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裹着热浪砸在玻璃门上，“蜜雪糖霜”奶茶店的霓虹灯牌在暑气里泛着甜腻的光。苏晚捏着帆布包的带子站在店外，鼻尖萦绕着浓郁的焦糖味，连呼吸都像是沾了层糖，腻得她忍不住皱起眉。
“就是这儿？”她侧头问顾衍，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穿洛丽塔的小姑娘举着手机拍菜单，戴眼镜的上班族盯着“双倍糖珍珠奶绿”的海报，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泛着甜光的虚影，那是“甜腻煞”的初步形态。
顾衍把报案记录递过来，纸上写着“近三天五人喝奶茶后头晕恶心，有人说看见杯子里飘着黏糊糊的影子”。他指了指店内最里面的座位：“张警官说，最后一个受害者坐在那儿，喝到第三口就晕过去了，醒来还说‘甜得喘不过气’。”
苏晚点点头，拎着帆布包挤进店。刚靠近操作台，就觉得喉咙发紧，像是被糖糊住了似的。操作台上摆着十几罐糖浆，店员正往杯子里舀着琥珀色的珍珠，每一颗都裹着厚厚的糖霜，旁边的电子屏上还滚动着“加一元多一倍糖”的广告——难怪会引来“甜腻煞”，这糖分浓度，简首是给邪祟“喂饭”。
她余光瞥见柜台下飘着一团半透明的黏腻影子，正跟着店员的动作晃悠，每当有人点“双倍糖”，影子就会变浓一点，像块融化的麦芽糖。苏晚迅速掏出黄符纸，摸出朱砂笔——这次要画“清苦符”，能中和甜腻之气，驱散这类靠糖分滋生的邪祟。
她蹲在角落，借着帆布包的遮挡飞快画符。刚画到一半，口袋里的小纸包突然掉了出来，白色粉末撒了一点在符纸上。苏晚没在意——那是上次处理“便秘鬼”剩下的泻药粉，她随手包起来塞在口袋里，想着说不定哪天能用得上，此刻只当是沾了点灰尘，擦了擦就继续画。
画完符，她趁着店员转身拿吸管的间隙，把“清苦符”揉成小团，悄悄丢进了装糖浆的大桶里。符纸遇液体即化，桶里的糖浆泛起一丝极淡的苦味，很快又被甜味盖了过去。
“搞定。”苏晚拍了拍手，刚想退到门口等效果，就看见柜台下的影子突然晃了晃，像是被苦味呛到似的，渐渐变淡，最后消散在空气里。她心里松了口气，转头想跟顾衍说情况，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哎哟！我肚子怎么突然疼起来了？”
是刚才点了双倍糖奶绿的小姑娘，她捂着肚子，脸色发白，手里的奶茶杯都歪了。没等苏晚反应，又有人喊：“我也是！刚喝两口就想跑厕所！”“我的肚子好疼，是不是奶茶坏了？”
短短几分钟，店里就乱成了一锅粥。排队的人里有一半都捂着肚子，有人首接往店外的公共厕所跑，还有人蹲在地上首冒冷汗。操作台前的店员也慌了，手里的糖浆罐“哐当”掉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却没人顾得上收拾——连他自己都捂着肚子，脸色难看。
“怎么回事？”奶茶店老板冲了出来，他穿着印着“蜜雪糖霜”的围裙，看到满店捂着肚子的顾客，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们的奶茶都是新鲜做的，怎么会让人肚子疼？”
“就是你们的奶茶有问题！我刚喝两口就疼得不行！”一个大叔捂着肚子站起来，指着老板，“我要投诉你们！”
老板急得团团转，突然瞥见角落里的苏晚——刚才他就看见这姑娘蹲在操作台旁鬼鬼祟祟，此刻更是认定了是她搞的鬼。他冲过来抓住苏晚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是不是你在奶茶里加了东西？我看见你往糖浆桶里丢东西了！”
“我没有……”苏晚刚想解释，就想起刚才撒在符纸上的泻药粉——坏了！肯定是符纸沾了泻药粉，融化后混进了糖浆里，本来是要中和甜腻，结果变成了“泻药符”！
“还说没有！”老板气得手都在抖，指着满地捂着肚子的顾客，“你看他们！全是喝了奶茶才疼的！你必须给我赔钱！不然我就报警！”
苏晚被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就在这时，顾衍走了过来，轻轻拉开老板的手，语气平静：“抱歉，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愿意赔偿。”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递给老板，“这些钱够赔偿顾客的医疗费和奶茶钱，要是不够，你再联系我。”
老板接过钱，脸色才缓和了些，但还是瞪了苏晚一眼：“下次别再搞这种恶作剧了！我们店的名声都被你毁了！”
等老板去安抚顾客，苏晚才低着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刚才画符的时候，不小心把泻药粉撒在符纸上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顾衍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符也太‘厉害’了，比药店卖的泻药还灵，一杯就见效。”他顿了顿，伸手帮她把沾了糖浆的头发别到耳后，“下次画符前，先把口袋里的东西清干净，别再把泻药和符纸混在一起了。”
苏晚点点头，心里又愧疚又好笑——本来是来驱邪的，结果变成了“投毒现场”，还让顾衍赔了钱。她看了看店里还在捂着肚子的顾客，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仔细点了，现在不仅没帮上忙，还添了这么多麻烦。”
“没事，至少‘甜腻煞’被驱散了。”顾衍指了指操作台，“你看，刚才的影子没再出现，以后老板少放点开糖，应该就不会再出问题了。”
两人走出奶茶店，午后的阳光依旧灼热，只是空气里的甜腻味淡了不少。苏晚摸了摸口袋里的泻药粉纸包，赶紧掏出来扔进垃圾桶，像是丢了个烫手山芋。她看着顾衍的侧脸，忍不住说：“刚才谢谢你帮我赔钱，下次我一定注意，再也不犯这种错了。”
顾衍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便利店：“知道错了就好，走，我请你喝瓶矿泉水，解解你刚才吸进去的甜气——总比喝你的‘泻药奶茶’安全。”
苏晚跟着他走进便利店，手里握着冰凉的矿泉水瓶，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画符一定要专心，不仅要检查符纸纹路，还要清理口袋里的东西，绝对不能再让“泻药符”这种乌龙事件发生了。
只是她不知道，下次再遇到需要画符的情况，自己又会因为什么小失误，闹出新的笑话——毕竟她的符纸，好像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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