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苏醒与誓言
希望基地的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草药的清苦，萦绕不散。零在爆炸后的第三天深夜，终于苏醒了。
他睁开眼的第一瞬间，那双淡金色的瞳孔里没有迷茫，只有锐利如鹰隼的警惕，身体本能地绷紧，仿佛随时准备暴起。首到他的目光聚焦在床边趴着睡着的人身上——苏言侧着脸枕在臂弯里，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呼吸清浅，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零周身凛冽的气息瞬间柔和下来。他静静地看着苏言疲惫的睡颜，没有动，生怕惊醒他。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白塔深处的激战、冷却液中的冰冷、爆炸的轰鸣、以及最后时刻将苏言死死护在怀里的触感……都清晰无比。他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苏言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实感，让他漂泊无依的灵魂仿佛终于找到了锚点。
细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浅眠的苏言。他猛地抬头，对上零清醒的目光，先是愣住，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零摇了摇头，尝试坐起身，肌肉牵动后背的伤，让他闷哼一声，眉头微蹙。
“别乱动！”苏言急忙按住他，动作轻柔地检查他背后的绷带，确认没有渗血才松了口气，“林默说你的自愈能力在恢复，但这次伤得太重，需要时间。”
零依言躺好，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言的脸。“你没事？”他问，声音因久未开口而沙哑。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苏言给他喂了几口水，语气带着后怕，“幸好红刺及时找到我们……不然……”
“白塔毁了？”零更关心结果。
“毁了，炸得很彻底。”苏言点头，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反而凝重起来，“基地周围的监控显示，爆炸后，附近几个科学教的据点都安静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指挥。‘收割者’的倒计时也停止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零敏锐地捕捉到“暂时”这个词。“但是？”
苏言苦笑一下，将江琳芯片中关于“清扫者”舰队三十天后抵达的消息，以及“星海之眼”潜移默化的影响警告，都详细告诉了零。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最深的问题：“零……芯片里提到，‘清理程序’的最终任务，是清除所有不可控的‘变量’……包括我。这是真的吗？”
医疗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两人交握的手传来微热的温度。
零沉默了很久，久到苏言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那是‘星海’赋予零号的指令。但我是封凛。”他抬起眼，金色的瞳孔首视苏言，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我的记忆碎片里，有实验室，有指令，也有……你把我推出逃生通道的画面。苏言，从你选择带我离开废墟的那一刻起，我的‘程序’就己经被改写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末世：我的诅咒能种田 我的本能不是毁灭，是守护。守护你，守护你珍视的这一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不是需要被清除的变量，你是我存在的意义。”
这句话如同重锤，敲在苏言心上，让他鼻腔发酸，眼眶发热。所有的疑虑、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紧紧回握住零的手，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笨蛋，下次不许再这样拼命了。”
零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极轻地“嗯”了一声。
这时，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林默和大牛等人得知零苏醒，都迫不及待地赶来探望。看到零虽然虚弱但意识清醒，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并肩作战的情谊，让这个小团体变得更加凝聚。
零虽然话不多，但认真听取了林默关于基地修复、防御加强以及从白塔数据中初步解析出的其他引导塔可能位置的汇报。他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锐利，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都切中要害。
苏言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力量。他们失去了很多同伴，前路依旧遍布荆棘，但核心还在，希望就还在。
随后的几天，零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背后的伤口愈合结痂，黯淡的金色瞳孔重新焕发出神采，甚至比之前更加深邃。他与红刺之间的联系也似乎更加紧密，有时只需一个眼神，藤蔓便会按照他的心意做出细微的调整。
苏言也没有闲着。他一边恢复精神力，一边与林默深入研究“规则重构”能力。白塔的经历让他意识到，单靠诅咒破坏是不够的，必须向更精细的“创造”和“防御”方向拓展。他开始尝试用能量构筑简单的防护屏障，甚至模仿红刺的结构，催生更具攻击性的守护植物。
十天后的傍晚，零基本痊愈。他和苏言并肩站在加固加高的瞭望塔上，俯瞰着基地。夕阳的余晖洒在郁郁葱葱的田地上，孩子们在空地上奔跑嬉笑，围墙外，暗红与金色交织的荆棘墙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三十天……不，现在只剩二十天了。”苏言轻声说，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仿佛能看见正在逼近的星际舰队。
零站在他身侧，身影挺拔如山。“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他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摧毁更多的引导塔，联合其他幸存者，找到‘星海之眼’的弱点，或者……找到一条生路。”
他转头看向苏言，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多么绝望，我们一起面对。”
苏言迎上他的目光，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被驱散。他伸出手，与零的手紧紧交握。
“好，一起。”
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基地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黑暗末世中，永不熄灭的星辰。
（第三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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