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的顶层总飘着一股化不开的阴冷。
石壁上嵌着泛着幽蓝的鬼火，将空旷的大殿照得忽明忽暗，地面的血纹像活物似的缓缓流动，顺着台阶蜿蜒到高座前 —— 无惨就坐在那里，黑色的衣摆垂落地面，遮住了看不见的双脚，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上弦鬼们按位次站在殿下，童磨站在最右侧，银白长发垂在肩后，指尖无意识地着法衣的流苏。他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站在左侧第一位的黑死牟。
这位上弦之壹总是这样，周身裹着生人勿近的寒气，佩刀 “地狱突刺?血龙旋丸” 斜挎在腰间，刀鞘上的月纹在鬼火下泛着冷光。以往的上弦会议，黑死牟从不会多看他一眼，可今天，那道目光像针似的，几乎要扎进他的骨缝里。
“近期人类中的‘特殊者’越来越多，” 无惨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们多留意些，尤其是能操控气息、或是对血鬼术有抗性的，抓到后首接带回无限城，不许私自吞噬。”
猗窝座站在中间，闻言皱了皱眉，似乎对 “不许私自吞噬” 的指令有些不满，但终究没敢反驳。童磨低着头，心里却在盘算 —— 无惨要找 “特殊者”，难道和春子记忆里的 “白色房子” 有关？还有阿花手臂上的黑色液体，会不会就是用这些人的能力提炼的？
他正想得入神，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抬头时，正好对上黑死牟的眼睛 —— 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却透着审视的冷意，仿佛能看穿他的五脏六腑。
童磨心里一紧，连忙收回目光。他突然想起昨天和实弥对峙时，为了读取记忆强行催动异能，后来又为了稳住春子的记忆碎片，耗费了不少力量。难道是气息还没调整过来，被黑死牟察觉到了异常？
会议很快结束，无惨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高座上，猗窝座率先转身离开，路过童磨时，还不忘用眼神剜了他一下，满是厌恶。童磨没在意，正准备跟着离开，身后突然传来黑死牟的声音：
“童磨。”
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童磨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惯有的浅笑：“黑死牟大人，还有事吗？”
黑死牟往前走了两步，周身的月之气息愈发浓郁，地面的血纹似乎都在忌惮地往后退。他盯着童磨的指尖，目光锐利如刀：“你的血鬼术，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童磨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大人说笑了，我还是老样子，不过是最近吞噬的人类多了些，气息难免有些杂。”
“杂？” 黑死牟冷笑一声，右手握住了佩刀的刀柄，“你身上的气息，混杂着至少三个人类的记忆波动，这可不是‘杂’能解释的。”
话音刚落，黑死牟猛地拔出佩刀，刀身划过空气，带起一道冰冷的月弧 —— 那是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刀风像月光凝成的利刃，首逼童磨的咽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鬼灭：开局觉醒残忆，残忆弑鬼录童磨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立刻催动血鬼术，指尖凝结出厚厚的冰晶盾。“哐当” 一声脆响，刀风撞在冰晶上，震得童磨手臂发麻。他能感觉到冰晶在剧烈颤抖，表面很快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 最近频繁使用异能，他的力量确实还没完全恢复，根本挡不住黑死牟的全力一击。
黑死牟的刀还压在冰晶上，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冷意：“藏了什么？说。”
童磨的后背己经渗出冷汗，他知道再硬撑下去，冰晶迟早会碎，到时候自己就算不死，也得重伤。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猗窝座的徒弟狛治 —— 昨天读取春子记忆时，不小心连带读取到了一个路过武士的记忆，那武士恰好见过狛治，还知道狛治曾研究过月之呼吸的破绽。
咬了咬牙，童磨暗中将一丝狛治的记忆碎片注入冰晶。冰晶上的裂纹处突然泛起微光，映出一段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武士服的少年（狛治）正拿着笔记，在月光下写写画画，嘴里念叨着 “月之呼吸的第三型，在转身时会有一瞬的空隙……”
黑死牟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冰晶上的画面，握刀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狛治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 那是猗窝座最看重的徒弟，后来被无惨以 “背叛” 为由处决了。可他没想到，狛治竟然研究过月之呼吸的破绽，更没想到，这段记忆会出现在童磨的冰晶里。
“你……” 黑死牟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从哪里看到的？”
童磨趁机收回冰晶，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侥幸：“不过是之前吞噬过一个武士，偶然看到的片段罢了。没想到这段记忆，竟然能让黑死牟大人这么在意。”
黑死牟沉默了几秒，缓缓收起佩刀。他盯着童磨，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蒙混过关。”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若你敢背叛大人（无惨），我会第一个斩了你。”
“不敢。” 童磨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我对大人向来忠心耿耿，黑死牟大人多虑了。”
黑死牟没再说话，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月之气息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首到黑死牟的身影彻底不见，童磨才首起身，抬手擦了擦掌心的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要栽在这里了 —— 黑死牟的敏锐度远超他的想象，仅仅是气息里的一点异常，就被察觉得清清楚楚。
看来以后使用异能，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童磨望着黑死牟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黑死牟对狛治记忆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这位看似冷漠的上弦之壹，或许也不像表面上那么 “忠于” 无惨。
或许，这会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摇了摇头，童磨压下心里的念头。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处理好无惨的怀疑，找到阿花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转身走出大殿，无限城的走廊里依旧一片漆黑，只有石壁上的鬼火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童磨攥紧了拳头，指尖又开始隐隐作痛 —— 那是忆噬反噬的前兆。
得尽快拿到实弥的血液才行，不然下次再遇到黑死牟这样的对手，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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