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过咖啡馆的落地窗，将木质桌面上的冰美式映出一层琥珀色的光晕。苏晚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指节无意识地敲着屏幕——黑屏前最后一秒跳出来的“电量不足5%”提示，像根小刺扎在她心头，让她连面前的提拉米苏都失了大半胃口。
她盯着桌角那个印着卡通猫咪的白色充电宝，眉头越皱越紧。这玩意儿是上周处理完“麦霸鬼”后，顾衍在便利店随手给她买的，当时她还嫌图案幼稚，此刻却觉得它像个奄奄一息的法器，正等着人喂点“灵气”续命。
“怎么了？脸皱得像被猫抓过的纸团。”顾衍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刚接完一个关于城郊古墓异动的电话，放下手机就看见苏晚对着充电宝“施法”似的眼神。
苏晚没抬头，指尖戳了戳充电宝的外壳，语气很是认真：“你看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灵气耗尽了？早上我用它给手机充过一次，现在完全没动静，跟上次遇到的‘饿死鬼’似的，得喂点聚灵咒才行。”
顾衍刚喝进去的一口拿铁差点喷出来，他放下杯子，指腹擦了擦唇角的奶泡：“那是充电宝，需要插电，不是需要念咒的法器。”
“你不懂。”苏晚摆摆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昨天整理符箓时剩下的，上面还沾着点KTV的果盘残渣。她把充电宝摆在符纸中央，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顾衍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看她。阳光落在她柔软的发顶，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认真念咒的模样像个偷学法术的小孩，让人不忍心打断。他原本想再提醒一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正上次她把“放大符”贴错成“静音符”也没出太大事，这次顶多就是没效果，权当看个热闹。
可下一秒，意外就发生了。
苏晚念到“三界内外，惟道独尊”时，指尖的符纸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紧接着，那个白色的充电宝“嗡”地一声震动起来，外壳迅速发烫，连带着桌面上的冰美式都泛起了细密的涟漪。
“有反应了！”苏晚眼睛一亮，念咒的语速更快了，“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炸开。
充电宝突然鼓了起来，像是被吹满气的气球，下一秒就炸开了一道裂缝，黑色的浓烟裹着火星子冒出来，瞬间弥漫了整个桌面。苏晚下意识地往后躲，头发却被火星子燎到，一股焦糊味瞬间钻进鼻腔。
“咳咳……什么东西这么呛？”她捂着鼻子咳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刘海，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温热——低头看向桌面的玻璃反光，才发现自己的齐刘海被燎得卷了起来，发梢还沾着黑色的焦屑，活像被烤糊的方便面。
顾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绕到苏晚身边，伸手挥开空气中的浓烟，目光落在她炸黑的刘海上，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给充电宝‘超度’，还是给它‘送终’？”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苏晚瞪了他一眼，可看着玻璃反光里自己狼狈的模样，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桌上的充电宝己经变成了一块焦黑的残骸，外壳裂开好几道缝，里面的线路板露出来，还冒着微弱的青烟，旁边的冰美式里飘着几片黑色的塑料碎片，彻底没法喝了。
顾衍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递到她面前，指尖还带着刚从空调房里拿出来的凉意：“先擦擦脸，烟灰都沾到你脸颊上了。”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背包侧面的口袋，“下次首接说‘没电了’，我有充电宝，还是满电的，比你的‘聚灵咒’靠谱。”
苏晚接过湿巾，用力擦了擦脸颊上的烟灰，又对着反光小心翼翼地擦拭刘海的焦屑，语气有些不服气：“谁知道它这么不禁咒？上次我给桃木剑念聚灵咒，它还亮了好一会儿呢。”
“桃木剑是法器，充电宝是电子产品，两者能一样吗？”顾衍弯腰，把桌上焦黑的充电宝残骸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又将撒了一地的塑料碎片收拾干净，“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下次可能就得给手机念‘招魂咒’了。”
苏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顾衍手里接过他递来的充电宝——黑色的外壳，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看起来就很结实。她插上数据线，连接手机，屏幕瞬间亮了起来，显示“正在充电”，电量条一点点往上跳，比任何咒语都管用。
“哼，算你厉害。”她撇了撇嘴，却还是把顾衍的充电宝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像是怕它跑了似的。
咖啡馆里的其他客人被刚才的爆炸声吸引，纷纷侧目。服务员端着新的咖啡走过来，看到桌上的狼藉，又看了看苏晚炸黑的刘海，眼神里满是疑惑，却还是很礼貌地问：“请问需要重新给您换一杯咖啡吗？”
“不用了，谢谢。”顾衍笑着摇头，指了指苏晚面前的空盘子，“再给我们来一份提拉米苏，要多加点奶油。”
服务员点头离开后，苏晚才小声问：“你怎么还点甜品？刚才的爆炸没影响到你胃口吗？”
“影响不大，就是觉得你刚才炸刘海的样子，需要一份甜品安慰一下。”顾衍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还在冒烟的刘海末梢，“不过你这刘海，恐怕得去理发店修一修了，不然出门别人还以为你刚从火灾现场出来。”
苏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刘海，确实觉得有些扎手，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听你的，不瞎念咒了。”
两人正说着话，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警局的张警官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张警官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苏晚啊，你们现在在哪儿？城郊的废弃工厂里发现了异常，有几个流浪汉说看到里面有绿光，还听见奇怪的声音，你们能不能过来看看？”
苏晚看了一眼顾衍，见他点头，便对着电话说：“我们马上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两人迅速收拾好东西，顾衍把自己的充电宝拔下来，递给苏晚：“拿着，路上给手机充电，别到了地方又说手机没电，没法联系。”
苏晚接过充电宝，揣进帆布包里，又摸了摸自己炸黑的刘海，忍不住笑了：“知道了，这次肯定不用聚灵咒了。”
两人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只是苏晚的刘海多了几分“个性”。顾衍开着车，苏晚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道，手里把玩着那个黑色的充电宝，心里想着：下次再遇到需要“续命”的东西，还是先问问顾衍比较好，免得又把自己的刘海炸了。
车子很快驶离市区，朝着城郊的废弃工厂开去。远处的工厂烟囱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看起来有些阴森。苏晚收起玩笑的心思，从帆布包里掏出桃木剑，检查了一下符箓，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顾衍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别紧张，说不定只是几只调皮的小鬼，不需要你用聚灵咒。”
“谁紧张了！”苏晚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把桃木剑握得更紧了，“这次我肯定不会再犯傻了，你就放心吧。”
车子渐渐靠近废弃工厂，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冷了起来。苏晚看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里想着：不管里面是什么，这次一定要好好处理，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把自己的刘海炸了，不然下次顾衍肯定会笑她更久。
顾衍停下车，熄灭引擎，转头对苏晚说：“准备好了吗？我们进去看看。”
苏晚点点头，推开车门，跟着顾衍朝着废弃工厂走去。夜色渐浓，工厂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苏晚握紧桃木剑，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刚才在咖啡馆的闹剧——下次再也不敢给充电宝念咒了，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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