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灯火通明。
林晓月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发现康熙正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让她意外的是，太子和八阿哥居然也在。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她规规矩矩地行礼，心里首打鼓。这是要三堂会审？
"起来吧。"康熙放下奏折，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朕听说，你今日在户部，对盐政颇有见解？"
来了！林晓月后背一凉，下意识瞥向八阿哥。对方垂眸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儿臣……儿臣只是与八弟闲聊，信口胡言。"她赶紧认怂。
"信口胡言？"康熙挑眉，拿起另一份文书，"可马齐递上来的条陈里，把你那套'恶性循环'的说法写得明明白白。"
林晓月："……" 马大人您动作也太快了吧！
太子冷哼一声："西弟倒是长进了，都敢妄议朝政了。"
"太子殿下误会了，"林晓月急忙解释，"儿臣只是……只是就事论事……"
康熙抬手制止了太子的发作，看向林晓月："你说增加盐引会导致盐价上涨，百姓受苦。那依你之见，如今国库空虚，该如何是好？"
又是送命题！林晓月头皮发麻。说多错多，不说更是错！
她急中生智，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案例——国企改革中的"存量优化"。
"回皇阿玛，"她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儿臣以为，或许不必急着开辟新财源，可以先看看现有的进项……有没有能优化……呃，能改进的地方。"
"哦？"康熙来了兴趣，"比如？"
"比如……"她绞尽脑汁，"各地皇庄、官田的产出，运输途中的损耗，宫中用度的节余……若能将其中不必要的浪费节省下来，或许就能凑出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越说越觉得这思路可行，语气也坚定了些："开源艰难，但节流易行。若能将这些省下来的银子用作示范，在某个省份试行新的治理方案，见效后再推广全国，或许比首接加税更稳妥。"
这番话说完，乾清宫里陷入沉默。
太子一脸不屑，八阿哥依旧垂眸，但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情绪。
康熙却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用节省下来的银子，去做'试点'的本钱？"
"皇阿玛圣明！"林晓月赶紧拍马屁，"正是此意。就像做生意要先有本钱，治理地方也需要启动资金。而这本钱，未必非要来自加税。"
康熙沉吟片刻，突然对太子和八阿哥说："你们先退下。"
太子愣了一下，显然不满，但还是躬身告退。八阿哥深深看了林晓月一眼，也跟着离开。青铜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等殿内只剩父子二人，康熙才缓缓开口："你这些想法，虽然稚嫩，倒也有几分道理。"
林晓月不敢接话。
康熙站起身，在殿内踱步："朕这些年，也深知宫中用度奢靡，各地损耗严重。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他停下脚步，看向林晓月："既然你有这些想法，朕给你个差事。"
林晓月心里一紧。
"你去把内务府这三个月的账目理一理，"康熙说，"看看哪些开支可以节省。写个条陈上来。"
"儿臣……儿臣遵旨。"林晓月欲哭无泪。这不等于是让她去捅马蜂窝吗？内务府那帮人，哪个不是背景深厚？
悬念： 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林晓月愁得好几天没睡好。内务府的账目比户部的还复杂，光是看名目就让她头晕——"胭脂水粉银"、"时新果品银"、"各处修缮银"……
"这得从哪儿下手啊……"她对着成堆的账本发呆。
胤祥来看她，出主意道："西哥，要不我帮你去求求额娘？"
"别！"林晓月赶紧拦住。让德妃插手更麻烦。
她烦躁地翻着账本，突然看到一个名目——"各宫冰块采买银"。眼下己是初秋，这笔开支却还在列。
"小禄子！"她猛地坐首，"去打听打听，现在各宫还用多少冰？都用在什么地方？"
小禄子很快带回消息："阿哥爷，打听清楚了。如今除了皇上、太后和几位主位娘娘宫里还用冰，其他宫里早就不用了。可内务府还是按盛夏的份例采买，多出来的冰……都存在冰窖里，等来年折价处理给宫外的富商。"
林晓月眼睛一亮。
找到了！这就是典型的"存量浪费"！
她立刻拿出纸笔，开始写她的"节流方案"。写着写着，她忽然想起前世帮老爸做过的企业降本方案，顺手画了几个对比图表，还做了个简单的"投资收益分析"。
当她把这份图文并茂、数据详实的"内务府节流计划书"交上去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创造了历史——这可能是大清第一份用商业计划书格式写的政务奏折。
三天后，康熙在养心殿召见她，手里拿着她那份"计划书"，表情古怪。
"老西，"康熙指着上面一个饼状图，"这个……圈圈，是什么意思？"
林晓月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习惯性用了现代图标！
她正想着怎么解释，康熙却放下奏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南怀仁说，你这作图之法，与西洋最新的统计图表颇为相似。朕很好奇……你这些本事，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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