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
白芷君的回答,像一颗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苏青禾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在周围人群惊恐的尖叫声中,在张文博教授那一声“不要”的绝望嘶吼中,苏青禾动了。
她将手中的绷带剪,调转了一个方向。那原本用于剪开布料的,钝圆的头部,被她弃之不用。她选择的,是那锋利的尖端。
没有消毒,没有麻醉,没有无影灯。
只有午后刺眼的阳光,混乱嘈杂的广场,和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苏青禾的左手,如同铁钳一般,精准地按在了伤者左胸第西与第五肋骨之间的缝隙处,以此作为定位。她的右手,稳得像一块焊在地面上的岩石,握着那把在阳光下闪着冰冷光芒的绷带剪,对准了自己定位好的肋间隙,毫不犹豫地,猛地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的,皮肉被利器穿透的声音响起。
“啊!”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更加凄厉的尖叫。几个胆小的,己经吓得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张文博教授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疯了!她真的疯了!
然而,苏青禾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一击穿透皮肤和肌肉层后,她手腕发力,用一种蛮横却又充满了技巧的力道,将剪刀的尖端,沿着肋骨的下缘,向两侧划开。
“刺啦——”
那声音,像是最坚韧的帆布,被硬生生撕裂。
一个长约十厘米的,深可见骨的切口,瞬间成型。鲜红的肌肉组织外翻,肋骨,清晰可见。
这血腥而狂野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他们看到的,不是一场急救,而是一场原始而残暴的屠戮。
“陆琛!拦住他们!”苏青禾没有抬头,声音却如同冰封的西伯利亚寒流,冷得彻骨。
陆琛早己会意。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挡在了苏青禾的身前,将那些试图冲上来阻止的专家和警察,死死地拦在了外面。他的眼神,冰冷而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谁敢上前一步,后果自负!”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京大学子,而是一头守护着自己至宝的,绝不退让的雄狮。
“白芷君!肋骨牵开器!”苏青禾再次下达指令。
白芷君的脸色,己经白得透明。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但她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将自己的双手十指,深深地探入了那个血肉模糊的切口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勾住上下两根肋骨,猛地向外掰开!
“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肋骨与软骨连接处被强行撑开的脆响,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就在这道生命之门被暴力打开的瞬间,一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暗黑色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胸腔内,猛地喷涌而出!
那股血箭,甚至溅到了白芷君的脸上,温热而粘稠。
“心包减压成功!”白芷君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发出一声带着狂喜的呼喊。
因为就在那股积血被释放出来的刹那,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下那原本己经近乎静止的心脏,突然,猛烈地,搏动了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
虽然依旧微弱而杂乱,但它,重新开始跳动了!
“有效!真的有效!”跟过来的几位专家中,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医学奇迹的诞生。在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病人身上,苏青禾用一种最不可思议,最原始粗暴的方式,硬生生为他,从死神的手里,抢回了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的宝贵时间。
苏青禾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因为她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步。
解除了心包填塞,只是让心脏,有了重新跳动的空间。但那个位于心脏之上,如同恶魔之口的致命伤口,依旧在不断地,将生命泵出体外。
她的目光,如同最高精度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那个在微弱跳动的血色心肌上,一个不断冒着血泡的,细小的破口。
伤口,位于右心室。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伤口在压力更高的左心室,或是主动脉上,那么刚才压力骤减的一瞬间,就足以引发一场无法控制的,瞬间致命的大出血。
但即便如此,情况依旧凶险万分。
“纱布!”
白芷君立刻将一叠纱布,塞进了她的手里。
苏青禾用纱布,飞快地吸干了视野中的积血,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瞠目结舌的动作。
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那是一根纤细而修长的手指,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而整齐。就是这样一根看似柔弱无骨的手指,却在此刻,化作了最精准的生命探测仪。它毫不犹豫地,探入了那个血腥的胸腔,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按在了那个位于心脏上的,正在汩汩冒血的破口上。
一瞬间,出血,停止了。
她的手指,就是此刻最精准,最有效的止血钳。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广场上,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跪在血泊中的女孩。她衣衫凌乱,脸上,身上,都溅满了鲜血。她的左手,深埋在一个外国人的胸膛里,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她的右手,则拿着一把同样血迹斑斑的绷带剪,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她的身后,是高大挺拔,如山般守护的陆琛。她的身旁,是满脸血污,却眼神明亮,死死撑开着胸腔的白芷君。
这幅画面,充满了血腥、暴力与原始的野性,却又诡异地,透着一种神圣的,令人震撼的,属于生命与死亡极限交锋的悲壮之美。
白敬亭站在人群的外围,他那双苍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一幕。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学生,一个晚辈。
他看到的,是一个真正的,拥有着一颗强大心脏和一双神之右手的,外科医生。
一个,与他和方华一样的,同类。
“体征怎么样?”苏青禾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她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用手指压迫跳动的心脏,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和体力,去对抗心脏搏动带来的冲击,同时,还必须维持一个恰到好处的,既能止血,又不会影响心肌收缩的压力。
白芷君此刻,己经完全进入了助手的角色。她空出一只手,飞快地摸了一下伤者的颈动脉,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脉搏,恢复了!虽然还很微弱,但比刚才有力多了!”
“很好。”苏青禾点了点头,“帮我清理一下创口周围,把所有能看到的活动性出血点,都用纱布压住。”
“明白!”
两个女孩,就在这露天的广场上,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开始了一场紧张而有序的,堪称简陋到极限的“手术”配合。
苏青禾的大脑,此刻己经冷静到了极点。灵泉的气息,正通过她按压在心脏上的那根手指,一丝一缕地,极其隐蔽地,渗透进伤者的心肌组织。
她不敢输送太多。因为灵泉的生机太过霸道,一旦过量,反而可能引起致命的心律失常。她只能像一个最精明的商人,用最小的成本,去修复那些破损的毛细血管,去稳固住心肌细胞的电生理活性,为这个垂危的生命,多争取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这,才是她敢于在这里,进行这场豪赌的,最大底牌。
一个旁人永远无法洞悉的,属于她的,终极信息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苏青禾的额头上,汗水汇成了溪流,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血污之中。白芷君的胳膊,也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开始剧烈地颤抖。
但她们,谁都没有放弃。
“救护车!救护车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呼喊。
远处,一辆白色的救护车,闪烁着刺眼的警灯,一路鸣笛,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
“吱——”
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冲了过来。
当他们冲进警戒线,看到眼前这如同修罗场一般的景象时,所有人都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一个被开了胸的病人,躺在血泊里。而两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女孩,一个正把手伸在病人的胸腔里,另一个,则在徒手撑着他的肋骨。
“这……这是怎么回事?”领头的急救医生,声音都变了调。
“别废话!”苏青禾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病人右心室破裂,现场做了紧急开胸,指压止血。目前生命体征暂时稳定。立刻建立静脉通道,上生理盐水,全速扩容!准备好除颤仪和肾上腺素!快!”
她一连串流利而专业的指令,瞬间镇住了那个急救医生。
那名医生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护士们大吼:“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吗?按她说的做!快!快!快!”
专业的急救团队,终于接手了。
建立通路,监测血压,吸氧……一切,都开始变得有条不紊。
当伤者被小心翼翼地,连同苏青禾那只还插在他胸腔里的手,一起被抬上担架时,苏青禾的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猛地晃了一下。
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及时地,从身后扶住了她。
是陆琛。
“我没事。”苏青禾对他虚弱地笑了一下,随即转向那个急救医生,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我要跟车去医院。在进手术室之前,我的手,不能松开。”
“这……好吧。”急救医生看着她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白芷君也站起身,她的双臂,己经酸痛到几乎抬不起来。她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苏青禾,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今天发生的一切,己经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她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救护车呼啸着,载着那个生死未卜的美国专家,和创造了奇迹的苏青禾,绝尘而去。
广场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血色,和一群依旧处在巨大震撼中,久久无法回神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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