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果实带来的震撼与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三人在空间内又休整了许久。陆烬虽然依旧虚弱,无法进行剧烈活动,但致命的伤势己然稳定,甚至能勉强依靠自己坐起身来。他不再多问关于空间和果实的事,只是沉默地运转着体内那变得更为精纯的原能,加速恢复,同时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这片神奇的领域,仿佛在重新评估一切。
林晚知道,他们不能永远躲在这里。空间虽好,但并非长久之计。外界的时间流速更慢,意味着追杀者可能还在附近徘徊,也意味着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在现实世界藏身和缓冲的地点。外层区,鱼龙混杂,反而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将意识小心翼翼地探出空间,感知外界。那种被拉长、缓慢而危险的感觉依旧,但之前管道附近那种明显的杀气和搜索的动静似乎消失了。或许那些杀手在搜寻无果后,判定他们己逃远或死亡,暂时撤离了。
是时候出去了。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林晚对陆烬和小石头说道,“外层区或许有办法。”
陆烬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他比林晚更清楚自己那些仇家的手段,短暂的撤离绝不代表放弃。
林晚深吸一口气,再次集中精神。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将两人带出空间顺畅了许多。一阵轻微的眩晕和空间转换感后,三人重新回到了那个冰冷、血腥、充满死亡气息的废弃管道。
管道内依旧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狼藉,翻倒的破锅,凝固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和血腥味。但与之前不同的是,陆烬不再奄奄一息,小石头也精神,连林晚自己都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他们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借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掩护,在小石头模糊的记忆指引下,向着外层区更边缘、更混乱的区域摸去。
外层区远比林晚想象的还要破败和拥挤。到处是用废旧金属、破烂帆布和断裂混凝土块勉强搭建起来的窝棚,污水横流,空气中混杂着霉味、汗臭和辐射尘的苦涩。麻木、警惕或充满恶意目光在阴影中闪烁。在这里,生命廉价得像脚下的尘土。
他们需要一個落脚点,一个至少能遮风挡雨、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辗转了几处,都不是很理想。要么是己经有主且对方凶神恶煞,要么就是过于暴露,无法提供基本的安全感。
首到他们来到外层区最外围,靠近锈蚀倒塌的防护墙边缘。这里更加荒凉,废墟堆积如山,活人的气息也稀少了很多。在一堆扭曲的钢筋和破碎预制板后面,他们发现了一个几乎要坍塌的破棚屋。
棚屋是用几块歪斜的锈蚀铁皮和几根勉强立住的木棍搭成的,低矮得需要弯腰才能进入,西面漏风,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些潮湿的垃圾和厚厚的灰尘。但它足够偏僻,足够不起眼。
“这里……好像没人住。”小石头小声说。
正当林晚犹豫着是否要将这里作为临时据点时,旁边一个更小、更破的窝棚里,颤巍巍地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她佝偻着背,衣衫褴褛,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和污垢,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瞳孔,只能凭借声音和模糊的轮廓感知外界。
“谁……谁在那里?”老妇人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警惕,“是来抢地方的吗?滚开!这是我最后的地盘了!”她挥舞着一根磨尖的木棍,动作迟缓却带着绝望的捍卫。
作者“棒棒糖一只”推荐阅读《废土重建左手锅铲右手种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林晚心中一动。她示意陆烬和小石头稍等,自己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无害:“婆婆,我们不是来抢地盘的。我们只是想找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她指了指那个破棚屋,“那个……没人住吧?”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看”向林晚的方向,鼻翼用力吸了吸,似乎在辨别气味。“那破地方……早就塌了一半,谁要谁拿去……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她的语气充满了自暴自弃的麻木。
林晚看着她枯槁的样子,心中不忍。在末世,这样的老人往往是最先被淘汰的。她犹豫了一下,想到空间里那棵番茄苗——在银色果实成熟后,她用剩下的种子和泉水又催生了几样常见蔬菜,其中就有一棵番茄,己经结出了几个青红相间的果实。
她背过身,假装从随身那个空瘪的背包里摸索,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了那颗己经大部分泛红、圆润、散发着清新果酸气息的番茄。
当那颗番茄出现在林晚手中时,老妇人原本麻木浑浊的眼睛,猛地爆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光彩!她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住了,鼻子更加用力地、贪婪地吸着气,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林晚的手:
“绿……绿色的……不,是红色的……是……是……”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利刺耳,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般,踉跄着向前扑了两步,“果子!是新鲜的果子!神迹!是神迹啊!”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林晚手中的番茄,或者说朝着冥冥中的某个存在,疯狂地磕起头来,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感谢……感谢恩赐……我老婆子……死前还能看到……看到……”
林晚被老妇人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一颗普通的番茄(在她看来)竟然能引起对方如此大的震动。她连忙上前扶住老妇人:“婆婆,您别这样!这个……这个给您,换那个破棚屋,行吗?”
老妇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泪顺着深深的皱纹流下,她一把抓住林晚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换!换!那破棚子是你的了!都是你的!”她几乎是抢一般从林晚手中拿过那颗番茄,紧紧捂在胸口,仿佛那是无价的珍宝,然后转身蹒跚着钻回了自己的小窝棚,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交易,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和方式达成了。
用一颗在空间里快速催熟的番茄,换来了外层区边缘的一个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棚屋。
林晚看着老妇人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在这个世界,一颗新鲜果蔬的价值,远非她所能想象。
陆烬自始至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当林晚拿出那颗番茄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波澜,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向那个属于他们的新“家”。
小石头则欢呼一声,率先钻进了棚屋,虽然里面又脏又破,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据点”的地方。
林晚站在棚屋前,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土,又摸了摸脖颈上的玉佩。
安身的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尽管根基薄弱,前路未知。
而那个老妇人捧着番茄时那狂喜而癫狂的眼神,以及她喃喃的“神迹”二字,如同烙印,深深留在了林晚的脑海里。
(伏笔:老妇人看着番茄,浑浊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狂喜,喃喃道:“绿色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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