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拂袖间碾碎西大宗师与刘公公,如同随手抹去画卷上的几处污迹,神色未有丝毫动容。
他目光淡漠地扫过远处那些因极致恐惧而僵立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南郡衙役与零星武林人士。
“传令南郡官府。”他的声音不高,却似蕴含着天地律令,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众人心坎上,“三日之内,以王侯之礼,风光安葬吾父,重修陵寝,立碑传世。”
他话音微顿,一股冰冷的、如有实质的杀意如同寒冬骤临,让在场所有人如坠冰窟,血液几乎冻结。
“若有丝毫怠慢,或骸骨再损分毫,”凌昊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本座便屠尽南郡官府,鸡犬不留。”
这绝非恐吓,而是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一位大宗师的意志,此刻便是南郡的天条!
起初,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底层衙役和少数地方豪强心中激起的是茫然与荒诞感。
一个被定为逆贼的人,竟敢对官府下达如此命令?
然而,没等这点微不足道的疑虑发酵,另一道如同九天霹雳般的消息,便以撕裂一切的速度,从州城方向席卷而来,彻底碾碎了所有侥幸与犹疑:
皇太后,于州城行宫,被凌昊亲手格杀,尸骨无存!
这消息所带来的震撼,远比凌昊晋升大宗师、挥手灭宗师更为猛烈!
它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碎了维系大青国数十年的权力结构与认知壁垒!
在南郡,那些原本还存着看戏心态、甚至暗中讥讽凌昊不自量力的乡绅豪强,瞬间噤声,脸色煞白地缩回宅院深处,严令家族子弟近日绝不可招惹是非。
郡守府内,更是乱作一团,原先还对凌昊命令阳奉阴违的念头被彻底抛到九霄云外,各级官吏如同上了发条般疯狂运转起来,征集民夫、筹措物资、拟定仪程,生怕慢了一步,那尊杀神的怒火便会降临,将整个南郡官场从世上抹去。
凌昊之父凌栋的葬礼,在一种近乎恐怖的效率下,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格,无人敢有半分懈怠。
在江州武林,凌昊之名己不再是“逆贼”或“天才”,而是被冠以“血煞大宗师”的尊称,带着无比的敬畏与恐惧口口相传。
茶馆酒肆中,人们压低了声音,交换着关于那场惊天战斗的零星传闻,眼神中充满了对绝对力量的向往与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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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江州的江湖,在这位新晋大宗师的阴影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大宗师,整个大青国的历史上,都没诞生几个,堪称是传奇一般的存在!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师,太后的死讯激起的波澜更为汹涌复杂。
金銮殿上,往日里在太后羽翼下争权夺利、或是唯唯诺诺的衮衮诸公,此刻面上多是惶惶不可终日之色。
太后一党的官员如同失去了头雁的惊弓之鸟,在各方或明或暗的审视与排挤下艰难挣扎。
奏章雪片般飞向御案,有痛哭流涕请求严惩凶手的,有隐晦提出安抚之策的,更有趁机攻讦政敌、试图在新一轮权力洗牌中占据先机的。往日被太后威严压制的各种矛盾与野心,如同解开了封印,在看似悲痛的表面下激烈涌动着。
与朝堂上这混乱与恐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深宫禁苑之内。
皇帝挥退了所有侍从,独自站在御书房窗前。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一如他亲政前的人生。
然而,他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化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沉而快意的笑声。
“死了……哈哈……那老妖婆终于死了!”他猛地回身,对着唯一侍立在阴影中的心腹老太监,眼中闪烁着挣脱牢笼后的兴奋光芒,“朕隐忍多年,看她颜色行事,如同傀儡!如今……如今这朝堂,终于该由朕来做主了!”
他兴奋地踱着步,脑海中飞速盘算:“刘阉狗死了,洪西海死了!李更尧也死了……好!死得好!真是天助朕也!
这些钉子在,朕寸步难行!”他猛地停下,看向老太监,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朕密旨,暂不公开通缉凌昊!对外只宣称太后乃急病暴崩!给朕稳住局势!眼下最重要的是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权柄牢牢抓在朕自己手里!”
老太监躬身领命,迟疑道:“陛下,那凌昊,毕竟是弑杀太后,有损皇室尊严!”
皇帝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精明:“弑的是垂帘听政的太后,非朕这个皇帝!他帮朕搬掉了最大的绊脚石,朕岂能不‘投桃报李’?稳住他,稳住江湖,待朕彻底掌控朝局,清洗完太后余孽……”
他冷哼一声,未尽之语中蕴含着未来的血雨腥风:“再论其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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