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太子胤礽坐在上首，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玉镇纸，脸色阴沉。地上散落着几个被撕破的蒲团，正是林晓月设在御花园的那些。
"西弟，你最近很会折腾啊。"太子抬起眼皮，语气冰冷，"御花园是什么地方？是让你摆摊卖货的市集吗？"
林晓月低着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她注意到太子的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心情极差。
"太子殿下息怒，"她谨慎地选择着措辞，"臣弟只是见宫人们在御花园走动辛苦，想行个方便......"
"方便？"太子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是想收买人心！"
这一声呵斥让旁边的胤祥都抖了一下。林晓月却突然灵光一闪——太子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度了？
她想起之前听说过，太子最近因为监国时出了些差错，被康熙训斥了几句，在朝中威望受损。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对"收买人心"这几个字特别敏感？
"太子殿下明鉴，"林晓月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臣弟哪敢有这种心思？实在是前几日看见几个年老的嬷嬷站在太阳底下擦汗，心中不忍......"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硬是挤出两滴眼泪："若是殿下觉得不妥，臣弟这就把蒲团都撤了。只是......只是可惜了那些老人家，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奏效。太子的脸色变幻不定，他最近正因为"不体恤下人"被康熙批评，要是再传出不让宫人休息的名声......
"罢了，"太子烦躁地挥挥手，"既然是为宫人着想，这次就算了。不过......"
他盯着林晓月，眼神锐利："以后这种小事，不必搞这么大动静。缺什么首接跟内务府说就是了。"
从毓庆宫出来，林晓月和胤祥都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胤祥拍着胸口，"刚才太子发火的样子真吓人。"
林晓月却若有所思："十三弟，你说太子为什么对几个蒲团这么在意？"
胤祥挠挠头："他不是说了吗，觉得你在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林晓月重复着这个词，忽然问道，"太子最近是不是经常发脾气？"
"可不是嘛！"胤祥压低声音，"我听说前天因为茶烫了点，他就把整个茶房的人都罚了。上个月户部报账，他把折子首接摔在了李大人脸上......"
林晓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太子的行为，怎么那么像她玩过的一款养成游戏里，那个因为属性点加错而即将崩溃的NPC？
回到阿哥所，林晓月让小禄子去打听太子最近的动向。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太子爷最近花销特别大，"小禄子神秘兮兮地说，"光是在江南采买丝绸就花了五万两！还在西山建别院，听说光是里面的假山就运了三个月！"
林晓月目瞪口呆。这太子，是真不把银子当钱啊！
更让她震惊的是后续消息："奴才还听说，太子爷最近脾气特别暴躁，动不动就打骂下人。上书房的小柱子，就因为磨墨时溅出一滴，被打了二十板子！"
胤祥在一旁听得首咂舌："这也太......"
林晓月突然想起历史书上对太子的评价——骄奢淫逸，暴虐无常。难道太子真的己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比喻：这太子爷，活像个在游戏里乱氪金、不好好做任务，还把NPC好感度都败光了的"氪金废号"啊！
几天后，在上书房外的走廊上，林晓月"偶遇"了太子。她注意到太子腰间换了一块新的玉佩，那通透的质地，一看就价值不菲。
"太子殿下。"她恭敬地行礼。
太子瞥了她一眼，似乎心情不错："老西啊，听说你那个蒲团......办得还不错。"
"谢殿下夸奖。"林晓月低着头，心里却在想：这块玉佩够买多少蒲团啊......
就在这时，八阿哥胤禩也从旁边经过，见到太子，立刻露出完美的笑容："太子殿下今日气色真好。"
太子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胤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他转向林晓月，意味深长地说："西哥和太子殿下倒是亲近。"
林晓月心里警铃大作。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呢？
"八弟说笑了，"她继续保持面瘫，"太子殿下对兄弟们都是一样的。"
胤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的探究让她很不舒服。
晚上，林晓月正在琢磨太子和八阿哥之间微妙的关系，小禄子又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阿哥爷，奴才听说......太子爷今天在皇上面前，把八阿哥负责的礼部事务批得一钱不值，说八阿哥办事不力，浪费国库银两......"
林晓月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太子这是要公开和八阿哥撕破脸？
她突然想起历史上太子两立两废的结局，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这个"西阿哥"该怎么站队？
更让她不安的是，小禄子接着说道："还有......太子爷说完八阿哥之后，特意提了您一句，说您'虽然资质平庸，但至少安分守己'......"
林晓月："......"
这到底是夸她还是骂她？
她感觉自己突然成了两个大佬斗法时的背景板，随时可能被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胤祥急切的声音："西哥！西哥！出大事了！太子爷把八哥刚建好的先农坛祭台给砸了！"
林晓月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真的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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