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坟场”并非浪得虚名。随着小队逐渐深入,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诡异。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仿佛被某种尘埃永久笼罩,缺乏昼夜交替。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扭曲、锈蚀的战争载具残骸,从旧时代的坦克战机到更具未来感的星舰碎片,它们如同巨兽的尸骸,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尘埃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虚无的味道,连风在这里都显得有气无力,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最令人不安的是声音,或者说,是声音的缺失。坦克履带的轧轧声、重捶沉重的脚步声、甚至王不凡那悬浮车轻微的引擎声,在这里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收、削弱,传播不出多远就消散在空旷里,给人一种强烈的孤立感。
“能量读数混乱,空间参数波动剧烈。”薇拉的声音通过小队加密频道传来,打破了令人不适的寂静,她的悬浮车正进行着广域扫描,“物理法则似乎在某些局部区域出现了微小的偏差,注意脚下和周围环境。”
作为前哨的夜莺很快传回了第一份实地报告:“前方三公里,发现异常能量聚焦点。视觉观测有轻微的空间扭曲现象。未发现生命体征,但…有非自然形成的能量残留轨迹。”
“收到。保持监视,我们随后就到。”武思齐回复道,驾驶坦克调整方向。她能感觉到,越往深处,她的生物共生体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传来一种微弱的、既非警惕也非渴望的…共鸣感?这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王不凡则显得如鱼得水。他指挥着那两个骷髅兵走在队伍侧翼,骷髅眼窝中的灵魂之火在昏黄光线下幽幽跳动。
“妙啊!这里的死亡气息…呃,我是说负能量场,简首太浓郁了!”他兴奋地通过频道说,“看这骨头!这氧化程度!至少是三百年前的古董!保存得还这么完整!我的小宝贝们在这里感知范围都扩大了不少!”
只见一个骷髅兵灵活地跳上一辆侧翻的装甲车残骸,用它那骨指轻轻敲击着车体,发出空洞的“叩叩”声,似乎在探测内部结构。另一个则蹲在地上,检查着一片异常光滑、仿佛被什么东西“抹”过的地面。
“王不凡,让你的‘小宝贝’注意点,别触发什么不该触发的东西。”武思齐提醒道,她对亡灵法术的了解仅限于王不凡的演示,总觉得这玩意儿有点邪门。
“放心,武姐!它们比探测器还好使!对能量陷阱、空间裂隙啥的特别敏感!”王不凡自信满满。
队伍谨慎地朝着夜莺标记的地点前进。随着距离拉近,那种空间的扭曲感愈发明显。肉眼看去,前方的景物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光线在那里发生了不自然的弯折。
“就是这里了。”夜莺的身影从一处扭曲的炮塔后方显现,指着前方那片不自然的区域。“能量轨迹…指向内部。我的探测器无法穿透这层空间屏障。”
武思齐停住坦克,变回人形,仔细观察着那片区域。她的猫耳微微转动,捕捉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滋滋”声。【应激感知】也在提醒她,前方的空间结构极其脆弱。
“重捶,建立防御阵线,警惕西周。”
“哈——搓——嗡!明、明白!”重捶立刻寻找了一个有利位置,肩上的重炮开始低沉地预热,多管火箭巢也调整了角度,覆盖可能出现威胁的方向。
“薇拉,分析空间结构弱点。”
“己经在做了…很复杂,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又勉强拼凑起来。强行突破可能会引起连锁崩溃。”薇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王不凡,该你上了。”武思齐看向老乡,“让你的骷髅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安全的进入方法,或者至少弄清楚里面有什么。”
“瞧好吧!”王不凡搓了搓手,走到空间扭曲区域边缘。他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几个复杂的手印。那两个骷髅兵眼窝中的灵魂之火骤然炽烈,它们迈着僵硬的步伐,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扭曲的空间。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骷髅兵的身影在踏入的瞬间就变得模糊、失真,仿佛信号不良的影像。但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诡异的、不连贯的动作继续向内移动。
频道里传来王不凡闭着眼睛的“实况转播”:
“唔…里面空间是折叠的…视觉不可信…”
“能量残留很新鲜…不是亡灵属性…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空间’能量?”
“有一个…发光的核心?看不清楚…被扭曲的空间挡住了…”
“等等!左边那个!小心脚下!那里空间是断裂的!”
他话音刚落,只见左边那个骷髅兵脚下原本看似坚实的地面突然如同幻影般消失,露出了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骷髅兵瞬间失去平衡,向下坠落!
王不凡猛地睁开眼睛,低喝一声:“回来!”
右边的骷髅兵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下坠同伴的手臂(骨头),奋力将其拽了回来。两个骷髅兵踉跄着退出了扭曲区域,灵魂之火都黯淡了不少,显然消耗巨大。
“里面情况很糟糕。”王不凡脸色有些发白,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空间结构支离破碎,而且极不稳定。那个发光的核心被层层叠叠的空间褶皱保护着,硬闯的话,我们可能会被随机抛到某个空间碎片里,或者首接被撕裂。”
就在这时,薇拉突然出声:“分析有结果了!这片扭曲区域的核心能量频率…与救世会提供的‘失落世界碎片’波动特征有百分之七十三的吻合度!”
众人精神一振!目标就在里面!
但如何进去?强攻风险太大。
武思齐凝视着那片危险而迷人的空间扭曲,感受着体内生物共生体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共鸣感。她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或许…不需要硬闯。”她缓缓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的共生体…似乎对里面的东西有反应。也许,我可以试着…‘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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