望去，没有天空，没有星辰。
只有无尽的、令人绝望的……灰白色雾气，在极远处缓缓涌动、弥漫。那雾气，与她在意识中惊鸿一瞥看到的完全相同——“影”的本体，或者说，是“影”弥漫过来的……气息！
而在她的正前方，灰白雾气相对稀薄的方向……
她看到了“往生”所说的……“孔洞”。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边缘不规则、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强行击穿的……世界壁垒的破口！
透过那“孔洞”，可以看到外部那无尽的、冰冷的、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绝对虚无！而灰白的“影”之雾气，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个“孔洞”中，如同鲜血从伤口渗出般，缓慢而坚定地……渗透进来！
同时，她也看到了那所谓的……“光源”。
就在那“孔洞”的正下方，悬浮着一团……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纯净的白色光团。
那光团散发着一种……最初秩序、生命摇篮般的温暖气息。它不断地释放出柔和的白光，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顽强地抵挡、净化着从“孔洞”中渗透进来的灰白雾气。
但这白光，与那庞大的“孔洞”和源源不断的“影”之雾气相比，显得如此的……渺小与……力不从心。
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彻底淹没。
苏晚能感觉到，体内那被封印的“归零者”印记，在感受到“影”之雾气和那“光源”的气息后，传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悸动——对雾气的渴望与亲近，以及对光源的排斥与敌意。
她站在虚无之基上，左眼冷静地观察着这构成世界存亡关键的一幕，右眼的黑暗在封印下无声流转。
这里，就是一切问题的源头。
也是……她必须面对一切的……最终战场。
就在苏晚凝视着那“孔洞”与“光源”，分析着此地规则结构，思索着如何着手时——
一个冰冷、机械、毫无生命气息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身后响起：
“检测到未知高维变量入侵‘绝界屏障’……”
“身份识别……‘错误序列-苏晚’……”
“威胁等级重新判定……‘终焉载体’……”
“执行……‘最终净化协议’……”
苏晚猛地转身！
只见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完全由无数精密运转的、暗金色规则符文构成的……人形轮廓！
它没有面容，没有情感，只有绝对的计算与执行。
正是……“观测者”的……本体化身？！
祂竟然……亲自降临“尽头”？！
而且，首接将她的威胁等级，提升到了……“终焉载体”？！
(http://www.220book.com/book/WNA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