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如同移动山峦般的恐怖凶物,终于被李维以绝对力量彻底压服,匍匐在地,再无半分野性躁动。
它们浑浊的兽瞳之中,只剩下对林昭深深的敬畏与绝对服从。
视其为主,不敢有二心!
林昭亲自挑选了几名胆大心细、处事沉稳的亲兵,专门负责照料这“山岳二将”的日常起居、饮食吞吐。
那头玄冰凝结躯体、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巨猿王,被林昭命名为“山君”!
而那身披厚重长毛如同古老铠甲、气势磅礴的猛犸巨象,则得名“镇岳”!
“山岳二将”的凶名,自此在这片血腥江湖中敲定,煞气隐隐,令人侧目。
在顶级血食和珍贵灵药的持续供养下,凶性稍敛的山君,心思最先活络起来。
它那简单暴戾的兽心暗自盘算:跟着眼前这人,比起在苦寒林莽中茹毛饮血、朝不保夕的日子,简直强过百倍!血肉精气充沛的吃食,日日管够,何等快意!
镇岳更是沉溺于这前所未有的饱足之中,乐不思蜀,早已将过去的艰苦抛诸脑后。
想往昔,忍饥挨饿是常态,朝不保夕的日子,逼得这等凶物几乎都要生出狡诈心窍,学会了坑蒙抢夺的勾当。
如今?饭来张口,精纯气血滚滚入腹,浑身筋肉暖胀,唯有快意!
这一日,就在山君舒展筋骨,凶眸半阖,享受饱食后的慵懒之际。
林昭漠然下令,命人抬来一口丈许阔口的特制青铜大盆。
寒光一闪!一柄特制的锋利长针,精准无比地刺入山君臂膀血脉深处!
嗤——!
暗红近黑、粘稠如汞的凶兽精血,带着刺骨寒气喷涌而出,瞬间灌满了半盆!
浓烈血腥气混杂着冰霜气息,顿时在兽栏区域弥漫开来。
这一盆凶兽精血,足以配制一旬份量的秘药,用以持续催动《玄冰功》的高速运转。
以山君近乎金刚不坏的强横体魄,辅以林昭秘藏的丹药滋补,只需休养七日,便可再次取血。
此举对其本源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无伤根本。
“终于成了。”林昭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精芒,心头的重压稍去。《玄冰功》这苦寒关隘,终是被他凭借此法,凿开了一道缝隙!
如今,唯剩《血鲲功》那吞噬精元的无底深壑,依旧横亘在前路。
折返栖霞山庄后,林昭当即宣布闭入深院,谢绝一切打扰。
院内寒气弥漫,霜结四壁,他潜心研磨《玄冰功》奥义,心无旁骛。
同时,山庄蓄养的精锐力量尽数化作数股暗流,分赴镇北府及周边各州府县镇,大肆搜罗、高价强购那些蕴含古老寒煞的玄龟遗卵,用以熬炼修炼所需的“玄龟秘药”。
往后的岁月里,《玄蛟功》霸道刚猛,《夔山劲》浑厚沉凝,《玄冰功》酷烈阴寒,这三门功法便是林昭日夜錾刻打磨、用以锤炼自身的三柄重锤!
至于那些看似粗陋的下乘外功,林昭搜集的手也未曾停下。他便如同巡狩的饿狼,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化为资粮的残渣碎肉。欲将核心功法推至那传说中的“传奇”之境,便少不了这浩瀚如烟海、充当柴薪燃料的根基武学作为支撑!
回到林家堡后不久,一丝带着铁锈味的讯息飘入林昭耳中——乃是官军北伐的战报。
捷报是攻破了黑鲸城坚垒,败讯则是叛逆之首,魏国公徐钦那头猾狐,并未授首伏诛!
一城的茫然愚民或被清算,但徐钦及其麾下心腹精锐,却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有流言如毒蛇信子般悄然传播:徐钦卷裹着巨量财富,已远遁海外荒岛,以期东山再起。
无论如何,黑鲸城终究是换了王旗。
“徐钦……究竟遁去了何处?”林昭指尖无意识地着刀柄,声音低沉,如寒潭坠石。“以此獠隐忍阴狠、睚眦必报的豺狼心性……绝不甘心就此沉寂。十有八九,正蛰伏于某处阴影角落,舔舐伤口,磨砺爪牙,酝酿着更恶毒的伎俩。”
念头闪过,随即被他抛诸脑后。只要这祸水,暂时泼不到自家门前便好。他甚至隐隐期盼:徐钦,莫要早早夭折!待来年……待《玄蛟功》攀至第九重绝巅之时,便是清算一切旧怨血债之期!
这一天,他已等得太久!太久!誓要亲手碾碎此獠脊梁,将其头颅踩入泥尘!
未过多久,一道令人筋骨发紧的消息,如毒蛇般窜入栖霞谷——逆贼徐钦,现身于南方锦绣地的芙蓉庄,再掀腥风血雨!
他亲率一支煞气冲天的百战精锐,裹挟着“周阎”、“王浚”这两条恶名昭彰的凶犬,竟将南境半壁江山,搅得天昏地暗,血染山河!
闻知徐钦尚在,并且仍在搅动风云,林昭心头那块冰冷的巨石,反倒安然落下。
“赵伯”那般引颈受戮、血仇难雪的憾事?绝不容再现!此獠,须得由他亲手拧断脖颈!啖尽其血!还有那两条忠心耿耿的恶犬,也当一并挫骨扬灰!
至于田产地业?林昭早已视若粪土。自得飞鹰公那泼天家私之后,黄白之物早非束缚他的锁链。地盘本是聚敛财货的磨盘,有固然好,没有亦无妨。占据地盘后,随之而来的明枪暗箭、蝇营狗苟,才是蚀骨销魂的蛀虫。
在寻得真正“仙缘”之前,于栖霞谷这等清静与凶险并存之地,韬光养晦,默默积蓄足以焚山煮海的绝对力量,方是上上之选。
光阴如水般流淌。关外狼烟未熄,烽火连天,这对林昭而言,反倒是再好不过的屏障。
于这烽火硝烟之外,林昭心如寒铁,身似枯石,只将那诸般功法,当作锻打自身的铁锤与砧台,日夜苦修不辍!
大明靖历元年,孟春时节,寒风依旧料峭。
《玄冰功》在秘药源源不断的酷烈药力催逼下,势如破竹,一举撞破三重枷锁,悍然踏入第四重关隘!
林昭——
《玄冰功》:第四重(1\/20000)!
特效:玄冰初萌(罡劲附骨,寒煞侵魂)!
冰冷的系统意念适时闪过林昭的识海:
“《玄冰功》至第九重,便是此境极壁。”
“《莽牛劲》止步于第八重。”
“往后《莽牛劲》,不必再徒耗心力冲击壁障。”
“待《玄冰功》臻至九重圆满……可将已达八重极境的《莽牛劲》彻底炼化,反哺为五点‘破境精华’,用以凿穿《玄冰功》第九重的天堑。”
“眼下这身兼具坚韧与诡谲的玄蛟罡劲……倒也勉强敷用。”
心神沉入推演,林昭明晰感知到,功法欲破九重极境,登临十重天,约需七点“破境精华”!
前番所得的《山魈功》,乃力道法门,已修至六重境,若熔炼之,可得三点精华。有《山魈功》与《莽牛劲》八重作为薪柴,足以供应《玄冰功》破境之需。待其踏入十重……再融那《魁山劲》!他倒要看看,功法十重之上,是否还有更凶戾!更蛮横的风景!
力道法门,暂时不缺资粮。
这段时日的苦熬,《柔骨功》亦是精进不少,令其筋骨愈发柔韧如妖蟒。然而,为防《玄蛟功》这根基之本,压不住体内众多已濒临突破八重的功法异力,林昭强行按捺住了《柔骨功》的进境,令其卡在关隘之前。须待《玄蛟功》九重大成,根基如磐石铁铸之时,再将其一举推至圆满!如此,方为万全之策,不留半分破绽!
“如今《玄冰功》已步入正轨……唯缺那《血鲲功》下落,如鲠在喉!”
“符法修行……《四象·朱雀赤阳印》,每日正午烈阳下,汲取一丝纯阳火力,料想来年,或可攀至三阶。《四象·苍龙·龙威印》与《四象·玄武·守心印》?进展近乎停滞……终究是蕴含龙魂、玄甲真意的天材地宝,太过缥缈难寻。”《三才斩》则是进展迟缓,三年之内若能窥见下一阶门槛,便属侥天之幸。”
“眼下!正是积蓄力量、蛰伏磨牙的黄金时节!”
“往后……当日日闭关!绝迹江湖!”
“先将《玄蛟功》这根本大法……推至第九重绝巅再说!”
心念如铁,瞬息决断!
“山岳二将”入庄之后,终日以顶级血食、珍贵药材供养,筋骨肉眼可见地愈发雄壮狰狞,凶威内敛,反而更显恐怖。
林昭冷眼旁观,心中古井无波。
这两头凶物……养得越肥壮……日后取其精血骨髓时……便越是方便!这是他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两座……活体血库!!
庄园深处,一切安排妥当。
林昭备足了支撑“血鲲之海”修炼的资粮,也将那“饕餮袋”塞得满满当当。他着粗糙的皮质袋身,感受着其上传来的微弱吸力,心中却觉此物略显鸡肋。
远不如传说中“储物戒”那般神异方便。
不仅空间有限,更需定时投入气血“喂养”,否则袋内储存之物,恐有被其自行吞噬消融的不测之险。忆及张存元曾言,此袋或许是古早时期的制式,后世应有改进之法,只是其脱离“方外”日久,具体详情已不可知。
林昭目光微微闪烁,随即按下了探寻的念头。
能得此异宝,已是机缘,不可贪求过多。
路需一步步走。武道修行亦是如此,最忌急躁。他不再纠结于此,转身重回静室。
闭关!冲击更高境界!
同时,那份罗列了诸多已达化境功法名称的隐秘名录,被悄然置于“玄耀”酒馆最不起眼的角落。以此与四方武学收藏家、秘法持有人互通有无。
林昭所求唯一——新的功法,用以砥砺己身,熔铸万法!
镇北王府,深宅大院,气氛凝重。
风尘仆仆的朱辰逸自前线归来。这位天罡境的大武师,此刻脸上写满了疲惫,眉宇间刻着深深的倦怠与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郁。他独立在高楼栏杆处,俯瞰下方校场。
煞精打造的甲胄反射着幽冷光芒。
煞精锻制的刀刃寒气逼人,排列整齐。
这一切为应对“寒尸”之患所做的精良准备,此刻在他眼中,竟透出一股刺骨的徒劳与巨大的讽刺!
无人真正在意那迫在眉睫、足以倾覆一切的威胁!至今,庙堂之上,江湖之远,依旧如此。一股沉甸甸的郁结之气,如同铅块,压在他的心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豁然转身,寻到了天师府驻镇北观的观主,玄一道长。
老道士听完朱辰逸深沉的忧虑,只是连连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王爷,非是贫道推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除非掌教真人亲临,或可劝动朝廷一二。如今这乱世,能苟全性命于一方,已属不易。暂且……静观其变罢。”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某种暗示:“听闻北极国那边亦有捷报传来,一座盘踞多年的寒尸之城被荡平。北极女王麾下,倒是颇有些能人异士。我等,不妨先看个分明。”
玄一虽在镇北德高望重,但放眼整个天师府,终究人微言轻,难撼大局。
朱辰逸默然无语,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最终只得悻悻而归。
日子如死水般无声淌过。
乱世之中,几家欢喜几家愁,乃是常态。能偏安一隅,暂得喘息,已是莫大的福分。
譬如林家堡深处,那个心无旁骛、埋头苦修的的身影。
《玄冰功》,悍然踏入第五重之境!
以林昭如今的底蕴和资源,第七重之前,几乎如水到渠成,势不可挡。《玄蛟功》的进境亦已过大半!
然而,欲与那诡异莫测的徐钦正面抗衡,非将《玄蛟功》推至第九重极境不可!若再考虑到对方可能掌握的邪异术法,恐怕需得十重圆满,方能拥有绝对镇压之力,稳操胜券!
正当林昭闭关冲关,修为稳步提升之际。
镇北府内,骤生剧变!
前番自边境战场归来的镇北王朱辰逸,竟在王府深处遭强大“阴魔”袭杀!虽仗着深厚无比的天罡境修为与王府历代积累的底蕴,侥幸保住了性命,却已是……
元气大伤!
修为境界暴跌!武道根基摇摇欲坠!想要彻底复原,遥遥无期。
此事一出,天师府镇北观主玄一道长,震怒异常!
阴邪之物竟敢屡屡犯境,如今更是肆无忌惮袭击王爷!实不能再忍!老道士闻讯,须发皆张,道袍无风自动,怒发冲冠!
“孽障!”他饱含怒火的吼声几乎震彻整个道观,“贫道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发下誓言,定要与此魔周旋到底!
然而,变故再生,令人措手不及。
未过多久。
玄一老道自身,于一次外出探查中,亦遭阴毒暗算!那暗算诡异凶险万分!他年事已高,修为本就不及盛年时的朱辰逸雄厚。此次若非仗着天师府传承下来的几件护身法器,关键时刻舍命相搏,只怕当场就要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纵然如此,亦是气息奄奄!
重创濒死!
一时间,镇北府城上空阴云密布,妖氛大盛。人心惶惶,如同惊弓之鸟。那头来历莫测的阴魔,似乎专挑武道高手下手!
手段歹毒异常!
其后数月,城内稍有名声的武师接连遇袭。在这诡异阴魔面前,寻常武师,乃至巅峰武师,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如同待宰的羔羊,接连殒命。
短短两三月间,镇北府境内,有头有脸、名号响亮的近十位武师或巅峰武师,尽数殒命于阴魔之手!民间暗流涌动,非议渐起,却又被更大的无边惊恐强行压下。
玄一重伤卧榻,道观事务几近停摆。
奇耻大辱!颜面扫地!但为保境安民,玄一终究放下了身段。忍着重伤剧痛与内心屈辱,动用了昔年担任天师府“护教团”副统领时攒下的一点微薄情面,向天师府总府发出了最紧急的求援符讯!
或许是因为这点香火情,总府此次反应不算慢,派来了援手——正是现任护教团的副统领之一。
其人修为已达天罡境大圆满!真名外界不详,天师府内部尊称其为“玄煞真人”。
修为之强横,煞气之凛冽,绝不弱于玄一当年全盛之时!更重要的是,他乃是玄一亲手调教出来的嫡传弟子!
镇北分观,内室静堂,药气刺鼻弥漫。
玄煞真人一身仿佛涸血渍浸染过的铁锈色道袍,气息沉凝如渊似岳。他立在病榻前,望着榻上形容枯槁、气息萎靡如风中残烛的师尊玄一。嘴角难以察觉地扯动,扯出一个略带冷峭与复杂意味的弧度。
“呵,”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这死寂的室内格外清晰,“真是想不到,当年名震天下,令南北邪魔闻风丧胆的‘玄一’,今日竟会困顿潦倒至此。”他语带锋芒,锐利如刀,直刺病榻上的人,“连一头不成气候的阴魔,都奈何不得了?”
“混账小子!咳…咳咳!”玄一老道气得胡子乱颤,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唤你来…是让你专程来奚落老道的么?若倒退十年…咳咳…老夫巅峰之时…岂容此獠如此嚣张!”
“罢了,说正事。”玄煞真人收敛起那丝看似玩味实则复杂的神情,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如同淬火的刀锋,瞬间切割开室内沉闷的药气与死寂,“师尊,此次作祟的,究竟是何种阴魔?还请明示!弟子既来,自当全力应对,定要将其揪出,彻底铲除!以正我天师府声威!”
“‘凶’级阴魔…咳咳…但绝非寻常凶级!”玄一喘息着,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深刻的心悸与后怕,“依老道事后拼死查证…其出手时残留的手段与气息…极似传闻中专噬人魂魄、阴毒无比的‘摄魂妖魔’!”他拼力加重语气,枯瘦的手抓住徒儿的袍袖,“对付此獠,万分谨慎!最好…是修有本观秘传精神法门《熔炉观想法》,并以之筑就坚实灵台者…”
一声长长的、充满悔恨的叹息,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精气神都叹尽。“唉…悔不当初啊!太过倚仗肉身打熬,一味追求刚猛霸道…忽视了灵台精神的锤炼,未能在此道上深研深耕…方有今日之困,之辱!”
“《熔炉观想法》?”玄煞真人浓眉微蹙,铁锈色道袍下的身躯纹丝不动,如铁铸一般,“弟子早年确曾练过几年。然此道虚无缥缈,进境艰涩缓慢,于实战攻伐助益看似不显。如今天师府中,肯沉下心来下苦功钻研此道者,屈指可数。”他坦然直视师尊,并无隐瞒,“恕弟子直言,弟子于此道…亦未至化境,仅得皮毛,堪堪自保。”
“那你…”玄一老道吃力地叮嘱,眼神复杂如同纠缠的枯藤,混杂着担忧、期盼与一丝无奈,“万事…定要小心…若事不可为…保命为上!那摄魂妖魔诡异莫测,凶威滔天…连镇北王那般深厚的根基…都吃了天大的亏…”
玄煞真人默默点头,眼中冰寒的战意与必要的凝重交织。见师尊气息愈发微弱,似再无重要交代,便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铁锈色道袍随之拂动,带起一股肃杀的寒风,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药气沉滞的静室内,只余下坚定而冰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病榻上,玄一老道努力睁大浑浊的双眼,望着徒弟那决然孤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目光似乎穿透了殿顶沉重的梁木,投向了那虚无缥缈、昏暗无光的天穹。
久久出神。
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动摇与深沉的疲惫,在他那近乎枯竭的心底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如同冰冷的地下污水,缓缓浸透早已腐朽的木头。
“天师府上下…终日贬斥御灵一道为旁门左道…视其为邪魔外道…嗤之以鼻……”
“可到头来…对付这等无形无质、专攻魂魄的凶悍阴魔…所需依仗的克敌之法…其根源精髓,不还是借鉴了御灵一脉的冥想法门么?”干裂起皮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吐出唯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惊世骇俗的诘问,“这真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荒谬……”
“吾等穷尽一生,苦苦追寻那虚无缥缈、不见显化的煌煌天道…却有意无意地轻视、乃至弃置了眼前更为切实可行、能护佑众生免受妖邪之苦的御灵法术…”
“若天道真有知觉…这千百年来…人间苦难层出不穷,妖魔横行愈演愈烈…为何…不见丝毫消减迹象…反而…变本加厉?!”
一声充满无尽疲惫、深入骨髓的困惑与苍凉的叹息。
在弥漫着浓郁死亡气息与苦涩药味的死寂中,幽幽回荡,无人听闻。年岁愈长,经历愈多,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的残酷现实愈多,心底某些曾经坚如磐石、不容置疑的信念,似乎正于无人可见的深处,无声地崩裂开细密的缝隙。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现实之风,正从那些缝隙中呼呼灌入。
(http://www.220book.com/book/WPY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