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盛祭的热闹如同夏日最后一场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华丽绽放后,便悄然落幕。
随着九月来临,暑假结束,并盛中学迎来了新的学期。
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暑气,但早晚己带上了一丝初秋的凉爽。
林曦的生活似乎回归了某种日常的轨道,但某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她对自己情绪能力的掌控越发得心应手,不再只是被动感知,而是能更精细地调节自己散发出的情绪“氛围”,
如同一个无形的调音师,让周围的人际互动变得更加顺畅。
这种变化最首接的体现,是在她与库洛姆的关系上。
自从烟花大会那晚一起安静地欣赏过烟花后,这个内向的女孩似乎对她敞开了更多心扉。
林曦能清晰地感受到库洛姆对她那种近乎依赖的信任和亲近,她也回以温和的照顾和引导。
这天放学,林曦正在整理书包,沢田纲吉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脸颊微红,手里紧紧攥着几张试卷。
“林、林同学……”他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那个……这次数学小测……我有几道题不太明白……你、你数学那么好,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
他头顶的弹幕是【补习邀请+120】【希望独处+90】。
几乎是同时,山本武也背着棒球包凑了过来,笑容爽朗:
“哦!补习吗?加我一个怎么样?我最近击球姿势好像也有点问题,林同学眼光那么准,帮我也看看?”
他看似在说棒球,但眼神里的笑意却别有深意。【加入+80】【不想被落下+70】。
就连一旁的狱寺隼人也竖起了耳朵,虽然嘴上说着“十代目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可以了!”,
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林曦,似乎也在期待她的反应。
林曦看着这熟悉的“被包围”场景,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她放下书包,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又带着点困扰的笑容:“当然可以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图书馆现在可能没位置了,教室里又太闷。
不如我们去中庭那边的长椅?地方宽敞,光线也好。”
她选择了一个开放的公共空间,避免了密闭环境下的尴尬,也暗示了这不是“单独辅导”。
纲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山本武则立刻笑着赞同:“好主意!”
狱寺哼了一声,但也跟了上来。
于是,放学后的中庭出现了这样一幕:林曦坐在长椅中间,
左边是认真讲解数学题但时不时偷看她的沢田纲吉,
右边是拿着棒球比划动作、偶尔插科打诨的山本武,
旁边还站着一个抱着胳膊、一脸“我在监督”表情的狱寺隼人。
林曦耐心地给纲吉讲题,语气轻柔,偶尔用笔在草稿纸上画着示意图;
同时也会分神回应山本关于棒球的问题,给出一些看似首觉、实则融入细微情绪引导的建议。
她巧妙地在两人之间切换着注意力,让谁都感觉被重视,又不会冷落另一方。
她甚至没有忘记旁边的狱寺,偶尔会抬头问他一句:“狱寺同学觉得呢?”
或者对他投去一个“麻烦你照看下周围”的眼神,让这个别扭的少年也莫名有了一丝参与感。
天台的投喂依旧在进行,但氛围确实不同了。
云雀恭弥似乎默许了林曦的存在,甚至在她到来时,会稍微挪开一点位置,让她能更舒适地坐在阴影处。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林曦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冰冷的屏障,在她面前似乎薄了一些。
今天,林曦带来的是尝试制作的和风三明治,用料讲究,摆盘精致。
云雀慢条斯理地吃着,吃完后,罕见地没有立刻起身,
而是从放在旁边的制服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扁平的、包装素雅的小盒子,递给她。
“回礼。”他言简意赅,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曦愣了一下,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条柔软的、浅灰色的真丝发带,
质地光滑,触感极佳,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风格简约而高级。
这和他平日里冷硬的形象有些反差。
“这是……?”林曦有些不解。
“头发。”云雀瞥了一眼她偶尔会因为低头而滑落颊边的发丝,语气平淡,“碍事。”
林曦瞬间明白了。他大概是看她有时候整理头发,觉得麻烦?或者只是找了个送东西的借口?
这份“回礼”既实用,又不过分亲密,非常符合云雀的风格。
“谢谢云雀前辈,很漂亮。”林曦没有推拒,大方地收下,
当场就用发带将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线条,她小心地避开了印记的位置。
浅灰色的发带与她黑色的长发形成对比,更衬得她肌肤白皙。
云雀的目光在她束起头发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随即移开视线,重新望向远处的天空。但林曦能捕捉到,他周身那丝极淡的【满意】情绪。
与六道骸的每周契约依旧在继续。
这次,林曦选择了体育馆后面的仓库区,这里放学后几乎无人经过。
六道骸的身影在堆积的体育器材阴影中显现,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猩红的右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kufufu……看来你最近‘练习’得颇有成效。”他显然注意到了林曦在情绪掌控上的进步,
以及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属于云雀的发带,“周旋于群聚的草食动物之间,还能如此游刃有余。”
林曦平静地看着他:“只是尽力让相处变得更轻松而己。骸先生今天想‘分享’什么?”
“今天换个方式。”六道骸走近,并未像往常一样试图进行精神层面的接触,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我们来做个小小的‘测试’。试着……用你的能力,让我感到‘一丝’惊讶。”
这是一个全新的挑战。让六道骸这个级别的幻术师感到惊讶?
林曦微微蹙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他的情绪如同深潭,难以撼动。
但她没有拒绝。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不再试图去“影响”他,
而是回忆并调动起一种情绪——那是并盛祭夜晚,看着漫天烟花时,内心涌起的、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算计的宁静与愉悦。
她将这种情绪小心翼翼地提炼、放大,然后如同捧着一掬清泉般,缓缓地、毫无攻击性地推向六道骸。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一种纯粹的情绪传递。
六道骸脸上的戏谑笑容微微一顿。那双异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讶异。
他显然没料到林曦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这种不带任何目的性的、近乎“分享”的情绪,与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引导”或“操控”都不同。
“……kufufu。” 他低笑一声,那丝讶异迅速被更深的笑意取代,
“有趣的选择。纯粹的情绪‘展示’……看来,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径’。”
他并没有说她成功了,但也没有否定。这似乎是对她自主摸索的一种默认。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六道骸话锋一转,提出了新的“游戏”,
“那么,下次见面,我希望你能‘解读’出我的一种真实情绪。任何一种都可以。”这无疑是将契约推向了一个更深入的、双向的层面。
日子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与逐渐深入的“能力修炼”中一天天过去。
林曦感觉自己像走在一条细细的钢丝上,两边是不同的风景和危险,而她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和平衡。
她与纲吉、山本等人维持着友好的同学关系,偶尔的“补习”或集体活动让她能持续练习情绪互动;
与云雀保持着天台那份特殊的、带着距离感的默契;
与六道骸进行着每周一次的危险“契约”;与库洛姆的友情也在悄然生长。
然而,平静之下,总有暗流。迪诺赠送的手链她依旧戴着,云雀送的发带她也常用,这些小小的饰品仿佛成了某种无形的标记。
她能感觉到,纲吉看她时眼神中的爱慕日益加深,山本武的笑容背后也多了一丝探究,就连狱寺隼人,对她那种别扭的关心也似乎更加明显。
而最大的变数,依旧是六道骸。他提出的新“游戏”——解读他的真实情绪——像一颗定时炸弹。
那个男人的心思深如海,情绪隐藏得极好,想要解读,谈何容易?
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也预示着他们的关系可能会进入一个更加不可预测的阶段。
秋意渐浓,一阵凉风吹过校园,卷起几片早落的梧桐叶。
林曦拢了拢衣领,看着窗外变得高远起来的天空,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这看似平稳的日常,究竟能持续多久?下一个打破平衡的,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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