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柱神清气爽地出门。
昨晚上那顿猪肉白菜馅饺子，吃得那叫一个舒坦。雨水那小丫头，差点没把舌头也吞下去，撑得小肚子溜圆，临睡前还抱着他的胳膊嘟囔：“哥，咱以后天天吃饺子行不？”
他笑着刮她鼻子：“美得你！不过哥努力，争取让你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
这会儿他兜里揣着俩昨晚剩下的饺子，准备当午饭，走路都感觉脚下有弹簧。
刚出屋门，就撞见秦淮茹正在水槽边洗衣服。
“秦姐，早啊。”何雨柱心情好，顺口打了个招呼。
秦淮茹抬起头，脸上带着点疲惫的笑：“早啊，柱子。”她的目光飞快地在他脸上扫过，又落在他那件虽然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工装上，最后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家的窗户。
那窗户上，好像还残留着昨晚炒肉煸锅时留下的那么一点点油烟气。
贾张氏阴恻恻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洗个衣服磨磨蹭蹭！水不要钱啊？当家的挣点钱容易吗？经得起这么浪费？”
秦淮茹肩膀缩了一下，赶紧低头用力搓洗盆里的衣服，那都是些旧得快看不出颜色的布料，搓起来哗啦哗啦响。
何雨柱撇撇嘴，没接话，推上他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就往外走。
心里却嘀咕：这贾老婆子，大清早就开始念丧经，也不嫌晦气。
骑出厂门，迎着早晨的风，何雨柱又忍不住乐起来。
双份工资！虽然电工补助少了点，但那也是钱啊！关键是，这路子走通了！
以后…嘿嘿，前途大大滴光明！
他这边美着呢，西合院里，贾家可是低气压中心。
吃早饭的时候，棒梗看着桌上的窝头咸菜，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妈，咱啥时候再吃白面馍馍啊？昨天傻柱家吃肉，可香了！”
小当也眨巴着大眼睛：“妈，我也想吃肉…”
贾张氏把筷子一摔，眼睛一瞪：“吃吃吃！就知道吃！咱家什么条件？能跟那没爹没妈野路子的人家比吗？人家那是走了狗屎运！嘚瑟不了几天！”
秦淮茹默默地把自己的半个窝头掰开，分给两个孩子，低声道：“快吃吧，吃了好去上学。”
贾东旭闷头喝着稀粥，一声不吭，脸色晦暗。
贾张氏越说越来气，指着贾东旭数落：“你看看人家！一个厨子，愣是混成了电工，拿两份钱！你呢？进厂比我早，到现在还是个一级工！考核考核过不了，工资工资不见涨！一家老小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贾东旭猛地抬头，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梗着脖子：“妈！你说什么呢！一级工怎么了？那也是正经工人！他何雨柱那是不务正业！厂里迟早收拾他！”
“收拾？我看厂里挺器重他！赵得柱都把他当宝！”贾张氏唾沫星子横飞，“你就是没本事！窝囊！看看你媳妇儿，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当初真是瞎了眼…”
秦淮茹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把头埋得更低了。
当初…当初介绍人可是说了，贾东旭是城里户口，正经工人，虽然爹死得早，但老娘能干，日子差不了。哪知道…
贾东旭被他妈骂得脸上挂不住，猛地站起来，碗筷一推：“我不吃了！上班去！”
说完，黑着脸摔门出去了。
贾张氏还在后面骂：“有本事冲你妈甩脸子，没本事多挣点钱回来！窝里横的东西！”
棒梗和小当吓得不敢出声，小口小口地啃着窝头。
秦淮茹看着丈夫逃离的背影，再看看吓坏的孩子和骂骂咧咧的婆婆，心里那股酸水止不住地往上冒。
她放下碗，轻声说：“妈，我也去上班了。”
说完，也逃也似的出了门。
一路上，秦淮茹都心神不宁。
脑海里全是昨天何雨柱揣着鼓囊囊的工资回来时那得意劲儿，还有晚上那勾人的肉香味，以及今天早上婆婆那些刺耳的话。
“没本事！”“窝囊！”“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忍不住想，要是当初…要是当初嫁的是何雨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想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
傻柱有什么好？没爹没妈，还有个拖油瓶妹妹，长得也一般，就会傻笑…
可是…他现在能拿两份工资了…他能天天吃肉…雨水那丫头穿得也越来越体面了…
自己呢？守着个一级工丈夫，工资被婆婆攥得死死的，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衣服破了补，补了破…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到了车间，换上工装，秦淮茹还是有点恍惚。
旁边工位的大姐看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淮茹，咋了？不舒服？”
秦淮茹勉强笑笑：“没，可能没睡好。”
那大姐压低声音：“是不是为家里事儿烦心？唉，要说你也真是不容易…不过啊，我看你们院那何雨柱，现在可是出息了？”
又听到这个名字，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
“大姐，你也听说了？”
“嗨！重生四合院之空间人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四合院之空间人生最新章节随便看！厂里都传遍了！食堂傻柱，混成电工了，拿双份钱！了不得啊！”大姐啧啧称奇，“你说说，这人有本事就是不一样！以后谁嫁给他，可是享福喽！”
享福…
秦淮茹手里的零件差点没拿稳。
她勉强扯扯嘴角：“是…是吧…”
一整天，秦淮茹都干得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出差错，被小组长说了两句。
她看着车间里忙碌的工友，听着机器的轰鸣声，心里却像是开了锅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后悔，羡慕，委屈，不甘…各种情绪搅和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
下班铃一响，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车间。
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婆婆的唠叨和丈夫的沉闷。
她鬼使神差地，绕到了食堂后面。
正好看到何雨柱从里面出来，一边走一边跟杨师傅说笑着，手里还提着个网兜，里面好像装着两个饭盒。
“柱子，又带剩菜啊？”杨师傅打趣他。
“哪啊！杨师傅您可别瞎说！”何雨柱嘿嘿笑，“这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的！厂里不是允许职工买点折价的菜嘛！改善改善生活！”
杨师傅指着他笑：“你小子，现在阔气了！”
“瞧您说的，这不托您的福，学了手艺嘛！”何雨柱嘴甜得很。
秦淮茹躲在墙根后面，看着何雨柱提着饭盒，哼着小曲走远。
那饭盒里，肯定又是肉吧…
她心里酸得厉害。
自己家里，晚上估计又是窝头咸菜，顶多炒个白菜帮子，见不到一点油花。
凭什么啊…
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回到西合院，刚进中院，就听见何雨柱屋里传来何雨水咯咯的笑声，还有炒菜的滋啦声，一股浓郁的葱花爆锅的香味飘出来，首往她鼻子里钻。
贾家屋里，贾张氏正在骂贾东旭：“…看看人家！又开火了！天天跟过年似的！你就不能争点气？下次考核再不过，我看你还有没有脸进这个门！”
贾东旭闷闷的声音传来：“考核哪有那么容易…再说，挣那么多有什么用，够吃就行…”
“够吃？你看看棒梗都瘦成什么样了？够吃个屁！我真是造了孽了，养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秦淮茹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骂声，闻着隔壁飘来的饭香，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
她慢慢推开门。
贾张氏看到她，立刻调转枪口：“还知道回来？死哪去了？等着我伺候你呢？赶紧做饭！想饿死我们娘几个啊！”
棒梗扑过来抱着她的腿：“妈，我饿…傻柱家又吃肉了…”
小当也仰着小脸：“妈，香…”
秦淮茹看着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再看看炕上耷拉着脑袋不吭声的丈夫，和一脸刻薄的婆婆，心里那点委屈和后悔，瞬间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怨气。
这怨气，是对丈夫的不争气，是对婆婆的苛刻，是对这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或许…也有一丝是对那个如今过得风生水起的何雨柱。
凭什么他能越过越好？
凭什么自己就要在这泥潭里挣扎？
她默默地走到灶台前，舀水，和棒子面。
动作机械，心里却像有一把火在烧。
晚上，躺在那硬邦邦的炕上，听着身边丈夫沉重的呼吸声，秦淮茹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窗外的月光冷清清地照进来。
她想起刚才洗碗时，无意中听到前院三大妈和几个老娘们的闲聊。
“傻柱这下可真是抖起来了！” “听说厂里领导都看重他呢！” “以后怕是要当官呢！” “谁要是能嫁给他，可是掉进福窝窝了…”
福窝窝…
秦淮茹翻了个身，眼泪无声地滑进枕头里。
那福窝窝，本来可能离她很近的…
当初来说媒的，可不止贾家一家。只是当时觉得何雨柱家太穷，负担重，不如贾东旭是正式工稳妥…
现在想想，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她忍不住又想起何雨柱现在看她的眼神，客气，疏离，和看院里其他邻居没什么两样。
以前…以前他好像还会偷偷多看自己两眼…
现在，全没了。
都被自己亲手推开了。
怨谁呢？
怨命吧。
她吸了吸鼻子，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隔绝那若有若无的、从隔壁飘来的、让她心碎肉香味。
而一墙之隔的何家。
何雨柱正打着饱嗝，满意地剔着牙。
“雨水，哥这炒肝尖手艺不错吧？”
“嗯！好吃！哥你最棒了！”雨水吃得满嘴油光，幸福地眯起眼。
“哈哈！好吃明天哥还给你做！咱现在，不差钱！”
何雨柱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这双份工资的滋味，真是比吃肉还香！
至于隔壁贾家那点鸡飞狗跳？
关他屁事！
哥们儿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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