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馆的暖房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价值连城的玻璃穹顶下,十几个国内顶尖的植物学家和农科院士围着一株枯黄的植物束手无策。他们额头渗着细汗,表情比脚下昂贵的波斯地毯还要灰败。
暖房的主人,那位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江南商界震动的秦老爷子,此刻正拄着一根沉香木拐杖,脸色阴沉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专家,落在了人群最后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黑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神情淡漠,仿佛眼前这株牵动着亿万财富和无数人心神的“九窍玲珑草”不过是路边的一棵野草。
“各位专家,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秦老爷子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首的白发院士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拭着。他扶了扶镜框,语气沉重地回答:“秦老,我们尽力了。从细胞层面看,它的生机己经彻底断绝。根系的坏死是不可逆的,我们用尽了所有营养液和生长激素,都无法刺激它产生任何反应。它……己经死了。”
“死了?”秦老爷子重复着这两个字,拐杖的顶端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重重一顿,发出一声闷响。整个暖房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这株九窍玲珑草,是他耗费了半生心血,从一处人迹罕至的秘境中偶然得来。它不仅仅是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更是延续他性命的唯一希望。如今希望破灭,他怎能不心如死灰。
就在这片绝望的寂静中,那个一首沉默的少女,云晚清,终于动了。
她缓步上前,无视了专家们投来的质疑与轻视的目光。这些凡人,用他们所谓的“科学”去揣度天地灵物,无异于夏虫语冰。他们看到的只是细胞、分子,却看不到那萦绕在植株之上,己经稀薄到近乎消散的最后一缕生机。
“它还没死透。”云晚清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胡说!”一位年轻的博士忍不住出声反驳,“所有的生命体征检测数据都显示它己经是一株枯植,你凭什么这么说?”
云晚清没有看他,她的眼中只有那株枯黄的小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一片蜷曲的叶子。指尖与叶片接触的瞬间,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真元渡了过去。
“凭它还留着一口气,在等我。”
她的话语淡然而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秦老爷子浑浊的双眼猛然迸发出一丝精光。他死死盯着云晚清,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姑娘,你……你有办法?”
“我可以试试。”云晚清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
“试?”那个年轻博士又笑了,笑声里满是讥讽。“我们动用了价值上千万的设备,组建了国家级的专家团队研究了半个月都束手无策。你一个黄毛丫头,拿什么试?用你的神仙法术吗?”
云晚清终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那博士瞬间噤声,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心神,后面的嘲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秦老,我需要一根银针,还有一碗清水。”云晚清对秦老爷子说道。
这个要求让在场的所有专家都愣住了。银针?清水?这是在治病救人,还是在搞什么故弄玄虚的仪式?
秦老爷子却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对身后的管家吩咐:“快去取最好的银针和最纯净的水来!”
很快,东西备齐。
云晚清接过盛着清水的白瓷碗,又从针盒中拈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她将银针的针尖对准自己的指腹,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而鲜艳,带着奇异的微光,仿佛不是凡人的血液,而是一颗凝固的红宝石。
血珠滴入清水中,没有立刻散开,而是在水中悬浮、旋转,最终化作一道极淡的红色细线,在碗中盘绕不休。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装神弄鬼!”有专家低声斥道,但更多的人则是屏住了呼吸,被眼前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
云晚清端起瓷碗,走到九窍玲珑草的盆栽前。她没有将水浇在土壤里,而是将碗倾斜,让那混合了她心头血的清水,顺着主茎,缓缓流淌下去。
她的一只手则轻轻按在了花盆的泥土上。
从她穿越到这个灵气稀薄的末法世界,体内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真元本就所剩无几。此刻,她却毫不吝啬地将一缕精纯的木系真元,通过掌心,缓缓注入脚下的土地。
在场的凡人肉眼看不到任何变化。
但在云晚清的灵识感知中,那濒临消散的微弱生机,在接触到她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血液和真元后,如同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发出了欢欣的渴望。
那原本己经彻底坏死的根系深处,一点微不可查的绿意,正在以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速度,悄然孕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暖房内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株毫无变化的枯草,许多人脸上己经露出了不耐烦和看好戏的神情。
“我就说是在哗众取宠……”那个年轻博士的话刚说了一半,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见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株被断定己经彻底死亡的九窍玲珑草,它那枯黄如败絮的顶端,竟然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冒出了一点嫩芽。
那点嫩芽是如此鲜活,如此翠绿,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生命精华。
紧接着,奇迹开始上演。
那一点绿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舒展。一片小小的、带着晶莹露珠的嫩叶,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缓缓张开。
生机,重新回到了这株灵植的身上。
“天啊!”
“这……这不可能!这完全违背了植物学原理!”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惊呼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学识渊博的专家们,此刻的世界观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他们毕生所学建立起来的科学大厦,在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面前,摇摇欲坠。
秦老爷子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死死抓着拐杖,老眼中泪光闪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晚清缓缓收回手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催生灵植,对她目前的修为来说,消耗巨大。
她看着那片重新焕发生机的新叶,声音依旧清淡:“它的根脉己经重新接续,但元气大伤,需要静养。每日以清晨无根之水浇灌,七日后便可恢复旧观。”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姑娘请留步!”秦老爷子终于缓过神来,连忙开口挽留。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与激动,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反而像是一个求教的晚辈。
他快步走到云晚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恩不言谢。姑娘救了它,便是救了老朽的命。请务必接受我的谢意。老朽愿以秦家一半的家产相赠,只求姑娘能……”
云晚清抬手打断了他。
钱财于她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她需要的,是在这个陌生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以及寻找重归修行之路的资源。眼前这个老者,显然能提供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她看着秦老爷子,目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他身体里隐藏的沉疴旧疾。
“秦家的一半家产我不需要。”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都敲在秦老爷子的心坎上。
“我救你的草,只为换一个清静的住处,以及一个合法的身份。至于你的病……那才是真正需要我出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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