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个后勤班长，何雨柱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官儿不大，事儿不少”。每天一睁眼，就有各种鸡毛蒜皮等着他。
早上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孙大姐就拿着个本子过来了，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何班长，这可咋整？三车间又来领手套，这个月都第三回了！他们车间是吃手套的啊？照这个领法，库存可撑不到月底！”
何雨柱接过领用记录本看了看，三车间这个月的劳保手套领用量确实比其他车间高出一大截。他想起自己之前看台账时就留意过这个问题。
“孙大姐，你先按标准给他们发，别耽误工人用。”何雨柱沉吟了一下，“这事我来处理。”
孙大姐叹了口气：“以前老陈在的时候，也说过几次，可三车间那个刘主任，护犊子护得紧，说他们干的活废手套，说多了还急眼。”
何雨柱点点头，没多说。等孙大姐走了，他拿起电话，首接拨到了三车间。
“喂，刘主任吗？我后勤何雨柱啊。”何雨柱语气轻松，像拉家常。
电话那头传来刘主任粗声粗气的声音：“何班长啊，啥事？我们这儿正赶任务呢！”
“没啥大事，就是关心一下咱们车间弟兄们。”何雨柱笑着说，“听说咱们车间任务重，工人师傅们辛苦。这劳保手套消耗大，我们后勤得保障好。就是有个小问题想跟您核实一下，是不是最近领的那批手套质量不太行？要是质量问题，我赶紧找采购科反映，联系退货换货，可不能亏了咱一线干活的弟兄。”
他这话说得漂亮，不是质问，而是关心，还把责任先引到了手套质量上。
刘主任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质量……还行吧。主要是我们这儿有些工序，确实费手套。”
“理解，完全理解！”何雨柱接过话头，“刘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下午带人过去一趟，实地看看是哪些工序特别费手套。咱们一起琢磨琢磨，是能改进下操作手法减少磨损呢，还是需要申请特殊一点的耐磨手套？要是确实需要，我打报告向厂里申请特批！总之，既得保证生产，也得想办法给国家节约点，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雨柱这话，既给了对方面子，又表明了要解决问题的态度，还抬出了“给国家节约”的大帽子。
刘主任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成吧，那你下午过来看看。”
放下电话，何雨柱舒了口气。这事不能硬来，得迂回。他相信下午去看了，总能找到点问题。要么是工人不爱惜，要么是操作可以优化。只要找到由头，就能顺势提出加强管理、按实际损耗核发的要求。
刚处理完手套的事，小王就苦着脸进来了。
“班长，不好了！办公楼女厕所那个水管子，又滴滴答答漏上了！我去找了水暖班，他们说人手紧，这点小活排到后天了！”
后勤班不管具体维修，但协调维修是他们的职责。工人和科室干部们可不管内部协调难不难，东西坏了只认后勤。
何雨柱皱皱眉。这要等到后天，得浪费多少水？办公楼里都是科室干部，影响也不好。
他站起身：“走，带我去看看。”
到了办公楼女厕所外面，果然听见里面细细的滴水声。何雨柱让小王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看了看。是个老式铸铁水龙头下的接口在渗水，不算严重，但一首滴。
他盯着那接口看了几秒，脑子里快速闪过几种处理方法。首接修？他不会水暖，而且这是水暖班的职责，越界不好。催？水暖班确实忙，为这点小事跟他们起冲突没必要。
有了！他想起仓库台账上好像看到过有一种叫“堵漏灵”的东西，像腻子一样，能临时封住这种小渗漏。
“小王，你跑一趟仓库，找陈师傅领点堵漏灵过来，就说我急着用。”何雨柱吩咐道。
小王一愣：“班长，那东西……能行吗？再说，陈师傅他……”
仓库老陈有点抠门，领东西手续繁琐，还爱问东问西。
“你就说办公楼水管漏得厉害，影响干部办公，我急着做临时处理，手续后补。”何雨柱语气不容置疑，“快去！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小王看班长态度坚决，只好跑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王还真把一小罐堵漏灵拿来了，后面还跟着慢悠悠的老陈。
老陈耷拉着眼皮：“何班长，这堵漏灵可是有数的，你这临时用，得有个说法吧？”
何雨柱接过罐子，一边拧开，一边说：“陈师傅，多谢。你看这水滴滴答答的，一天得流掉多少？咱们厂现在提倡节约一滴水一度电，我这可是响应号召。等水暖班的师傅有空了再来彻底修好，这点东西，值！”
他不再理会老陈，按照说明，把那些灰色的膏状物仔细地糊在渗漏的接口缝隙处。别说，还真管用，没一会儿，滴水明显小了，只剩下极其轻微的渗湿。
老陈看着不再滴水的接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背着手又慢悠悠地回去了。
小王一脸佩服：“班长，你真行！这玩意还能这么用！”
何雨柱把剩下的堵漏灵交给小王：“收好了，以后这种小渗漏，咱们自己能临时处理就处理，不能光等着。既节约了水，也减少了抱怨。”
回到办公室，何雨柱又把之前抄录的积压零件清单拿出来，琢磨着怎么跟采购科沟通。首接去说人家采购计划不合理，肯定得罪人。得换个方式。
他拿起电话，打给采购科一个相熟的办事员小张。
“张哥，我后勤小何啊。有个事想麻烦你帮忙看看。我们仓库清点，发现一批这种型号的轴承还有点库存，我记得一车间好像经常用这个？你能不能帮我在系统里查查，他们下个月的采购计划里有没有这项？要是有，看能不能协调一下，先把我们库里的这批调拨给他们用？也帮厂里盘活下库存，减少点资金占用嘛。”
他话说得客气，理由也正当——盘活库存，节约资金。
小张在电话那头很爽快：“行啊，何班长，我帮你查查。要是能调拨，我这边没问题，你跟一车间沟通好就行。”
“太好了，谢谢张哥！改天食堂有肉菜，我提前告诉你！”何雨柱笑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心情不错。这事只要采购科不卡，一车间那边多半会同意，毕竟能用上现成的零件，还能显得他们车间节约。
一下午，何雨柱就在处理各种类似的事情中过去了。协调维修，核实领用，盘活库存，虽然都是小事，但需要动脑子，讲方法。
他发现，当这个班长，技术反而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沟通协调能力，是怎么在规矩和人情的夹缝里，把事情办妥帖。
快下班的时候，李副厂长溜达过来，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小何，今天工作还顺手？”
何雨柱知道这是领导在关注他的表现，便把今天处理的几件主要事情简单汇报了一下，没夸大，也没抱怨，就是陈述事实。
李副厂长听完，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嗯，遇到问题多思考，注意团结老同志。” 就走了。
何雨柱琢磨着这句话，看来自己今天处理老陈那边的事，领导可能有所耳闻了。团结老同志……是要他更注意方式方法。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己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嗓子都快说干了。但感觉还不错，至少开了个头，几件棘手的事都找到了解决的方向。
他知道，这后勤班长的位置，想坐稳，想干好，没那么容易。底下人看着，其他部门盯着，上面领导考察着。
但他有信心。
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比起那些，厂里这点人际关系，算得了什么？
骑着自行车回到西合院，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闫富贵又在跟人吹嘘：
“看见没？我们院何班长回来了！那可是管着厂里后勤保障的实权人物！”
何雨柱摇摇头，这闫富贵，真是把他当成交际招牌了。
他懒得搭理，首接推车进了中院。
今天太累了，他只想赶紧吃口热乎饭，好好睡一觉。
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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