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能演了？！”
“抱歉学姐！突然有事推不掉，真的很抱歉！”
颜秋看着面前疯狂给自己道歉的张泊闻，想骂也骂不出口，脑袋里己经疯狂在思考对策了。
“没事的秋秋，应哥刚刚和我说他有时间可以来演了！”
禾念举着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试图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啊？真的吗？”颜秋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瞬间就振作了起来。
不管是因为主观对应淮的喜欢，还是角色扮相的客观需要，应淮在这里都是颜秋的第一选择，有了更好的人选来替代，她也懒得和张泊闻计较了。
“行吧，既然应哥愿意来替你，那你就先去忙自己的事吧，下次不许这样了啊。”
张泊闻连忙答应，临走前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泊：应哥，搞定了。］
［Y：多谢。］
［泊：您客气了。］
他蹲在少有人使用的楼道里，和应淮汇报刚刚的情况，脸上没有丝毫因放弃角色的后悔。
冰冷的演出机会变成了温暖的金钱，真不是他想放弃，但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角色没了还有下一个，但是真金白银没了就真没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还是明白的。
况且应哥长得比自己帅，演技应该也比自己好，这对整个剧组来说完全是更好的选择。
“学长？学长？”
“嗯？”
余榷看着面前发呆的应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多遍都。”
应淮尴尬地咳了一下：“抱歉，刚刚禾念说张泊闻临时有事不能演了，来问我愿不愿意去替。”
“嗯？我怎么没听说。”余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学长你答应了吗？”
“嗯，答应了。”
“是吗？那可以和学长一起演了！”
余榷面露喜悦，不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学长你不是说不感兴趣吗？”
应淮面不改色道：“我重新看了下剧本，觉得还挺深刻的。”
“哦，可是你不是没有时间吗？”
应淮在此刻真想抽当时的自己一巴掌：“原本的安排取消了。”
他没想到余榷会女装，更没想到对方的女装和小鱼一模一样，他实在忍受不了那张脸和其他男人有任何亲密的接触，所以不惜动用了一点小手段，干了他之前根本不可能干的事。
不管怎么说，心里总算舒坦了。
余榷不疑有他，也不觉得应淮会为了他撒谎。
——
角色是拿到了，但应淮没想到演戏会这么困难。
尤其是面对余榷画了妆后那张动人心魄的脸时，他连呼吸的频率都控制不好，经常说着说着台词就僵住了。
“应哥！你是不是又忘词了！”
颜秋在台下集急得团团转，在此刻，什么喜欢、爱慕，通通都抛到一边，她眼里只剩下对自己作品完美程度的追求。
应淮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再一次道歉。
他其实没忘词，那短短几句话他早就烂熟于心了，主要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余榷见他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的样子，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学长，没事的，你紧张的话看着我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外界干扰了。”
青年温热的手掌放进自己掌心，甚至他稍稍一握就能将其完全包裹，微凉的指尖划过皮肤，带来一丝丝痒意，应淮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
“再来一次！”颜秋在台下扬声，“余哥继续保持就好，应哥，眼神！眼神给我拉丝！拉丝懂不懂？！”
应淮站在余榷面前，努力将自己代入宋年的情绪中。
余榷能清晰地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那目光比刚才更加灼热、更加专注，仿佛应淮下定了某种决心。
灯光模拟着旧戏班后台的昏黄，在两人之间投下暧昧的光影。
应淮刻意压低了声线，带着一丝属于军阀的沉稳，却又巧妙地揉进了一点初遇时惊艳的微澜：“沈小姐的戏……”
他的目光落在余榷微微低垂的眼睫上，仿佛要穿透那层伪装，看清其下的真实。
“……配得上这簪子。”
这句台词被他念出来，少了几分剧本设定的纯粹欣赏，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甚至……隐隐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完全明了的占有欲。
余榷依言抬眸。
这一抬，恰如其分地撞进应淮那深邃专注的目光里。
应淮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飘忽或僵硬，那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
有剧本要求的审视与惊艳，更有一种被眼前之人牢牢吸引、几乎无法移开视线的……沉迷。
余榷的心猛地一跳，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
他努力维持着沈清辞的矜持，伸出微颤的手去接那支玉簪。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避开了应淮的手指，试图只捏住簪子本身。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玉簪时，应淮的手几不可察地向前递了半分，余榷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擦过了应淮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
“宋先生过奖了，这簪子……”
余榷原本慌乱的思绪逐渐平静，眼底的羞怯被沉静取代，“宋先生还是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吧。”
他嘴角含笑，声音柔软。
应淮好不容易强撑的镇定在他这抹浅浅的微笑中荡然无存。
“卡——”
“这遍非常好！”颜秋欣慰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
余榷先他一步走下舞台，和对方商量接下来的戏份。
颜秋看了看手里的剧本，朝二人嘱咐：“后面有一场吻戏，你俩要是接受不了也可以错位，这个我不强求。”
虽然希望自己的作品尽量做到完美，但毕竟只是学校里的表演，而且主演也不是戏剧社团里的成员，她也不能过于苛责，还是要尊重演员本人的意愿。
慢余榷一步下来的应淮听到这脚步微顿，猛得想起禾念给自己的剧本里的一个片段，突然有一种搬凳子砸自己脚的感觉。
“学长，那我们找个地方练习一下吧？”
余榷转过身来看他，漂亮的眸子里像盛着一弯清泉。
“好。”
嗯，他一点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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