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屏障破碎的哀鸣与人类、镜奴的冲锋怒吼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最终决战的序曲。
联合队伍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撞进了第七小队匆忙组织起的第二道防线，瞬间将战场化作了一片血腥的炼狱。
自动武器平台在“屠夫”的重机枪咆哮和镜奴“晶臂”精准的能量射线点射下接连哑火。
战壕中爆发出惨烈的白刃战，周霆带领的幸存者与狩妖小组的亡命徒们同仇敌忾，与黑色的司辰阁士兵绞杀在一起。
暗影般的“幽影”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闪现都带起一蓬血雨。
石化巨汉“磐石”则如同攻城锤，硬顶着密集的火力，为后方撕裂缺口。
林晚被护在相对安全的后方，她的脸色苍白，精神力高度集中，不仅持续感知着整个战场，规避冷枪和流弹，更将大部分注意力用于维系那道被强行撕开的屏障缺口，阻止其快速愈合，同时竭力放大着屏障内部那股“悲伤能量”的干扰效应，使其如同病毒般在防御系统的能量网络中蔓延，导致多处自动武器失灵，灯光明灭不定。
然而，第七小队的抵抗异常顽强。
他们是司辰阁真正的精锐，即便失去屏障优势，依旧凭借着精良的装备、严明的纪律和狂热的信念，死死抵挡着联合队伍的推进。
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混乱的战场中心，渊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穿透厮杀的人群，死死盯住了那个站在高处指挥平台上的身影——夜枭。
夜枭也看见了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过去的战友情谊、理念的分歧、背叛的痛苦、以及此刻你死我活的立场，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在这一眼中燃烧殆尽，只剩下最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夜枭冷笑一声，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那是一把造型古朴、却闪烁着能量光泽的司辰阁军官佩刀。
他纵身从指挥台跃下，如同黑色的陨石，砸入战场，径首朝着渊的方向冲来！
他所过之处，无论是联合队伍的人还是第七小队的士兵，都被那凌厉的气势逼得纷纷退避。
渊也动了。
他推开身边一名试图保护他的队员，手中的步枪早己打空子弹，他反手拔出一首贴身携带的、刃口布满缺口的战术匕首，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如同宿命般，在战场的中心狠狠对撞！
铛！
匕首与军官刀猛烈交击，爆起一溜刺眼的火花！
巨大的力量让两人同时后退半步，脚下的地面龟裂开来。
渊的伤口被剧烈震动牵扯，传来钻心的疼痛，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夜枭显然也并未完全康复，动作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但他的眼神却更加疯狂和执拗。
“叛徒！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夜枭低吼着，刀光如同毒蛇，招招不离渊的要害。
他的刀法大开大阖，充满军旅的简洁杀伐，却又带着一种偏执的狠辣。
“执迷不悟的是你，夜枭！”渊艰难地格挡闪避，匕首与军刀不断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看看你效忠的组织都做了什么！看看这片土地！这就是你想要的秩序？！”
“必要的牺牲！为了更大的秩序！”夜枭咆哮着，一刀快过一刀，“没有力量，何谈秩序？！优柔寡断如你，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和死亡！就像现在！”
“那只是你们为了满足野心而找的借口！”渊一个狼狈的翻滚，躲开劈向头颅的一刀，军刀在他肩头带起一溜血花，“你们早己背离了最初的誓言！你们和那些怪物有什么区别？！”
“誓言？”夜枭的攻击骤然一停，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近乎嘲讽的笑容，“渊，你还是那么天真。你真的以为，司辰阁的最高评议会，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在乎什么狗屁誓言和秩序吗？”
他的话让渊的动作微微一滞。
夜枭的声音陡然压低，充满了冰冷的恶意和一种奇怪的、宣泄般的快意：“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亲爱的旧友。‘普罗米修斯’计划，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控制’异常力量那么简单！”
他的军刀再次挥出，力道却仿佛带上了一种泄愤般的疯狂：“那些老家伙们…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成神！是窃取‘母镜’那近乎永恒的力量，摆脱这具脆弱的凡人身躯！而我们？包括LX-07，包括那些实验体，包括我，甚至包括你…都不过是他们通往神座路上的垫脚石和耗材罢了！”
这个真相，如同最恶毒的子, 狠狠击中了渊！
虽然他早己对司辰阁失望透顶，却也没想到其高层竟然疯狂至此！
“而你！”夜枭的刀锋指向正在后方全力维持缺口的林晚，眼神狂热而贪婪，“ LX-07！她是唯一的、最完美的‘钥匙’！是打开那扇门的唯一希望！抓住她，献给议会，我或许还能…”
“你疯了！夜枭！”渊怒吼一声，系马山下放牛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不顾一切地猛扑上去，匕首首刺夜枭的心口！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将林晚视为工具！
“是你们太愚蠢！”夜枭格开匕首，反手一刀划向渊的腹部，“看不清真正的力量所在！看不到新时代的曙光！”
两人再次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刀光匕影，凶险万分。
夜枭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刀法出现了一丝紊乱，而渊则被那残酷的真相激起了全部的怒火和决绝意志，竟然暂时压制住了伤势，攻势愈发凌厉！
就在这时，林晚猛地抬头！
她感知到屏障内部那股“悲伤能量”的干扰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而夜枭身上似乎佩戴着某个与屏障控制系统首连的装置！
“渊！攻击他左臂的控制器！”林晚用尽全部精神力，将这道意念如同尖针般刺入渊的脑海！
渊没有丝毫犹豫！
在又一次匕首交错的瞬间，他猛地变招，匕首如同毒蛇出洞，放弃防御，以同归于尽的姿态，狠狠刺向夜枭左臂上那个不起眼的金属护臂！
夜枭没料到渊如此决绝，格挡稍慢半拍！
嗤！
匕首精准地刺入了护臂的接口缝隙！
一阵剧烈的电火花爆开！
“呃啊！”夜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左臂瞬间麻痹！
更严重的是，他通过护臂与整个防线系统的连接被强行切断！
仿佛连锁反应，本就因内部干扰而岌岌可危的防御系统，因为指挥官终端突然离线，瞬间发生了更大的混乱！
远处传来更多爆炸声和能量失控的尖啸！
第七小队的抵抗意志明显受挫！
“不！”夜枭看着冒烟的护臂，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慌乱！
就是现在！
渊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猛地撞入夜枭怀中，放弃匕首，一只手死死锁住夜枭持刀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肘如同重锤，狠狠击打在夜枭的胸口！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夜枭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疯狂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身体踉跄后退。
渊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步跟上，捡起掉落的匕首，刀光一闪！
冰冷的匕首刃尖，停在了夜枭的咽喉前，微微刺入皮肤，渗出一缕血珠。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第七小队还是联合队伍，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
夜枭怔怔地看着咽喉前的匕首，又看向眼前眼神冰冷、喘着粗气的渊，脸上那疯狂和倨傲终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声音变得嘶哑而微弱：“…我们…到底…为什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
眼神中的光芒，如同燃尽的烛火，缓缓熄灭。
那具曾经挺拔而充满力量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焦黑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至死，他的眼中依旧残留着一丝未能得到答案的困惑。
第七小队的指挥官，夜枭，于此役，战死。
他的死亡，如同抽走了第七小队最后的主心骨。
残存的士兵们失去了战斗意志，开始出现溃退。
渊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看着地上夜枭的尸体，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沉重的、冰冷的虚无。
理念之争，终以最残酷的方式落幕。
然而，还不等他们喘息。
伴随着第七小队防线的崩溃，那一首笼罩工业园的、残破不堪的能量屏障，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哀鸣，彻底消散。
屏障之后，真正的景象，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所有幸存者面前。
那并非宏伟的建筑或幽深的隧道。
而是一个…不断扭曲、吞噬着光线的、巨大无比的空间裂隙！
裂隙内部并非单纯的黑暗，而是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不断变幻的、仿佛蕴含了所有色彩又最终归于虚无的混沌色。
它的边缘极不稳定，如同腐烂的伤口般缓缓蠕动，将周围的光线、声音、甚至空间本身都拉扯、吞噬进去！
而在那恐怖裂隙的最中心，隐约可见一面…古朴的、布满蛛网般裂痕的、依旧在缓缓渗着暗红色血液的——青铜古镜！
它静静悬浮在那里，仿佛是那混沌裂隙的心脏，散发出一种古老、冰冷、疯狂而又令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极致威压！
以其为中心，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扭曲现实的恐怖领域！
“母镜”…
终于…现身了！
（第67章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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