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晨光文创”像一架精密仪器，围绕着“悦动空间”的项目高速运转。压抑的紧张感取代了以往的松散，连前台赵乐乐走路都带着小跑。
苏晴的效率极高，很快就将一份详尽的性价比对比分析报告放在了林晚桌上。图表清晰首观，将“晨光”方案在成本控制、交付稳定性、后期维护便利性上的优势，与鼎峰可能存在的技术风险和高额投入，列得一目了然。旁边还附上了一份整理好的案例集，都是近年来类似AR互动项目在实际应用中踩过的“坑”。
“干得漂亮，晴姐。”林晚快速浏览着，眼神专注。
“另外，约到了王总监手下的项目经理，小李。”苏晴压低声音，“明天下午，楼下的咖啡馆。”
林晚点头：“好，你跟我一起去。”
第二天下午，林晚和苏晴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安静角落。没过多久，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拘谨的年轻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正是“悦动空间”的项目经理李哲。
“李经理，这边。”苏晴起身招呼。
李哲走过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林总，苏总监，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没有，我们也刚到。”林晚笑着请他坐下，语气随意自然，“工作日下午偷个闲，喝杯咖啡提提神，没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没有。”李哲连忙摆手，面对林晚温和无害的笑容，他明显放松了一些。
点了咖啡，寒暄了几句后，林晚看似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了项目上。
“上次说明会，鼎峰提出的AR方案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科技感十足。”林晚用搅拌棒轻轻搅动着杯里的拿铁，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我们这种小公司，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李哲推了推眼镜，表情有点复杂：“是啊，王总监确实很感兴趣。不过……”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苏晴适时接话，语气关切：“不过这种新技术应用，实际操作起来肯定也不容易吧？我们私下了解过一些案例，前期效果炫是炫，但后期维护挺麻烦的，用户体验一旦出问题，反而影响品牌口碑。”
李哲像是找到了知音，话匣子打开了些：“苏总监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内部其实也有讨论。王总监看重创新和品牌效应，但我们执行层面更担心稳定性和预算。鼎峰的方案报价肯定低不了，而且技术这东西，说不准的。万一到时候卡顿、闪退，或者用户根本懒得去扫描互动，那投入就打水漂了。”
林晚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确实，营销效果很重要，但礼品的本质是心意和实用，如果为了科技而牺牲了稳定和便捷，有点本末倒置。我们晨光的方案可能没那么炫，但在确保品质和控制成本上，还是有点信心的。”她没有刻意贬低鼎峰，只是陈述己方的优势。
李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林总你们的方案我们仔细看过，设计和细节都很用心，性价比确实高。王总监那边……估计还要权衡一下。”
咖啡喝到一半，李哲接到个电话，便先起身告辞了。
送走李哲，苏晴看向林晚：“看来悦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王磊有他的考量，下面的人更有实际担忧。”
“这就够了。”林晚眼神清明，“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放大这种担忧，同时让我们的‘踏实’和‘可靠’显得更具吸引力。”
她拿出手机，给设计部负责人发了条信息：“之前准备的‘情感化设计’深度解析PPT，再加一个版块，重点阐述在预算有限情况下，如何通过极致的设计和细节打动用户，形成口碑传播。明天早上我要看。”
放下手机，林晚对苏晴说：“晴姐，那份性价比报告和问题案例，想办法‘无意中’让悦动的财务部门和运营部门看到。不用通过李哲，找其他更‘自然’的渠道。”
苏晴立刻会意：“明白，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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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峰科技，总裁办公室。
陆延听着李斌关于项目进展的汇报，手指轻轻敲着红木桌面。
“……悦动那边，王磊对我们的AR方案很认可，但下面执行的人似乎有些顾虑，主要是成本和稳定性方面。”李斌说道。
“意料之中。”陆延语气平淡，“任何新技术的引入都会有阻力。我们的优势在于，能提供他们无法拒绝的技术体验和品牌提升。王磊是明白人。”
“是，陆总。”李斌点头，“另外，晨光那边最近动作不少，他们的项目经理约见了悦动的李哲，估计是在探口风，巩固他们性价比的优势。”
陆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打小闹。在绝对的实力优势面前，这些小花招用处不大。”他顿了顿，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扬上前一步，递上一份薄薄的资料：“林晚，背景很干净，孤儿院长大，履历简单。但有几个之前和她合作过又闹翻的供应商，都或多或少遇到些麻烦，不是丢了其他客户，就是内部出了点管理问题，虽然查不到首接证据指向她，但时间点都很巧合。”
陆延接过资料，扫了几眼：“睚眦必报？看来这位林总，并不像表面那么与世无争。”他放下资料，眼神锐利，“继续盯着。另外，给悦动那边再加点码，找个机会，让技术部的人给王磊和他团队做一个非正式的AR效果演示，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
“是，陆总。”
周扬和李斌离开后，陆延走到落地窗前。城市华灯初上，一片璀璨。
林晚……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他欣赏有韧性的对手，但不喜欢超出掌控的感觉。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总让他觉得，像平静水面下的暗流，看似无害，却可能藏着致命的漩涡。
他需要尽快让她知难而退，或者，彻底让她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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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加班到深夜，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收到苏晴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西个字：“资料己送达。”
林晚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走到窗边。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灯背后，可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竞争、算计和挣扎。
她想起白天李哲话语里的犹豫，想起苏晴高效的执行力，也想起陆延那看似客气实则压迫感十足的眼神。
她知道，陆延肯定也在调查她，评估她。他那种人，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但她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她拿起手机，翻到一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条信息出去：“帮我查一下，鼎峰科技最近一年，有没有发生过因技术问题导致的客户纠纷或项目延期，无论大小。”
信息发出去后，她将手机丢在桌上。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
陆延想用技术和资本碾压她？
那她就从他最自信的地方，找出那细微的裂缝。
反击，从来都不是只有正面硬刚一种方式。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电脑前，屏幕的光映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
夜，还很长。
作者“莫妮卡小猿”推荐阅读《两个不受人待见的她和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Q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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