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把小区广场染成橘红色，苏晚蹲在花坛边，指尖蘸着朱砂在黄符纸上飞快勾勒。帆布包里的桃木剑露着个剑柄，和旁边大妈们的广场舞扇子、折叠凳挤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就是这儿了。”她盯着广场中央那片空地，昨天张警官说有居民投诉，每晚九点后总听见空地上有“踩拍子”的声音，却看不到人——不用想，肯定是滞留的“广场舞灵”在作祟，这灵体生前爱跳广场舞，死后执念不散，总缠着活人抢地盘。
苏晚要画的是“驱扰符”，能温和驱散这类无恶意的灵体，还不影响大妈们正常跳舞。她刚把最后一道符纹描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音乐——《最炫民族风》的前奏炸响，震得她手一抖，朱砂滴在符纸上，晕开个小红点。
“哎哟！小姑娘你蹲这儿干啥呢？挡着我们跳舞的道儿了！”一个穿碎花衬衫的大妈举着粉色扇子走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拎着音箱的同伴，个个精神矍铄。为首的李大妈盯着地上的符纸，眉头皱成一团，“你这画的啥呀？红一道黑一道的，别是搞封建迷信吧？”
苏晚赶紧把符纸收起来，解释道：“阿姨，我是来处理……这边的异常情况，马上就好，不耽误你们跳舞。”
“啥异常情况？我们在这儿跳了三年广场舞，啥情况没有！”李大妈叉着腰，音箱里的音乐又调大了两格，“你赶紧让让，我们要开跳了，迟到一分钟都少练一套动作！”
苏晚没办法，只能往后退了退，选了个角落开始摆符。她把三张“驱扰符”分别贴在广场的三个角落，想形成个小结界，等灵体被驱散就收走。可刚念了两句咒语，李大妈那边的音乐突然换成了《小苹果》，节奏更快，音量也更响，咒语的声音首接被盖了过去。
“这灵体听不见咒语啊！”苏晚急了，掏出“放大符”——这符能增强咒语效力，她想着把符力放大，总能盖过音乐声。她把“放大符”贴在“驱扰符”上，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念咒：“天地清宁，邪祟退散……”
可下一秒，奇怪的事发生了。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靠近的“广场舞灵”——那道模糊的粉色影子，突然像是被音乐和咒语的混合能量刺激到，猛地飘到大妈们的队伍后面，跟着节拍跳了起来。更离谱的是，李大妈她们像是被注入了活力，原本整齐的动作突然变得更有劲儿，扇子挥得又快又稳，脚步也踩得更准，连平时总跟不上拍的张阿姨，都能完美卡点。
“哎哟！今天怎么这么得劲啊！”李大妈笑着喊，“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再跳两小时都不累！”
苏晚懵了，她盯着符纸——坏了！“放大符”不仅放大了咒语，还意外放大了灵体的“舞蹈能量”，把大妈们的状态也给提上去了！她刚想撕符，李大妈突然朝她招手：“小姑娘！你站那儿干啥呢？快来一起跳啊！”
“就是就是！看你刚才蹲那儿的姿势，身手肯定好，适合领舞！”旁边的王大妈也凑过来，不由分说就把手里的备用扇子塞给苏晚，还拉着她往队伍里拽。
苏晚挣扎着：“阿姨我不会跳……”
“不会没关系！跟着我们学，三步一扭，五步一摆，简单得很！”李大妈把她推到队伍前排，音乐正好切到《酒醉的蝴蝶》，节奏舒缓又洗脑。苏晚被周围的大妈们围着，只能僵硬地跟着挥扇子，动作别扭得像个提线木偶。
就在这时，她瞥见广场入口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顾衍拎着刚买的水果，正靠在路灯下，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憋笑。看到苏晚看过来，他还朝她挥了挥手，眼神里满是调侃。
“顾衍！你还笑！”苏晚又气又急，想跑过去，却被李大妈按住肩膀：“小姑娘别走神啊！这拍子要踩准，你看我……”说着就带着她扭了个圈。
苏晚只能跟着跳，渐渐发现周围的“广场舞灵”影子越来越淡——原来灵体跟着跳够了，执念慢慢散了。她心里松了口气，也就不再挣扎，跟着大妈们的节奏挥着扇子，虽然动作还是很生涩，却也没那么别扭了。
一曲终了，大妈们围着苏晚夸个不停。李大妈拍着她的肩膀：“小姑娘学得真快！以后每晚都来啊，我们教你跳新动作！”
苏晚刚想拒绝，顾衍走了过来，强忍着笑意说：“阿姨们，她今晚还有事，下次再跟你们学。”说着就把苏晚从人群里拉出来，朝大妈们挥了挥手，快步离开。
走到小区门口，顾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还学着苏晚刚才的动作挥了挥手：“领舞老师，刚才那圈扭得不错啊，比你的咒语管用多了。”
“还说！”苏晚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谁知道‘放大符’会变成‘活力符’，还把大妈们的状态给提上去了。”
顾衍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递给她：“不过也算解决了问题，灵体散了，大妈们还挺开心。下次再处理这种事，不如首接跟大妈们商量，说不定比画符管用。”
苏晚剥开橘子，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知道了，下次不瞎用‘放大符’了。”她看着远处广场上又响起音乐，大妈们的笑声传过来，心里突然觉得，这样的“斗法”，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晚风拂过，带着橘子的清香，两人并肩往家走。苏晚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符纸，暗暗决定：以后处理灵体，得多想想变通的办法，毕竟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靠咒语解决——有时候，一场热闹的广场舞，反而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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