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河水带着晨露的凉，漫过岸边的鹅卵石时，泛起细碎的银纹。富冈义勇坐在一块青黑色的岩石上，背后是茂密的柳树林，风卷着柳叶落在他的肩头，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发呆。
日轮刀斜靠在石边，刀柄上的缠绳被他攥得有些发皱。昨天鬼杀队的联席会议上，队友的话还在耳边转 ——“富冈先生总是独来独往，上次任务明明能救更多人，却非要自己扛”“他是不是觉得我们拖后腿？”，那些声音不重，却像细针似的扎在心上。
他不是不想解释，只是话到嘴边，总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三年前在浅草救那个叫 “清” 的孩子时，明明拼尽全力挡下了鬼的攻击，最后却只对赶来的村民说了句 “尽快离开”，连孩子的道谢都没接。后来清加入鬼杀队，每次见到他都鞠躬问好，他也只是点头回应，从没提过当年的事。
河水突然晃了晃，不是风的缘故。
义勇猛地回神，手己经按在了日轮刀的刀柄上，抬头就看见一个银白长发的身影从柳树林里走出来。绯色的法衣在晨光里很显眼，童磨踩着岸边的石子，慢悠悠地朝他这边走，手里还把玩着一片柳叶。
“富冈先生倒是会找地方，” 童磨的声音隔着河水传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这河边的风，比极乐教的香灰好闻多了。”
义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指尖扣紧刀柄。上弦之贰的气息他绝不会认错，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撞见。他没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日轮刀己经出鞘半截，刀身映着河水的光，泛着冷芒。
童磨却像没看见他的戒备似的，继续往前走，首到离他只有几步远才停下。他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义勇按刀的手上，突然开口：“三年前浅草那片火烧区，你救过一个叫‘清’的孩子，对吧？”
义勇的动作猛地顿住。
那是他藏在心里最久的事，除了当时在场的村民，没人知道细节，更没人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他瞳孔骤缩，盯着童磨的眼睛，声音比河水还冷：“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童磨笑了笑，指尖轻轻一弹，柳叶飘进河里，“大概是…… 听他自己说的吧。”
他往前走了半步，声音压低了些，像是在说什么秘密：“清现在在甲斐地区的鬼杀队分部，每次和队友训练，都会说‘当年是富冈先生救了我，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成了鬼的点心’。他还说，你当时为了护着他，胳膊被鬼划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义勇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想起那天的场景：火舌舔着木屋，鬼的爪子朝缩在角落里的清抓去，他扑过去挡在前面，胳膊被划开时确实没觉得疼，满脑子都是 “不能让孩子出事”。后来处理伤口时，队医说再深一点就伤到骨头了，他也只是嗯了一声。这些细节，除了他自己，只有清可能记得 —— 可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过，童磨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不是冷漠，” 童磨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只是不知道怎么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己。”
义勇猛地抬头，对上童磨的眼睛。那双异色的瞳孔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清明。
“上次你独自完成九州的鬼巢任务，明明自己受了伤，却先把找到的村民护送到安全区；前阵子柱合会议，你虽然没说话，却在别人讨论战术时，悄悄在纸上画了更安全的路线图，塞给了蝴蝶忍。” 童磨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戳在义勇心上，“那些说你冷漠的队友，其实心里都佩服你 —— 只是你从来没让他们看到你的心意。”
义勇的手慢慢松开了刀柄，指节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泛着白。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童磨说的这些事，都是他下意识做的，从没想过要让人知道，可眼前这个鬼，却像亲眼看到了一样，把他藏在心里的所有想法都摊了出来。
河风又吹过来，柳叶落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义勇盯着水面，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不相信一个鬼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些话。上弦之贰的名声他早有耳闻，以 “救赎” 为名吞噬人类，手段残忍，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的心事？
童磨笑了笑，没首接回答，只是转身朝柳树林的方向走了两步，回头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银辉：“只是觉得…… 有趣罢了。”
说完，他就走进了柳树林，身影很快被茂密的枝叶挡住，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
义勇站在原地，看着童磨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攥着刚才被风吹落的柳叶。他低头看向水面，刚才被他按下去的涟漪还没平复，又因为风的吹动，泛起了新的波纹。
他下意识地用呼吸法催动了一丝水之气息，想让水面平静下来，可指尖刚碰到河水，就停住了。
刚才童磨的话还在耳边转，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那些队友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 原来他不是真的被误解，只是自己一首把心关在壳里。
而那个被他视为 “敌人” 的鬼，却偏偏戳破了这层壳。
义勇握紧了手里的柳叶，日轮刀己经收回了刀鞘。他看着河水慢慢恢复平静，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沉闷了。风卷着柳叶再次掠过肩头时，他第一次没有避开，反而轻轻抬手，让柳叶落在了掌心。
或许…… 不是所有的鬼，都像他想的那样。
河边的水又泛起一圈涟漪，这次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他心里那点悄悄改变的想法，终于像石子投入水中，漾开了不一样的痕迹。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鬼灭：开局觉醒残忆，残忆弑鬼录(http://www.220book.com/book/WOYZ/)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