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瞳的话语中带着罕见的怒意，显然对寰宇集团这种玩火自焚的行为极为不满。归墟之力若是如此容易被驾驭，虚灵族、玄黄大世界等无数辉煌文明又怎会覆灭？
“立刻封锁消息！所有参与分析的人员签署保密协议！”星瞳迅速下令，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更显威严，“老瘸子，彻底扫描这三支血清的成分和结构，尝试逆向推导其技术路径和潜在风险，但绝对禁止任何形式的活体测试！”
“明白，老大！”老瘸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应下。
星瞳看向苏念和傅沉舟，眼神凝重：“看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归墟的威胁，还有来自文明内部的疯狂。这个‘凯米拉计划’，必须被阻止。寰宇集团……他们背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三支血清，暂时由我保管。它们太过危险，不能流落在外。作为补偿，你们可以共享我们从中解析出的所有非核心技术数据，这对于你们提升自身实力，应对未来的危机或许有帮助。”
苏念点了点头，没有异议。这三支血清如同烫手山芋，留在她手里反而是祸患。星瞳愿意接手并分享信息，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
“现在，我们有了新的目标。”星瞳走到星图前，快速操作着，“必须查明‘凯米拉计划’的更多信息，找到其主导者和实验基地。寰宇集团的运输路线是一个突破口。薇拉。”
“在，老大。”薇拉立刻站首。
“你带领‘逐星者’号，配合苏念和傅沉舟，沿着那艘被击毁货船的最后航行轨迹，反向追踪，寻找它出发的据点或者中转站。注意隐蔽，避免与暗影之尘或寰宇集团的巡逻队正面冲突。”
“是！”
“另外，”星瞳看向苏念，“你对那支‘虚空血清’似乎有特殊感应？”
苏念心中微凛，点了点头：“我体内的黑盒，对其中蕴含的寂灭能量反应比较强烈。”
“这种感应，或许能帮助你们定位到更多与‘凯米拉计划’相关的地点或物品。”星瞳沉吟道，“利用好它，但务必谨慎，不要被其反噬。”
安排妥当后，薇拉立刻带着苏念和傅沉舟离开了指挥室，前去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星瞳纯黑的眼眸中星辉流转，低声自语：“黑盒……凯米拉计划……持钥人……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一个更加庞大而黑暗的漩涡。希望你们……能来得及。”
……
“逐星者”号再次驶离破浪者船坞，沿着星瞳提供的、根据货船残骸航行记录仪复原的航线，悄无声息地潜入废渊深处。
这一次，目标明确——追踪凯米拉计划的源头。
飞船保持着潜行模式，避开主要的航道，在废弃星舰构成的“山脉”间穿梭。苏念坐在观察窗前，闭目凝神，仔细感知着黑盒的动向。在吸收了那支“虚空血清”泄露出的微弱寂灭能量信息后，黑盒似乎对同源的能量波动更加敏感。
航行了大半天后，在一片由无数小型运输船残骸堆积而成的区域附近，苏念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边！”她指向一个方向，“有微弱的同源波动，很隐晦，但确实存在！”
薇拉精神一振：“调整航向，靠近目标区域，被动传感器全开！”
“逐星者”号如同幽灵般，朝着苏念指示的方向滑去。
很快，传感器传回了画面。那是一个隐藏在两艘大型货船残骸夹角处的、不起眼的小型废弃空间站。空间站外部布满了锈蚀和撞击痕迹，看起来和废渊中无数被遗弃的设施没什么两样。
但仔细看去，能发现其对接港口附近有明显的、近期活动的痕迹，一些伪装用的废弃装甲板被巧妙地移动过，露出了后面相对完好的结构。
“是一个伪装的前哨站或者中转站。”薇拉判断道，“苏念，感应源头在里面吗？”
苏念集中精神，仔细感知了片刻，点了点头：“波动是从空间站内部传来的，但很微弱，似乎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大部分。”
“准备登陆侦查。”薇拉下令，“‘耳朵’，‘眼睛’，你们留守飞船，保持通讯和火力支援。苏念，傅沉舟，我们三个进去。小心点，里面可能还有‘惊喜’。”
“逐星者”号悄无声息地靠近空间站，找到一个破损的观测窗，利用微型切割器悄无声息地切开一个入口。
三人穿着简易的太空服，依次潜入空间站内部。
内部一片死寂，空气浑浊，重力系统似乎也失效了。到处是漂浮的杂物和厚厚的灰尘，显然己经废弃了相当长的时间。
然而，在一些通道的拐角和控制台附近，他们发现了一些清晰的、不属于灰尘积累周期的脚印，以及能量武器轻微灼烧过的痕迹。
“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傅沉舟低声道，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苏念则凭借着黑盒的感应，指引着方向：“波动来自下层，靠近核心能源区的位置。”
他们沿着锈蚀的楼梯和通道，小心翼翼地向空间站下层摸去。
越往下，环境越发破败，但也发现了更多近期活动的证据：更换过的能源管线、被暴力开启的密封门、甚至还有一些丢弃的营养剂包装。
终于，他们抵达了位于空间站最底层的核心能源区门外。
厚重的合金大门紧闭着，但门锁己经被破坏，虚掩着一条缝隙。里面隐约有微弱的灯光透出。
苏念能感觉到，那股同源的寂灭能量波动，正是从门后传来！
薇拉对傅沉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警戒后方，自己则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都是一愣。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能源核心室，而是一个被临时改造成实验室的房间！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些简陋的分析仪器和培养槽，西周散落着各种实验器材的包装和废弃物。
而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穿着脏污白大褂、头发花白、神情惶恐的老者，正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布团，看到他们进来，立刻发出了“呜呜”的求救声。
在他身旁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空的药剂瓶，瓶身的标签上，赫然印着与之前那个金属箱内血清容器上相似的“凯米拉计划”标志！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他人。
薇拉上前，扯掉老者嘴里的布团。
老者剧烈地咳嗽着，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你们是谁？是公司派来灭口的吗？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念没有理会老者的哭喊，她的目光被实验台上一个尚未关闭的数据终端吸引了。终端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份未发送完毕的加密报告。
报告的标题是：
“紧急警报：‘主宰’血清样本发生未知突变，实验体K-07出现不可控‘虚化’现象，己脱离收容！请求立即……”
报告到此中断。
“主宰血清？突变？虚化？”苏念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就在这时，傅沉舟突然低喝一声：“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他猛地转身，面向他们来的通道方向，全身肌肉紧绷。
苏念和薇拉也立刻警觉。
通道深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液体滴落又像是某种东西在光滑表面蠕动的声音。
紧接着，一片如同流淌的阴影般、不断扭曲变幻形态的、半透明的物质，悄无声息地从黑暗的通道中“漫”了出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似乎被其吞噬，散发出与那“虚空血清”同源，却更加狂暴、更加不稳定的……寂灭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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