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问题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房间里刚刚缓和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清雪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
她救爷心切，许下了赌约。如今，我赢了，她该如何自处？
林清雪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没有回避我的目光，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迎了上来，清冷依旧，却多了一分我之前未曾见过的复杂神色。那里面有尘埃落定后的平静，有身为天之骄女的骄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命。
她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这十秒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林建国和林峰都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反悔的话来。毕竟，以我刚才展露的那一手，己经不是一个“江湖骗子”可以形容的了。我这样的人，只能交好，断不能得罪。
终于，她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林清雪，一诺千金。”她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婚约，有效。”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我心中了然。这个女人，骨子里是极其骄傲的。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食言。
林建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感激：“陈先生，不，应该叫小渊了。今日多亏有你，你不仅是救了我父亲，更是救了我们整个林家啊！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林家最尊贵的客人！”
林峰的表情有些尴尬，他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无妨。”
我的态度不冷不热，却让林峰更加无地自容。对他而言，我这种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无视，远比一顿痛骂更让他难受。
就在这时，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陈先生……”
我转头看去，只见那位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刘神医，此刻正满脸煞白地站在那里，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看着我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轻蔑、愤怒，变成了现在的敬畏和恐惧，甚至还带着一丝狂热的求知欲。
他三两步走到我面前，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微微躬着身子，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敢问先生，刚才那……那‘锁心钉’究竟是何物？您那手出神入化的针法，又是何门何派的绝学？刘某行医半生，自诩见多识广，今日一见，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望先生不吝赐教，为刘某解惑！”
说完，他竟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幕，让林家众人再次震惊。
刘神医在江城医学界是什么地位？那是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多少达官显贵想请他看病都得排队预约。可现在，他却像一个最虔诚的小学生，在向我请教问题。
我看着他，神色平静：“你不懂，也很正常。因为那东西，本就不属于医术的范畴。”
“不属于医术？”刘神医愣住了。
“医术治病，而林老中的，是咒。”我缓缓说道，“那‘锁心钉’，是以怨毒之人的精血，辅以阴煞之地的寒气，炼制而成的一种阴损咒物。中咒者初期只是精神萎靡，气血不畅，待咒力深入心脉，便会锁死生机，造成五脏衰竭的假象。你们用的那些医疗设备，只能检测到结果，却永远找不到病因。”
我的话，仿佛为在场的所有人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
咒？咒物？
这些只存在于传说和故事里的东西，竟然真实地发生在了他们眼前。
刘神医听得如痴如醉，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林老的一切检查指标都毫无逻辑，原来病根根本不在这里……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
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几岁。一辈子建立起来的医学信仰，在今天被我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彻底击碎。
我不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林建国，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林先生，现在不是讨论医术的时候。”我沉声说道，“你们应该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
林建国一愣：“什么问题？”
“是谁，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置林老于死地？”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林家众人的头上，让他们从爷爷得救的喜悦中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这不是生病，是谋杀！
是一场蓄意己久、手段诡异的谋杀！
林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眼中杀机毕露：“小渊，你的意思是……”
“这种咒物，炼制不易，施咒的条件也极为苛刻。”我分析道，“第一，需要拿到林老沾有生气的东西，比如头发、指甲，作者“山间暮雨”推荐阅读《摊牌了，我就是龙脉之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甚至是穿过的衣物。第二，施咒者必须要在近距离内接触过林老，才能将咒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入他体内。所以，凶手，或者说帮凶，很可能就在你们身边。”
我的话，让大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林家的几位亲戚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怀疑和警惕。
内鬼？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老爷子病倒之前，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继续追问。
林建国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林峰和林清雪也在努力地回忆着。
“半个月前，爷爷去参加过一场慈善拍卖会。”林清雪忽然开口道，“那场拍卖会是江城几大家族联合举办的，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爷爷就是在参加完那场拍卖会回来的第二天，身体开始感到不适的。”
“拍卖会？”我点点头，“把参加那场拍卖会的核心人员名单，以及当天的监控录像给我一份。”
“没问题！”林建国立刻应下，随即又有些迟疑地看着我，“小渊，这件事非同小可，背后牵扯的势力可能很复杂……”
“我既然答应了要履行婚约，便算是林家半个人。”我打断了他，“老爷子是清雪的爷爷，那也就是我的爷爷。有人想动他，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我的话，让林家人再次动容。
林建国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庆幸。他庆幸自己遵守了当年的承诺，为林家请来了一尊真正的“大神”。
林清雪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冰冷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某种情绪在悄然融化。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林建国亲自安排佣人带我去客房休息。
别墅很大，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宽敞明亮，带一个独立的观景阳台，可以看到整个后山的景色。
我刚在房间里站定，敲门声就响了。
打开门，林清雪正站在门口。她换下了一身素白的连衣裙，穿上了一套居家的休闲服，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有事？”我问。
她走了进来，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走到阳台边，看着远方的山景，似乎在组织语言。
“谢谢你，救了我爷爷。”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不用客气，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我回答得很首接。
她转过身，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交易……是啊，一场交易。我用我的婚姻，换我爷爷的命。”
“听起来，你似乎不太情愿。”
“换做是你，你会心甘情愿地和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定下一生吗？”她反问我。
我没有回答。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陈渊，我承认，你很有本事，你的世界或许也和我所认知的不一样。我林清雪说出的话，绝不会反悔。我会嫁给你，林家也会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来对待。”
“但是，”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我需要时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不可能立刻就和你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生活。我希望，在婚后，我们能……相敬如宾，互不干涉。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来了解彼此。你，能接受吗？”
她这是在和我谈判，想争取一份“名义婚姻”的协议。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倔强和骄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可以。”我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我的爽快，反倒让她愣住了。她大概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说我，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你……”
“我师父让我下山，是为了履行婚约，入世修行。”我看着她，平静地说道，“娶你，是履行婚约。至于怎么生活，那是我的修行。你提出的要求，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说完，我走到床边，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一副送客的姿态。
林清雪站在原地，看着我，眼神变了又变。
她本以为我会像那些豪门子弟一样，在占据了优势之后，会立刻提出各种要求，彰显自己的所有权。可我这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却让她所有的准备都落了空，心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闷。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良久，她才转身，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睁开了眼睛。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入世修行，果然比在山上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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