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榷被他突然凑近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应淮的手停在半空，拿着纸巾，姿势有点尴尬。
沈意终于结束了和陈俞言的拌嘴，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指着应淮手里的纸巾笑道：
“应哥，你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怎么小学弟待遇这么好？”
应淮这才彻底回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越界。
他拿着纸巾的手僵在那里，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他脸上难得地闪过一丝窘迫，看着余榷榷脸颊上那点酱汁，又看看手里的纸巾，最后干巴巴地把纸巾塞到余榷手里，语气生硬地说：“……你自己擦。”
然后为了掩饰尴尬，他指着正看热闹的沈意，硬邦邦道：“你嘴角也有油，自己擦干净。”
沈意一脸无辜地摸摸嘴角：“啊？有吗？”
应淮：“……现在没了。”
陈俞言放下筷子，悠悠地开口：“应哥有点洁癖，可以理解。”
余榷榷捏着应淮塞过来的纸巾，看着他故作镇定的侧脸和微微发红的耳根，再看看自己盘子里堆得小山一样的烤肉，嘴角忍不住弯起。
他低下头，用那张纸巾仔细地擦掉脸颊上的酱汁，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刚才应淮递纸巾时，指尖无意擦过的触感。
——
“啊，，下次还要来！”
吃饱喝足，时间还早，西个人慢悠悠地步行回宿舍，也算是消食了。
路过学校后街时，沈意又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吸引了目光。
“学长，你要买什么吗？”
余榷见身旁的人突然止住脚步，视线也跟着移动，最终落在一处小摊上。
应淮走了过去，拿起桌面上的一串手链，对着余榷晃了晃。
“你说小鱼会喜欢这个吗？”
余榷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应淮对视，声音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发出一声轻叹。
“帅哥，你要送女朋友吗？”
摆摊的是两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女孩手里动作娴熟地编着新的手链，大概也是同一所学校的，闲着没事做些手工来赚零花钱。
应淮听到这话有些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还不错，挺好看的。”
余榷走过来，看着他手里那串手链，上面串了一只银色的小鱼和几个白色的贝壳，淡蓝和透明的水晶穿插其间，可以看出老板的手艺很巧，手链很精致。
“你的手好细，要不戴着试试？”
向两个女生询问得到应允后，他解开扣环，目光灼灼地看着余榷。
余榷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将左手抬起来。
应淮的指尖带着微热，不经意擦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时，余榷像被烫到似的颤了一下。
余榷的手腕极细，应淮的半个手掌就能够圈住，那串手链在他的腕间轻轻晃了晃，发出珠子相互碰撞的声响。
“挺合适的。”
应淮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的视线落在余榷腕间的小鱼吊坠上，目光却像有重量似的，慢慢往上滑，掠过纤细的小臂，最终停在余榷垂着的睫毛上。
余榷想把手收回来，指尖却像被黏住了，只能任由应淮的手指在自己腕间灵活地穿梭，将那串冰凉的链子牢牢戴在自己手上。
“好看。”
摆摊的女生笑着说：“感觉这手链就是专门为你编的呢。”
余榷猛地回神，对上应淮看过来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此刻像落了星子，亮得让人不敢首视。
“就这个吧。”
应淮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他付了钱，却没把链子从余榷手上取下来，只是轻轻碰了碰那个小鱼吊坠。
“戴着吧，挺配你的。”
“你不是要给小鱼买吗？我可以帮你带给她的。”
说着，余榷想把链子从手腕上取下来，却被应淮握住了指尖。
“嗯？”他疑惑地抬头。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小余吗？”
应淮说这话时眼神极为专注地看着余榷，仿佛只是在承认一个事实。
“男生戴这个会不会有点奇怪？”
“会吗？”
应淮皱了皱眉，很自然地托起余榷的手，将那串亮晶晶的手链翻来覆去地看。
“好看就行了，管他男生女生呢。”
余榷点点头，嘴角弯了一下。
——
大概是晚上的烤肉太咸了，应淮大半夜起来喝水时发现余榷似乎还没睡，他默默走到对方床边，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
“余榷？冷？”
余榷听到他的声音，从裹紧的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嗯......有点。”
应淮没说话，转身去倒了一杯热水：“先喝点热水。”
“谢了。”
余榷拢着被子坐起来，接过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热水，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着。
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应淮看着余榷喝水，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大概是材质的缘故，那串手链在昏暗的光线下还泛着微弱的光。
他忽然想起宿舍空调好像坏了，晚上降温格外明显，自己盖着厚被子都觉得冷，更别说余榷这床薄被了。
“还冷吗？”应淮低声问，眉头紧锁着。
“好多了。”
余榷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听起来闷闷的，他把杯子递给应淮，又往被子里缩了回去。
“学长你快睡吧，我没事的。”
应淮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他看着余榷像只畏寒的小动物般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截光洁的额头和几缕散落的黑发，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余榷还没从混乱的思绪和身体的寒意中完全抽离，就感觉身上一沉。
紧接着，带着应淮体温的、厚实柔软的被子，像一层温暖的云，严严实实地覆盖在他裹紧的那床薄被上。
应淮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一起睡？”
余榷看着应淮，喉结动了动：“会不会太挤？”
“不会。”
应淮说得干脆，己经三两下爬了上来。
“我不占地方。”
余榷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己经往里挪了挪，给应淮让出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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