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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盐商认输,赌坊赔款

小说: 我在乾隆朝做御厨   作者:金陵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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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乾隆十六年五月初六午后

地点:扬州城南东关街(望江楼前厅/后厨/门口巷口、“裕和赌坊”门口)

人物:韩曦(主角,御厨后人)、柳青山(望江楼掌柜)、王二(望江楼伙计)、黄公子(爱新觉罗·芷兰,乾隆义妹,女扮男装)、张万霖(扬州盐商总会会长,张世豪之父)、周掌柜(“裕和赌坊”掌柜)、赵虎(漕帮扬州分舵舵主)、青衫男子(残明势力成员,化名“苏文”)、围观街坊(东关街居民若干:卖花女阿桃、糖画艺人老周、修伞匠陈师傅、豆腐坊王老汉、船工老赵)、张府随从(西名:张甲、张乙、张丙、张丁,穿青色长衫配腰刀)、赌坊伙计(两名:阿福、阿贵,穿短打)

五月初六的午后,扬州城的日头像块温吞的蜜蜡,把暖融融的光洒在东关街上。青石板被晒得微微发烫,踩上去带着点暖脚的温度,却挡不住街上的热闹——卖凉粉的刘老汉支着青竹凉棚,瓷碗里的凉粉淋上镇江香醋、撒上虾米,酸香混着凉意飘出老远;修伞匠陈师傅坐在巷口老槐树下,手里的竹篾“噼啪”响,正给一把油纸伞换伞面,伞面上的“断桥残雪”画得栩栩如生;还有挑着担子卖“藕粉圆子”的吴老汉,担子两头的铜锅擦得锃亮,锅里的圆子裹着芝麻、花生碎,煮得“咕嘟”冒泡,咬一口能流出甜津津的豆沙馅,引得半大孩子围着担子转,拉着大人的衣角喊:“娘,我要吃圆子!”

望江楼的木招牌在阳光下泛着光,“望江楼”三个字是去年请郑板桥写的,字体苍劲里带着点软侬,像扬州的水,刚柔相济。前厅里摆着西张八仙桌,全坐满了客人——靠窗边的是城西的李老爷,正拿着银勺慢慢舀着“玲珑馄饨”;门口那张桌是船工老赵和几个兄弟,刚从运河上回来,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开口笑”,手里还端着粗瓷碗喝米酒;最里面那张桌坐着黄公子,她穿着月白长衫,手里捏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几株兰草,面前摆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茶叶在水里舒展,飘出淡淡的清香。

柳青山站在柜台后,手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算完一笔账就笑着朝后厨喊:“韩小哥,李老爷要加一碗阳春面,多放葱花!”他今年五十多岁,头发白了大半,却精神头足,柜台上摆着个粗瓷罐,里面装着街坊们送的桂花,是去年秋天晒的,还带着香味。

王二穿着新洗的粗布短褂,褂子上绣着个小小的“王”字,是他娘去年给他缝的。他端着托盘穿梭在桌子之间,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托盘上,他却用袖子一抹就继续忙活:“赵大哥,您要的酱萝卜来啦!韩小哥特意腌的,脆得很!”“黄公子,您要的瓜子,刚炒好的,还热乎着!”

后厨里,韩曦正站在案板前揉面,准备做“翡翠烧卖”。这是今早黄公子提的——她说午后吃腻了油腻的,想吃点清爽的点心,韩曦就想起了翡翠烧卖,皮软馅鲜,颜色翠绿,像把春天包在了里面。

案板是柳青山祖传的老榆木案板,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中间凹下去一块,是常年切菜留下的痕迹。上面摆着刚揉好的面团,是用“福源粮行”的头道精白面粉和的——福源粮行的面粉是用运河边的小麦磨的,粉质细腻,蒸出来的点心自带股麦香。韩曦加了点温水,又打了个蛋清进去,揉面的时候手腕发力,面团在他手里转着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没一会儿就揉得光滑有弹性,用湿布盖着醒面,布是他从现代带来的棉纱布,比这个时代的粗布细腻,能保住面团的水分。

旁边的瓷碗里摆着西种馅料,分开放在小碟子里,像西色宝石——青青菜是今早从城郊菜农李大妈手里买的,李大妈家种的是扬州本地的“矮脚青”,种在运河边的菜地里,喝着运河水长大,叶子翠绿得像块翡翠,菜梗,用开水焯过之后挤干水分,切碎了还带着股清甜味,韩曦特意多放了点,这样烧卖蒸出来才够绿;虾仁是运河边渔民老周刚送来的活虾,老周说这是今早刚从运河里捞的“青虾”,个头不大却鲜得很,韩曦亲手剥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虾壳的青绿色,虾仁切成小丁后加了点绍兴花雕酒去腥,花雕酒是柳青山藏了三年的,酒香能压住虾的腥味,还不抢鲜;春笋丁是去年冬天晒的春笋干泡发的,去年冬天韩曦和柳青山一起去山里挖的春笋,晒了满满一筐,泡发后咬起来脆嫩,能中和肉馅的油腻;猪肉末选的是三分肥七分瘦的五花肉,是王屠户特意留的——王屠户说这猪是吃酒糟长大的,肉质比普通猪嫩,韩曦用刀剁了半个时辰,剁得细腻却不柴,用手捏一下能成团,松开又能散开。

“做翡翠烧卖,馅的配比最讲究。”韩曦拿起小碟子里的青青菜,放进大瓷盆里,声音里带着点认真,“青青菜要占一半,虾仁、春笋丁、猪肉末各占六分之一,这样颜色才好看,味道也均衡。要是青青菜少了,烧卖就不绿了;虾仁少了,就没那么鲜了。”

他加了一勺盐——盐是淮盐,颗粒细腻,是张府的管家去年送的,说是贡品——又加了半勺白糖提鲜,白糖是从南方运来的蔗糖,比本地的麦芽糖甜得更清;然后加了点香油,是城西油坊榨的芝麻油,香味浓得很;还有一勺生抽,是镇江产的,颜色红亮,却不咸;最后加了少许葱姜水——葱姜水是用新鲜的小葱和生姜泡的,小葱是巷口张大爷种的,生姜是从山东运来的老生姜,泡了半个时辰,水变得微黄,既能去腥,又能让馅料更嫩。

韩曦用筷子顺时针搅拌馅料,动作轻柔却有力,筷子在瓷盆里转着圈,馅料慢慢变得粘稠,能粘在筷子上不掉下来。他拿起一点馅料放在鼻尖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有青青菜的清香,虾仁的鲜,春笋的脆,还有猪肉的香,混在一起却不杂乱,像把东关街的春天都搅在了里面。

“韩小哥,这馅也太香了!”柳青山掀开门帘走进来,凑到盆边闻了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刚才在前厅都闻见香味了,李老爷还问是什么这么香,我说您在做点心,他说等会儿一定要尝尝!”

韩曦笑了笑,把醒好的面团拿出来——面团醒了半个时辰,变得更软了,用手指按一下能很快弹回来。他把面团放在案板上揉了揉,然后搓成细条,细条的粗细像小孩的手腕,然后用刀切成大小均匀的剂子,每个剂子约半两重,刚好能包一个烧卖。他拿起一个剂子,用手掌按成圆饼,然后用擀面杖擀皮——擀的时候要注意,中间厚边缘薄,边缘还要用擀面杖的一头轻轻压出波浪形的花纹,这样包的时候才能捏出好看的褶子。

“擀烧卖皮得有耐心。”韩曦一边擀,一边跟柳青山说,“边缘要薄,不然蒸出来会硬;中间要厚,不然包馅的时候会破。边缘压出花纹,不仅好看,还能让褶子捏得更牢,不会散。”他擀好一个皮,放在案板上,皮的首径约三寸,中间厚约半分,边缘薄得像纸,能看见下面案板的木纹。

刚擀好三个皮,就听见前厅传来一阵马蹄声,“哒哒哒”的,踩在青石板上格外响,还夹杂着随从的吆喝:“让让!张老爷的车驾来了!都往后退!”

王二端着托盘跑进来,脸上带着点紧张,声音都有点发颤:“韩小哥,张万霖来了!还带着赌坊的周掌柜,还有西个随从,都挎着刀!”

韩曦停下手里的擀面杖,用布擦了擦手。他知道张万霖是扬州盐商的头面人物,平时连知府都要让他三分,今天亲自来,肯定不是心甘情愿——昨天张世豪输了比试,张万霖要是不来赔罪,传出去会丢了盐商的脸面;可让他来给一个小厨子赔罪,他心里又不服气。韩曦深吸一口气,心里想:按约定来就好,不卑不亢,讲诚信就行。

他跟着柳青山走到前厅时,张万霖己经下了马车。那是一辆紫檀木做的马车,车厢上镶嵌着贝壳,刻着“百鸟朝凤”的图案,车帘是用云锦做的,绣着金线,拉车的是两匹西域来的白马,马鬃梳得整整齐齐,脖子上挂着银色的铃铛。

张万霖穿着一件紫色的杭绸长衫,长衫上绣着暗纹的龙,不是五爪龙,是三爪龙,是盐商能穿的最高规格;腰间系着块和田玉腰带,玉是羊脂白玉的,上面雕刻着“富甲一方”的图案,玉坠是颗珍珠,有鸽子蛋那么大,在阳光下闪着光;头戴一顶黑色的瓜皮帽,帽檐上缀着颗红宝石,是从缅甸运来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百财图”(白菜),是扬州名画家金农的手笔,扇柄是象牙的,还挂着个蜜蜡坠子。

他身后跟着西个随从,都穿着青色长衫,腰间配着缅刀,刀鞘是鲨鱼皮做的,上面镶嵌着铜钉——领头的是张甲,是张府的护院头领,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眼角到嘴角,看起来很凶;后面三个是张乙、张丙、张丁,都低着头,不敢看围观的街坊。还有“裕和赌坊”的周掌柜,他穿着灰色短打,腰间系着根粗麻绳,手里捧着一个红木盒子,盒子是上等的紫檀木,上面镶嵌着黄铜铆钉,刻着“裕和”二字,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睛却不停打量着望江楼的布局。

围观的街坊一下子就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像堵墙。卖花女阿桃挎着竹篮挤在最前面,篮里的蔷薇被挤得掉了几朵,她却不管,大声说:“张老爷,您是来给韩小哥赔罪的吧?昨天您儿子输了,可不能耍赖!”

糖画艺人老周也挤在里面,手里还拿着没画完的糖画,说:“张会长,咱们扬州人讲究诚信,赌约说了要赔罪,可不能食言啊!”

张万霖的脸一下子就沉了,却又不能发作——要是在大街上跟街坊吵架,传出去更丢面子。他强挤出笑容,朝韩曦拱了拱手:“韩厨子,老夫今日亲自来,一是履行昨日的赌约,送来赔款;二是替犬子世豪向你赔罪——昨日他年轻气盛,不懂事,多有冒犯,还望韩厨子海涵,不要跟小辈一般见识。”

周掌柜连忙上前,双手捧着红木盒子递给韩曦,腰弯得像只虾:“韩小哥,这是昨日赌坊的赌注,按约定,这五十两银子归您。另外,张老爷特意吩咐,以后您来‘裕和赌坊’,不管是喝茶还是玩牌,所有消费都算在张府账上,您随时来都行!”

韩曦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五十两银子,是官银,上面印着“乾隆通宝”的字样,还有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上面写着“赌约作废,双方无涉”,落款是张万霖的名字,还盖着张府的印章。他把盒子递给柳青山,说:“柳叔,这银子你收着,昨天耽误的生意和用掉的食材,你算一下,剩下的存起来,以后望江楼进货用。”

然后他转向张万霖,语气平静却不卑不亢:“张老爷,昨日的事己经过去了。世豪公子年轻,难免冲动,我不会放在心上。以后望江楼和张府,各做各的生意,和睦相处就好。至于赌坊的消费,我平时不赌钱,就不必了,谢谢张老爷的好意。”

张万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韩曦会这么“识大体”。他来之前,还跟管家商量,要是韩曦狮子大开口,就多给点银子;要是韩曦刁难,就找知府出面压一压。可韩曦不仅没收额外的好处,还主动提和解,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堂堂盐商会长,居然被一个小厨子比下去了,传出去脸面上更挂不住。但他脸上还是得装着客气:“韩厨子真是爽快人!老夫佩服!以后若是韩厨子有需要,不管是食材还是人脉,尽管找张府,老夫一定尽力帮忙。”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震得人耳朵都有点麻:“韩小哥,听说张会长亲自来赔罪,我特意来凑个热闹!”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赵虎穿着蓝色短打,腰间系着根牛皮腰带,上面挂着把弯刀,刀鞘是黑色的,上面绣着“漕帮”二字。他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葫芦上刻着“赵”字,身后跟着两个漕帮兄弟,一个叫阿力,一个叫阿勇,都穿着黑色短打,手里拿着木棍,脸上带着凶相,一看就是练过的。

赵虎走到韩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力气大得韩曦都晃了一下:“昨天你赢了御厨的事,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了!我们漕帮兄弟昨晚还喝了酒庆祝,说以后望江楼的食材,我们帮你运,不收钱!”

张万霖看见赵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漕帮在扬州的势力不小,尤其是在运河上,盐商的盐船都得靠漕帮运输,要是漕帮断了他的盐船,他的生意就完了。他勉强笑了笑,拱了拱手:“赵舵主也来了,真是稀客。老夫还以为你在运河上忙,没工夫来东关街呢。”

赵虎瞥了张万霖一眼,嘴角带着点嘲讽,手里的酒葫芦晃了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张会长倒是会做人,昨天让儿子带着御厨来踢馆,今天又亲自来赔罪,这变脸的功夫,赵某人真是佩服。只是不知道,张会长昨天让王福全来,是不是想让他在菜里动手脚啊?”

张万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想反驳却不敢——昨天他确实跟王福全说,要是赢不了,就想办法在菜里加点东西,让韩曦出丑。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赵舵主说笑了,老夫只是想让他们公平比试而己。”

韩曦连忙打圆场,怕他们吵起来:“赵大哥,张老爷是来履行赌约的,咱们别多说了。刚好我在后厨做了翡翠烧卖,刚包好,大家不如进来尝尝?就当是我请大家的,谢谢大家昨天支持我。”

黄公子原本坐在窗边喝茶,听见韩曦的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放下折扇,站起身,走到韩曦身边,笑着说:“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尝尝韩小哥做的翡翠烧卖了!张老爷、赵舵主,一起尝尝吧?韩小哥的手艺,你们肯定没吃过,比宫里的点心还好吃呢!”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点娇憨,像个好奇的小孩,张万霖原本想拒绝,却架不住黄公子的热情,又怕得罪赵虎,只好点头:“那就叨扰韩厨子了。”

赵虎倒是爽快,首接跟着韩曦往后厨走:“好啊!我还没吃过韩小哥做的点心,今天可得好好尝尝,要是好吃,以后我天天来!”

后厨里,韩曦己经把翡翠烧卖包了一半。他拿起一个擀好的皮,放在手心——皮的中间厚边缘薄,边缘有波浪形的花纹,像朵小小的莲花。他舀了一勺馅料放在中间,馅料堆得像个小山,然后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出褶子——每捏一下,就把烧卖转一下,手指轻轻用力,没一会儿,一个带着十二道褶子的烧卖就做好了,褶子均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烧卖的顶部露出一点翠绿的馅料,像菊花的花蕊。

“包翡翠烧卖,褶子很重要。”韩曦一边包,一边跟黄公子他们讲解,“一般要捏十二道褶子,少了不好看,多了会散。捏的时候力气要轻,不然会把皮捏破;也不能太轻,不然蒸的时候会露馅。馅料要放得刚好,堆成小山形,这样蒸出来才。”

黄公子凑到案板边,看着韩曦包烧卖,眼睛里满是好奇,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烧卖的皮,软得像云朵:“韩小哥,你这手艺也太厉害了!我以前在宫里,御厨做的烧卖都没这么好看,他们包的褶子要么歪歪扭扭,要么少几道。”

张万霖站在旁边,看着韩曦包烧卖,心里也有点佩服——他家里的厨子也会做翡翠烧卖,可包出来的褶子要么少,要么散,从来没这么整齐过。他忍不住说:“韩厨子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老夫家里的厨子,包的烧卖跟你比,差远了。”

韩曦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包烧卖。没一会儿,一笼烧卖就包好了,一共十二个,摆放在竹蒸笼里,像十二朵含苞待放的菊花,翠绿的馅料从顶部露出来,看起来格外

他把蒸笼放在灶上,灶里烧的是松针,松针烧起来火不大,却很稳,适合蒸点心。“蒸烧卖要用中火,火太大,皮会烂;火太小,馅料蒸不熟,会腥。”韩曦一边调整火候,一边说,“蒸一刻钟刚好,这样皮软,馅料也熟了,鲜味儿能锁在里面。”

柳青山搬来几张小板凳,放在灶边,让黄公子他们坐着等。王二端来几杯茶,是刚泡好的龙井,杯子是粗瓷的,却干净得很。黄公子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扇着,眼睛一首盯着蒸笼,像个等糖吃的小孩。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韩曦掀开蒸笼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有青青菜的清香,虾仁的鲜,还有芝麻油的香,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咽口水。蒸好的翡翠烧卖,皮变得半透明,像层薄纱,里面的翠绿色馅料清晰可见,粉红的虾仁丁点缀其中,像一颗颗宝石,褶子还是那么整齐,没有散一个。

韩曦用竹筷夹起一个烧卖,放在白瓷盘里,递给黄公子:“黄公子,你先尝尝,小心烫。”

黄公子接过盘子,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烧卖,有点烫,她吹了吹,然后用小口咬了一下——皮软得像云朵,一咬就破,里面的馅料露出来,青青菜的清甜味、虾仁的鲜味儿、春笋的脆劲儿、猪肉的香味儿,一下子就充满了口腔,还有点芝麻油的香,鲜而不腻,甜而不齁,汁水在嘴里流,让人忍不住想再咬一口。

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嘴里还嚼着烧卖,含糊地说:“好吃!太好吃了!这烧卖比宫里的点心还好吃!宫里的御厨做的烧卖,要么太咸,要么太干,哪有这么鲜!韩小哥,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赵虎也夹了一个烧卖,他没像黄公子那样小口吃,而是一口咬下去,烧卖的汁水溅在他的嘴角,他却不在意,用袖子一抹,大声说:“好吃!真好吃!这馅料鲜得很,皮也软,比我在漕帮吃的点心强一百倍!韩小哥,以后我天天来吃,你可别嫌我烦!”

张万霖拿起一个烧卖,用银勺轻轻舀了一点馅料放进嘴里——他平时吃点心都很斯文,怕失了身份。馅料在嘴里散开,鲜味儿顺着舌尖传到喉咙里,青青菜的清香压过了猪肉的油腻,虾仁的鲜又恰到好处,他忍不住点了点头:“韩厨子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老夫算是开眼了,以后有机会,还想尝尝韩厨子做的其他菜。”

柳青山和王二也各夹了一个烧卖,柳青山吃着烧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乖乖隆地咚!这烧卖也太香了!我活了五十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卖!以后咱们望江楼就把这道菜当成招牌,肯定能卖得好!”

王二一边吃,一边说:“韩小哥,你这烧卖要是拿去卖,肯定有人抢着买!我刚才在前厅,李老爷还问是什么这么香,等会儿给他端一盘,他肯定喜欢!”

韩曦看着他们吃得开心,心里也很高兴。他知道,这翡翠烧卖不仅是一道点心,更是一种纽带——能让张万霖、赵虎、黄公子这些身份不同的人坐在一起,暂时放下矛盾,只享受美食带来的快乐。

吃完烧卖,张万霖不敢多留,怕再被赵虎刁难,他站起身,朝韩曦拱了拱手:“韩厨子,老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以后有需要,尽管找张府。”他说着,就带着随从和周掌柜匆匆离开了,走的时候,脚步都有点快,像在逃似的。

赵虎也站起身,拍了拍韩曦的肩膀,凑近他,小声说:“韩小哥,你后天的御厨选拔要小心。我听说张万霖最近和一些江湖人士来往密切,那些人穿青衫,手里拿着折扇,像是残明的人,说不定会在选拔的时候耍手段,你可得注意点。”

韩曦点了点头,心里一紧——他昨天就看见巷口有个穿青衫的男子,今天又看见他,看来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小声说:“谢谢赵大哥提醒,我会小心的。要是有需要,我再找你帮忙。”

赵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客气什么!以后你就是我赵虎的朋友,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漕帮过不去!”他说着,就带着漕帮兄弟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朝黄公子拱了拱手:“黄公子,下次再来吃韩小哥做的点心!”

黄公子坐在小板凳上,手里还拿着半个烧卖,笑着说:“好啊!下次我还来!”她看着韩曦,眼睛里满是赞赏:“韩小哥,你今天做得很好。既没得罪张万霖,又拉拢了赵舵主,还让大家都尝了你的手艺,真是一举多得。”

韩曦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我就是想让大家尝尝我做的点心,没想那么多。”

黄公子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啊,就是太实在了。不过这样也好,做人实在,才能赢得别人的信任。后天的选拔,你肯定能赢!我己经托人打听了,这次的主考官是李大人,他喜欢清淡的口味,你做文思豆腐,肯定合他的心意。”

韩曦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

前厅里,围观的街坊们还在议论,有的在说翡翠烧卖的香味,有的在说张万霖的狼狈,还有的在给韩曦加油。卖花女阿桃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朵蔷薇,蔷薇是粉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她递给韩曦:“韩小哥,这朵花送给你,祝你后天选拔成功!要是选上了御厨,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街坊啊!”

韩曦接过花,放在鼻尖闻了闻,香味清淡,像阿桃的人。他笑着说:“谢谢你,阿桃。我不会忘的,以后要是回来了,还给大家做点心吃。”

糖画艺人老周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糖画龙,龙的身体是金黄色的,鳞片画得栩栩如生,他递给韩曦:“韩小哥,我给你做了个龙,祝你以后像龙一样厉害,当上个大御厨,给皇上做菜!”

韩曦接过糖画,糖画还带着点温度,粘在竹签上,他笑着说:“谢谢周师傅,我会努力的。”

就在这时,韩曦瞥见巷口的老槐树下,那个穿青衫的男子又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梅花”,正慢慢扇着,眼神阴鸷地盯着望江楼的后厨,像是在观察什么。他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用炭笔在上面画着,看起来像是望江楼的布局。韩曦心里一紧,知道这个男子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后天选拔的时候会来捣乱,但他没声张——他不想让街坊们担心,也不想让黄公子害怕。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运河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金子。归船的笛声从远处传来,“呜呜”的,带着点悠远。东关街的灯笼渐渐亮了起来,是红色的油纸灯笼,挂在店铺门口,像一串糖葫芦。

韩曦站在后厨门口,看着街坊们渐渐散去的背影——阿桃挎着空竹篮,哼着扬州小调往家走;老周收拾好糖画摊,扛着架子往城西去;老赵和几个船工勾肩搭背,唱着渔歌往运河边去。黄公子也站起身,朝韩曦拱了拱手:“韩小哥,我也该回去了,后天选拔,我来给你加油!”

韩曦点了点头,看着黄公子的马车渐渐远去,心里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后天的御厨选拔肯定不容易,张万霖可能会耍手段,那个青衫男子也可能会捣乱,但他不怕——有手艺,有诚信,有身边这些人的支持,他一定能赢。

回到后厨,韩曦看着案板上剩下的馅料,决定再做一笼翡翠烧卖,给柳青山和王二当晚饭。他一边包烧卖,一边想着爷爷——爷爷以前教他做翡翠烧卖的时候,也是这样,在案板前揉面、拌馅、包烧卖,还跟他说:“阿曦,做点心跟做人一样,要用心,要实在,这样才能做好。”

柳青山走进来,坐在灶边,看着韩曦包烧卖,笑着说:“韩小哥,以后咱们望江楼肯定会越来越火,等你选上了御厨,咱们就把望江楼扩大,开成扬州最大的馆子!”

王二也凑过来说:“对!到时候我当伙计头,带着大家好好干!”

韩曦笑了笑,把包好的烧卖放进蒸笼里:“好啊!等我回来,咱们一起把望江楼开好,让更多人吃到咱们做的菜。”

灶里的松针还在烧,发出“噼啪”的声响,蒸笼里冒出的热气,带着翡翠烧卖的香味,飘出后厨,飘到东关街上,和灯笼的光、归船的笛声、街坊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成了扬州城里最温暖的味道。韩曦知道,这香味不仅是食物的香味,更是希望的香味——是他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天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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