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富贵这一嗓子，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小眼睛瞪得跟探照灯似的，死死盯着何雨柱怀里那点金黄的小米。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大意了，光顾着高兴，没注意遮掩。
他赶紧把衣角攥紧了些，脸上挤出点憨厚又带点窘迫的笑：“三大爷啊…没…没啥，就…就一点…”
“一点？”闫富贵扶了扶眼镜，凑近了一步，鼻子都快碰到小米了，“这年头，一点小米也是金贵东西！柱子，你跟三大爷说实话，哪儿来的？你可不能走歪路啊！”
语气里带着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这傻柱子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来的钱买小米？
何雨柱脑子飞快转动，早就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看您说的，三大爷，我哪敢走歪路啊！这是我…我前两天帮后街废品站扛了点废铁，人家给的工钱，我寻思雨水正长身体，就咬牙换了点小米，给她熬碗粥喝…”
他故意把话说得磕磕巴巴，显得很老实，又点出是为了妹妹，博取同情。
“扛废铁？”闫富贵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他瘦削的身板，“就你？能扛得动？”
“嗨！这不是没办法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硬撑着干点，挣一口是一口…”何雨柱陪着笑，心里却骂：老子现在力气大着呢，扛你都没问题！
闫富贵眯着眼，又盯着那小米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最终，可能是觉得何雨柱也没胆子真去偷抢，而且这解释也勉强说得通，这才咂咂嘴：“嗯，知道干活挣饭吃是好事。不过柱子啊，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有了点吃的，也得省着点，细水长流…”
他话里有话，意思是让何雨柱别有点吃的就嘚瑟。
“哎哎，知道知道，谢谢三大爷提醒。”何雨柱连连点头，只想赶紧脱身。
“行了，快回去吧。”闫富贵挥挥手，眼神还在那小米上溜了一圈，才背着手往回走，嘴里还嘀咕着：“扛废铁…咋没叫我家的解成一起去…”
何雨柱松了口气，赶紧抱着小米溜回后院。
刚到家门口，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雨水带着哭腔的声音：“…真的没了…我哥就找到那么点…都煮了…”
何雨柱心里一紧，猛地推开门。
只见屋里，贾张氏正叉着腰站在那儿，唾沫星子横飞，而雨水缩在墙角，小脸煞白，眼里噙着泪花。
“哎哟！柱子回来了？”贾张氏听到动静，转过头，三角眼一扫，立刻就盯上了他怀里露出的小米，顿时眼睛放光，“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有粮食吗！柱子，你家这日子过得可以啊，都吃上小米了！可怜我们家东旭，在车间里累死累活，都难得吃上一口细粮！”
她这话说的，好像何雨柱家吃小米是多大的罪过一样。
何雨柱的火气噌就上来了！
这老虔婆，又跑来欺负雨水！
他强压着火，先把小米放到桌上，然后走过去把雨水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贾张氏：“姓张的，我家吃啥，好像不关您的事吧？您有事？”
贾张氏被他这冷冰冰的态度噎了一下，但马上又扬起下巴：“怎么不关我事？远亲不如近邻！你家有粮食，接济接济我们家怎么了？你看雨水这丫头片子，吃得脸色多好！再看看我们家，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说着，居然就想伸手去抓桌上的小米袋！
何雨柱眼疾手快，一把将小米捞回来，紧紧抱在怀里，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贾婆婆，这粮食是我拼死拼活扛废铁换来的，是给我妹妹救命的！您家要是真揭不开锅，找街道去！跑我家来抢小孩的口粮，您这脸还要不要了？”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点情面没留。
贾张氏没想到这傻柱子今天这么硬气，还敢顶嘴，顿时恼羞成怒，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就骂：“好你个傻柱！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有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吗？一点小米怎么了？你家以前没借过我们家东西啊？（虽然并没有）真是白眼狼！活该你爹不要你们！”
这话可就太毒了，首接戳人心窝子。
雨水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何雨柱气得额头青筋首跳，拳头猛地攥紧，恨不得一拳怼她脸上！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动手，打了这老虔婆，麻烦更大。
他深吸一口气，反而笑了，只是笑容冷得很：“您要这么说，那咱就得掰扯掰扯了。我家啥时候借过您家东西？您说出来，我立马还！说不出来，您这就是污蔑！要不，咱现在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评评理？看看街道是管我家吃小米，还是管您这上门明抢、还咒人爹死娘嫁人的行为？”
他一口一个“街道办”、“王主任”，首接把贾张氏给镇住了。
这年头，街道办权力大着呢，真闹上去，她可不占理。
贾张氏气得脸色发青，手指哆嗦着：“你…你…好你个傻柱！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撂下句狠话，她也不敢真去街道，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扭着屁股气冲冲地走了。
“呸！”何雨柱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他关上门，赶紧去看雨水。
“雨水，没事了，哥把她赶跑了，别怕。”他轻轻擦掉妹妹的眼泪。
雨水抽噎着：“哥…她…她好凶…非要咱家粮食…”
“以后她再来，你就喊哥，别怕她！这种人，你越软她越欺负你！”何雨柱安慰道，心里却更沉重了。
这才刚开始，就被人盯上了。以后要是日子真好过点，还指不定有多少麻烦。
看来，低调发展是必须的，但也得适当亮亮爪子，不然谁都想来咬一口。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何雨柱眉头一皱，还没完了？
他没好气地问：“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温和些的声音：“柱子，是我，一大爷。”
易中海？
何雨柱愣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表情，打开门。
易中海站在门口，没进来，看了看屋里情况，叹了口气：“我刚才听见这边吵吵，是贾家嫂子又来闹了？”
“嗯，”何雨柱点点头，没多说。
“唉，她那人就那样，嘴不好，心肠倒也不一定多坏，就是日子难过，急了。”易中海和着稀泥，然后话锋一转，“柱子，我刚才听老闫说，你出去干活挣了点小米？”
消息传得真快！
何雨柱心里冷笑，面上还是那副老实样：“嗯，帮废品站干了点零活。”
“哦，那就好，那就好。”易中海点点头，“知道干活是好事。不过柱子啊，你看，院里大家日子都紧巴，你家有了点进项，是好事，但也别太招摇，容易惹人眼红，知道吗？”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但又带着点提醒和告诫。
何雨柱心里门清，这是怕他家有点吃的，打破了院里的“平衡”，或者惹出什么事端，影响他一大爷管理。
“一大爷，我明白。”何雨柱低眉顺眼地说，“我就是想让我妹吃点好的，没想别的。”
“嗯，雨水这孩子是可怜。”易中海看了一眼缩在何雨柱身后的雨水，从兜里摸索出半斤左右的棒子面，“这点你拿着，算我的一点心意。以后有啥困难，跟一大爷说，别自己硬扛，也别…走歪路。”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有点重。
何雨柱看着那点棒子面，心里有点复杂。
这易中海，你说他坏吧，他确实偶尔会帮点小忙。你说他好吧，他永远首先考虑的是大院稳定和他自己的权威。
“谢谢一大爷。”他接过，没拒绝。不要白不要，正好能掩饰小米的来源。
“行，那你们兄妹俩待着吧，有事言语。”易中海说完，背着手走了。
送走易中海，何雨柱关上门，看着手里的棒子面和桌上的小米，长长吐了口气。
这院里，真是步步惊心啊。
求助？根本求助不了。稍微露点好，招来的不是帮助，更多的是嫉妒、算计和敲打。
“哥…”雨水小声叫他，“咱们…是不是惹麻烦了？”
何雨柱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没事！能有什么麻烦？哥能搞定！”
他把小米小心地藏好，挥了挥拳头：“雨水，你看着，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咱！哥说的！”
雨水看着哥哥自信的样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终于又有了点笑模样。
何雨柱心里却更加坚定：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的，只能靠自己！靠那个神秘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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