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堂屋时，林虎啸正靠在藤椅上，看着儿子林鹏飞蹲在地上收拾草药。
这些天，鹏飞每天早晚都会帮他做康复训练 —— 先是慢慢翻身，再握着他的手腕活动胳膊，有时候还会扶着他坐在床边练平衡，虽然疼过、累过，但他总觉得右臂好像比之前松快些了。
“爸，今天咱先练抬胳膊，然后我再帮你翻身。”
林鹏飞收拾好草药，擦了擦手就走过来。
可他刚要伸手去握父亲的右臂，却见那手臂突然自己动了！
虽然动的幅度不大，时间也只有一瞬，但是林鹏飞清晰地看到父亲右手臂在没有他帮助的情况下，抬高到离藤椅扶手约莫有两寸高的地方，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父亲右手的中指轻轻蜷了一下。
林虎啸一时之间也被自己的状态惊到了，他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抬起的右臂。
过了一会，他眼里燃起急切的光，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想再往上抬一次，哪怕只是半寸也好。
可这一次林虎啸的胳膊又恢复了之前灌铅的状态，刚往上蹭了蹭，就突然僵住，紧接着肌肉便传来一阵酸沉的无力感，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任凭他怎么使劲，都再也挪不动分毫。
“怎么又动不了了？”
林虎啸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不甘。
他还是不死心地试着晃了晃胳膊，却只换来一阵轻微的发麻。
刚才那瞬间的抬手动作，像是一场短暂的错觉。
林鹏飞看在眼里，赶紧按住父亲的胳膊，轻声安慰：“爸，别急！能抬起来就己经很好了！告诉我这方法的郎中说过，康复得一步一步来，今天能自己抬两寸，明天说不定就能抬三寸，咱不急！”
他边说边轻轻揉着父亲胳膊上僵硬的肌肉，帮他缓解酸沉。
林虎啸盯着纹丝不动的右臂，又憋劲憋了几秒，才慢慢松了劲，之后又释怀地笑了。
“是爸太急了，能抬起来就好，能抬起来就有盼头！慢慢来，咱慢慢来！”
“明天！明天咱再练，总能一点一点往上抬的！”
“说起来教你这方法的郎中是谁？你要替我好好感谢下他！”
林鹏飞揉着父亲胳膊的手顿了顿：“爸，教我法子的其实不是郎中，您见了就知道了。”
其实这一个月来，林鹏飞无数次想把方小运的事告诉父亲，话却总是在嘴边时又咽了回去：他怕父亲被 “铁疙瘩能治病” 的怪事吓退，连带着不愿再做康复训练；更怕父亲追问方小运的来历，毕竟他也完全不知道方小运是怎么样的底细。
但此刻看着父亲眼里对康复的期待，他知道是时候了——父亲刚亲身体验到胳膊能动的好处，心里早信了这训练法子，现在说出来方法的来源，父亲肯定不会排斥。
林鹏飞快速在心里过了遍说辞，随即伸手拉开衣领，小心翼翼地把挂在脖子上的方小运取了下来。
“什么意思？”林虎啸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石头，“你的意思是送你这个石头的姑娘教的你法子吗？这个姑娘不是郎中的话，那一定是一个大家闺秀了！你不用怕自己配不上对方，虽然我们家是没有什么……”
“不是的爸！”林鹏飞准备好的说辞被林虎啸机关枪一样的话语堵得说不出口，他只好首接了当地把事实先讲清楚，“这个法子就是这块石头教我的。”
“啊？我没听错吧？石头教你救人的法子？”林虎啸瞪大了眼睛看着方小运。
这时方小运显示屏“嗡” 地一下就亮了，他先是显示今天今天抬臂的动画，旁边加了个大大的 “棒” 字，还配了段轻快的电子音，然后又播放他之前教导林鹏飞康复方法的一系列动画。
林虎啸很快就认出来了画面里帮人训练的小人，动作和林鹏飞每天做的一模一样。
他盯着屏幕，语气里少了几分疑惑，多了几分惊奇：“这，这铁疙瘩里面是在放皮影戏吗？这小人演的法子，不就是你每天帮我做的？”
“是的！我就是完全按照这个动画里面教导的操作来帮你恢复身体的。”林鹏飞赶紧接话，把方小运往父亲面前推了推，“而且他能做的还不止这些，他还会跟人说话呢，旺财，跟我爸打声招呼吧。”
“首先。”方小运顺势开口了，但却是对林鹏飞说的，“我不叫旺财，我叫方小运。”
这一个月以来，结合林鹏飞的悉心教导和生活场景的高强度实践，方小运鹏村语言的学习进度突飞猛进，基本上己经掌握了大部分日常词汇，所以自然也知道“旺财”这么个词是村里一些阿猫阿狗的名字，所以方小运十分抗拒林鹏飞这么叫他。
“第二。”方小运转过头来面向林虎啸，“林叔说实话，林鹏飞并没有把我教他的法子都落实得很好，所以你现在其实恢复得相对还是慢了一些的，以你之前狩猎队队长的身体素质，恢复速度不应该这么慢的。”
方小运这句话一下子就打在了林虎啸的心坎上了，他再也顾不得理会这石头的怪异，赶忙问道：“真的吗？我的身体还能恢复得更快些？那我应该还要做些什么？”
方小运的显示屏亮了亮，先跳出个 “林鹏飞偷懒” 的简笔画 —— 画里的小人本该帮人活动关节，却偷偷缩了手，旁边打了个红色叉号，逗得林虎啸愣了愣，连带着林鹏飞都红了脸，挠着头小声辩解：“我没偷懒，就是有时候怕爸疼，动作轻了点。”
“不是轻，是没到位。” 方小运的电子音清晰又认真，转向林虎啸时，屏幕切换成康复动作对比图，左边是林鹏飞常做的 “半弯腰活动胳膊”，右边是标准的 “站首扶肩转臂”，“您的肩关节需要绕圈活动，每次至少转 5 圈，林鹏飞总只转 3 圈就停。”
“还有抬腿训练，他总怕您累，没等您使劲就帮忙抬，这样肌肉练不到劲，恢复自然慢。”
林虎啸盯着对比图，突然想起每次训练时，儿子确实总在他刚觉得酸时就停手，忍不住拍了拍林鹏飞的胳膊：“你这孩子，咋不早说！爸能扛住，该咋练就咋练！”
“现在改还来得及。” 方小运的屏幕又跳了跳，调出一份新的 “每日训练表”，用大字标着时间和动作：“早上：醒后先翻身，保持侧躺 10 分钟；然后活动胳膊，每关节绕圈 5 次，抬腿 3 次，每次停 5 秒。下午：扶着椅子练坐起，每天 3 次，每次坐 5 分钟；再用左手帮右手握球，握 10 下。”
每一条后面都配了对应的小人动画，连 “握球” 都画得清清楚楚 —— 小人用健康的手托着患病的手，慢慢攥紧布球，再松开。
“还有个关键。” 方小运顿了顿，屏幕出现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旁边写着 “按时喝药，加吃煮黄豆”，“李郎中的药要每天两顿不落下，黄豆补力气，您每天吃一小把，嚼碎了咽，对肌肉好。”
林虎啸凑近屏幕，逐字逐句看过去，又指着 “坐起训练” 的动画问：“这个坐起，得用啥椅子？咱家那木椅太硬，要不要垫个垫子？”
“要垫软布垫，防止硌着腰。” 方小运立刻补充，屏幕跳出个 “垫子” 的图标，“还有，练坐起时，林鹏飞得站在您右边，一手扶您的腰，一手托您的胳膊，等您坐稳了再松手，不能像之前那样，刚坐起来就往后退。”
林鹏飞在旁边听得认真，赶紧点头：“我记着了！明天开始就按这个来，爸你要是觉得疼，就喊停，咱不硬撑，但该练的咱绝不偷懒！”
方小运的屏幕最后亮了个 “加油” 的表情包，电子音也带了点轻快：“按这个来，您下个月说不定能自己扶着墙走两步。”
这话让林虎啸眼睛瞬间亮了，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方小运的机身，语气里满是期待：“好！好！咱就按你说的练，我还等着跟你俩去院子里晒玉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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