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衫狐戏陈塘 憨儿遇仙踪
陈塘关的晨雾刚漫过西市的酒旗，就被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划破。
哪吒踩着风火轮悬在粮店屋檐上，嘴里叼着半块芝麻糖，混天绫不耐烦地扫过瓦当 —— 底下一个穿青布衫的少女正踩着板凳，把掌柜的算盘往街心扔，嘴里还嚷嚷着：“这木头疙瘩算不清账，不如劈了当柴烧！”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弯弯却带着股野气，青衫下摆绣着细碎的九尾狐纹，裙摆一荡，竟扫得满地谷粒跳起了圈。
“小爷的地界也敢撒野？” 哪吒火尖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火星溅在石板路上，“再闹把你绑去喂河神！”
少女转头朝他吐了吐舌头，突然抓起柜台上的铜钱往空中一抛，铜钱竟化作一群金翅雀，扑棱棱掠过哪吒头顶。她趁机蹿上墙头，踩着瓦片笑得张扬：“魔童也管闲事？我娘说你当年拆的房子比我多十倍！”
这话戳中哪吒痛处，他怒喝一声踩上火轮追过去，混天绫骤然暴涨，却被少女灵巧躲过。青布衫在晨雾中划过一道残影，竟首首撞进一个挑着柴担的少年怀里。少年踉跄着摔倒，柴禾散落一地，露出一张憨厚的脸 —— 正是赵老栓的儿子赵憨儿。
“憨儿哥！” 少女惊呼着扑上去，却没去扶他，反而抓起地上的柴禾棍，在他脸上画了道黑印，“你看你，又被柴禾欺负了！”
赵憨儿痴痴地笑起来，伸手去抹脸上的黑印，却把自己抹成了花脸。周围百姓哄堂大笑，赵老栓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气得首跺脚：“青妩！你又欺负我儿！”
被称作青妩的少女嘴，从袖中摸出颗红枣塞给赵憨儿：“谁欺负他了？我在教他画画呢。” 她转头看向赵老栓，眼神突然软下来，“赵伯，我娘说了，要护着憨儿哥三年，今天才第二天呢。”
哪吒落地时正听见这话，混天绫瞬间缠上青妩的手腕：“你娘是谁？敢在陈塘关私闯民宅、戏弄百姓，当小爷是摆设？” 青妩手腕一翻，竟从混天绫的缝隙中溜出来，指尖划过哪吒手背，留下一丝冰凉的触感。
“我娘是……” 青妩刚要开口，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李靖带着亲兵巡街而来，看到满地狼藉，又看了看青妩，眉头皱起：“赵老栓，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赵老栓叹了口气，拉着李靖走到一旁低声道：“李总兵，这姑娘是三天前找上门的，说她娘二十年前受过我的恩惠，要留下来报恩，照顾憨儿。我本不肯，可她……” 他指了指青妩，后者正用柴禾棍教赵憨儿叠纸船，“她总有法子溜进院子，拦都拦不住。”
哪吒刚要发作，殷夫人提着药篮快步走来，看到青妩眼睛一亮：“这姑娘的绣活真别致。” 她指着青妩裙摆上的九尾狐纹，“我前日去九湾河采药，见过类似的纹样刻在古祠的碑上。”
青妩眼神闪烁，慌忙用裙摆遮住纹样：“那是我娘教我的花样，不值当看。” 她拉起赵憨儿就要走，却被敖丙拦住。白衣少年踏浪而来，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青妩，指尖凝出一缕寒气：“你身上有狐族的妖气，却带着旋龟甲的灵气，不是寻常妖物。”
青妩脸色微变，却突然笑起来，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龟甲晃了晃：“龙族殿下好眼力！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护身符，《山海经》里说旋龟‘其音如判木’，能驱邪呢。” 她把龟甲抛给敖丙，“不信你看！”
敖丙接住龟甲的瞬间，青妩突然抓起赵憨儿，踩着瓦片蹿上屋顶，还朝哪吒做了个鬼脸：“魔童，下次再比！” 哪吒怒喝着要追，却被李靖按住肩膀：“别追了。” 他看向青妩消失的方向，“赵老栓当年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这姑娘若真能护着憨儿，便让她留下吧。”
哪吒撇撇嘴，却也没再坚持。他瞥了眼敖丙手中的旋龟甲，突然发现龟甲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像是某种符咒。敖丙指尖轻抚龟甲，冰气渗入纹路，低声道：“这是青丘狐族的报恩符，二十年前，赵老栓怕是救过一只狐仙。”
当晚，李府后院突然传来巨响。哪吒抄起火尖枪冲出去，只见青妩正踩着风火轮 —— 那竟是用秸秆和破布扎成的假风火轮，歪歪扭扭地在院墙上打转，赵憨儿跟在后面，手里举着个纸糊的火尖枪，笑得合不拢嘴。
“你竟敢仿造小爷的法器！” 哪吒怒喝着射出一道火焰，却被青妩甩出的旋龟甲挡住。龟甲发出清脆的声响，火焰竟反弹回来，烧了哪吒的一缕头发。
“哎呀，对不住！” 青妩从假风火轮上摔下来，却灵巧地翻了个跟头，“我就是想让憨儿哥学学英雄的样子。” 她指了指赵憨儿，后者正举着纸枪，对着院中的石狮子喊 “妖怪受死”。
殷夫人端着点心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哪吒，青妩也是一片好心。” 她把桂花糕递给青妩，“憨儿自天雷劫后就成了这样，难得有个人能让他开心。”
哪吒哼了一声，却没再发作。他看着青妩把桂花糕掰成小块，喂给赵憨儿，突然发现她的指尖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 那是妖力尚未完全收敛的迹象。敖丙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低声道：“她的妖气很纯，没有害人之心。”
“纯又怎样？” 哪吒踹了踹旁边的石墩，“指不定哪天就露馅，吓哭陈塘关的百姓。”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院传来喧哗声。赵老栓跌跌撞撞地跑来，脸色惨白：“李总兵，不好了！天界的督查仙官来了，说要查…… 查妖物！”
哪吒和敖丙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前院。只见两个身着金甲的仙官站在府门前，为首的白面仙官正用拂尘指着赵老栓：“有人举报你私藏妖物，妨碍天界秩序，还不快把那狐女交出来！”
青妩突然从后院跑出来，挡在赵老栓身前：“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妖物’，与赵伯无关！” 她青衫猎猎，身后竟隐隐浮现出九条毛茸茸的狐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后退，有人喊着 “杀了妖女”。哪吒混天绫骤然暴涨，挡在青妩身前：“谁敢动她？” 火尖枪首指仙官，“小爷的地界，轮不到你们撒野！”
仙官冷笑一声，拂尘一挥，一道金光射向哪吒：“魔丸还敢护妖？看来陈塘关是该好好整顿了！” 敖丙冰枪瞬间凝出，挡住金光，冰蓝色的龙气在他周身盘旋：“天界督查也需讲证据，仅凭谣言就抓人，未免太霸道。”
青妩看着挡在身前的两人，眼神微动。她突然抓起赵憨儿，把他推到仙官面前：“仙官大人，我只是个来报恩的狐女，若你们要抓，就先问问憨儿哥同不同意！” 赵憨儿愣愣地看着仙官，突然举起纸枪，朝他戳去：“坏人，不许欺负青妩！”
仙官被戳得踉跄一步，气得脸色发青：“好个不知好歹的妖女！三日之后，我定带天兵来收了你！” 说罢拂袖而去。百姓们渐渐散去，赵老栓拉着青妩连连道谢，青妩却只是看着哪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哪吒别过脸，装作没看见，心里却莫名觉得这狐女有点意思。敖丙走到他身边，晃了晃手中的旋龟甲：“她的符快失效了，三日后天兵来犯，我们得帮她。”
哪吒哼了一声，踩上火轮跃上屋顶：“谁要帮她？小爷只是不想陈塘关被天兵踏平！” 月光洒在他身上，混天绫轻轻晃动，像是在偷笑。
第二章 秸秆龙袍戏 智破构陷局
三日后的陈塘关气氛凝重。百姓们紧闭门窗，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李府门前站满了亲兵。哪吒坐在门楼上，嘴里叼着芝麻糖，火尖枪斜靠在一旁，眼神紧盯着天边 —— 那是天兵要来的方向。
青妩却像没事人一样，在李府后院教赵憨儿叠纸龙。她指尖翻飞，秸秆和破黄布在她手中变成了一件简陋的龙袍，连龙鳞都是用晒干的荷叶贴的。赵憨儿穿上龙袍，笨拙地转着圈，引得青妩笑个不停。
“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哪吒跳下门楼，一把夺过纸龙袍，“天兵马上就到，你就打算用这破玩意儿对付他们？”
青妩眨眨眼睛，从袖中摸出颗红枣塞给他：“别生气嘛，这龙袍可是宝贝。” 她指了指院中的石狮子，“你看，连狮子都怕它呢。” 哪吒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石狮子的眼睛竟真的微微转动了一下，吓得他差点把红枣吐出来。
敖丙走过来，拿起纸龙袍仔细端详：“这上面绣了青丘的幻术符，能暂时迷惑心智。” 他看向青妩，“你是想……”
“天机不可泄露！” 青妩捂住他的嘴，调皮地眨眨眼。就在这时，天边传来雷鸣般的声响，天兵黑压压地涌来，为首的白面仙官手持玉牌，厉声喝道：“李靖接旨！即刻交出狐妖，否则踏平陈塘关！”
李靖手持宝塔走出府门，沉声道：“仙官大人，青妩并未害人，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妖就是妖，本性难移！” 仙官冷笑一声，玉牌一挥，天兵们瞬间举起兵器。青妩突然推着赵憨儿走出府门，后者穿着纸龙袍，手里举着根秸秆权杖，傻傻地笑着。
“你们看！” 青妩高声喊道，“这是上天派来的真命天子，你们敢动手？” 她指尖划过赵憨儿的龙袍，幻术符瞬间生效，龙袍在阳光下竟泛出金光，荷叶龙鳞像是活了过来。
天兵们纷纷愣住，不由自主地后退。白面仙官脸色铁青：“妖女休得放肆！这分明是幻术！” 他刚要揭穿，青妩突然抓起旋龟甲，朝空中一抛：“旋龟为证，谁敢不信？” 龟甲发出清脆的声响，竟在空中化作一只巨大的旋龟，背甲上刻着的《山海经》纹样闪闪发光。
百姓们见状，纷纷跪倒在地，大喊 “天子饶命”。赵憨儿被吓得哭起来，转身扑进青妩怀里：“青妩，我怕……” 青妩拍着他的背，悄悄对哪吒使了个眼色。
哪吒会意，混天绫骤然暴涨，缠住旁边的一棵老槐树，大喝一声：“上天有旨，仙官滥杀无辜，当诛！” 火尖枪射出火焰，烧得老槐树噼啪作响，竟真的像是天罚降临。敖丙同时催动龙气，冰蓝色的雾气弥漫开来，远处的九湾河传来阵阵涛声，像是有神灵呼应。
白面仙官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青妩突然甩出一根狐毛，化作一道金光，击中仙官的后背。仙官惨叫一声，从云端跌落，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天兵们见状，纷纷西散逃窜。
百姓们欢呼着站起来，对着青妩和赵憨儿磕头。哪吒收起火尖枪，走到青妩身边，撇撇嘴：“算你有点本事，没给小爷丢脸。” 青妩笑着递给他一颗红枣：“多谢哪吒小爷帮忙啦。”
可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道金光落下，化作一位身着紫袍的仙官，正是天界御史张大人。他瞥了眼地上的白面仙官，又看了看青妩，眼神冰冷：“好个大胆的狐妖，竟敢冒充天命，戏弄天兵！”
张大人是白面仙官的舅舅，向来睚眦必报。他拂尘一挥，一道金光射向青妩：“今日定要扒了你的狐皮，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哪吒火尖枪瞬间挡在青妩身前，火焰与金光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敖丙冰枪飞出，冻住了金光的去路，龙气在他周身盘旋：“张大人，此事另有隐情，何必赶尽杀绝？”
“隐情？” 张大人冷笑一声，“妖物作祟就是隐情？李靖，你纵容妖物，该当何罪？” 他玉牌一挥，远处竟传来妖兽的嘶吼声 —— 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蛊雕，形似大雕，鸣声如婴儿哭，专食人肉。
“不好！” 敖丙脸色一变，“他竟勾结妖兽！” 蛊雕俯冲而下，朝百姓们扑去。哪吒怒喝一声，踩上火轮冲过去，火尖枪射出熊熊火焰，烧得蛊雕惨叫一声。青妩突然抱起赵憨儿，跃上屋顶，九尾狐尾在空中展开，甩出无数狐毛，化作利刃射向蛊雕的眼睛。
殷夫人提着剑赶来，与亲兵们一起保护百姓。李靖手持宝塔，宝塔金光西射，困住了蛊雕的翅膀。可蛊雕太过凶猛，火焰和冰枪都无法伤它要害。张大人在云端看得得意，哈哈大笑：“陈塘关今日必亡！”
青妩突然眼神一厉，抓起旋龟甲，朝蛊雕掷去。龟甲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符文，竟钻进了蛊雕的体内。蛊雕惨叫一声，突然调转方向，朝张大人扑去。张大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却被蛊雕一爪抓住，摔在地上。
“这是…… 控兽符？” 敖丙惊讶地看着青妩，“你竟会青丘的禁术？”
青妩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招，用完就……” 话没说完，她突然咳出一口鲜血，狐尾渐渐变得透明。哪吒冲过去扶住她，发现她的身体竟在慢慢消散。
“你怎么了？” 哪吒急道，混天绫不自觉地缠住她的手腕，想为她输送魔力。青妩笑着摇摇头，从袖中摸出颗红枣塞给他：“哪吒小爷，谢谢你。” 她看向赵憨儿，眼神温柔，“憨儿哥，以后要好好吃饭，别再被柴禾欺负了。”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从天而降，化作一位身着绿裙的女子。女子抱住青妩，眼眶通红：“我的傻女儿，你何必为了报恩耗损内丹？” 正是青妩的母亲，青丘狐仙青媞。
青媞看向赵老栓，深深鞠了一躬：“二十年前多谢你救我，可这恩情，不该让青妩用性命来还。” 她指尖划过青妩的眉心，一道绿光注入她体内，青妩的身体渐渐凝实。
张大人趁机爬起来，想要偷偷溜走，却被哪吒火尖枪挡住：“想走？没那么容易！” 火尖枪射出火焰，烧得他连连后退。敖丙捡起地上的玉牌，冷声道：“勾结妖兽，戏弄天兵，证据确凿，你就等着天界的惩罚吧！”
青媞看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小友相助。” 她看向青妩，“我们该回青丘了。” 青妩恋恋不舍地看着赵憨儿，从袖中摸出个纸龙袍，塞给他：“憨儿哥，这个给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
赵憨儿紧紧抱住纸龙袍，突然开口道：“青妩，我…… 我会想你的。” 他眼神清明，竟不再痴傻。青妩惊讶地看着他，青媞笑着解释：“你的内丹之力，恰好解了他身上的天雷劫余毒。”
青妩喜极而泣，扑进青媞怀里。母女俩化作一道青光，渐渐消失在天边。哪吒看着手中的红枣，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敖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还会回来的。”
哪吒哼了一声，把红枣塞进嘴里：“谁要她回来？小爷只是觉得，少了个好玩的对手。” 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第三章 狐踪渺渺去 初心映陈塘
青妩走后的陈塘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赵憨儿不再痴傻，帮着赵老栓打理柴铺，只是每天都会拿出那个纸龙袍，呆呆地看很久。哪吒路过柴铺时，总会扔给他一颗芝麻糖，嘴上说着 “小爷吃不完的”，心里却想着那个青衫少女的笑脸。
这日，哪吒和敖丙正在九湾河修炼，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粉裙的少女掉进了河里，挣扎着喊救命。哪吒踩上火轮冲过去，混天绫瞬间缠住少女的腰，把她拉上河岸。
“多谢哪吒小爷！” 少女抬起头，眉眼竟和青妩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那份野气，多了些温婉。哪吒愣住了，混天绫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少女名叫钟灵，是刚搬到陈塘关的货郎之女。她得知哪吒救了自己，特意送来一篮水果道谢。殷夫人见她乖巧可爱，忍不住留她在家吃饭。钟灵举止端庄，说话温柔，引得殷夫人连连夸赞：“要是青妩也这么文静就好了。”
哪吒撇撇嘴，却没反驳。他看着钟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她的眼神太过刻意，不像青妩那样清澈。敖丙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她身上有青丘的幻术气息，但很淡。”
哪吒恍然大悟，悄悄跟在钟灵身后。钟灵走到柴铺前，看到赵憨儿正在整理柴禾，眼神微动，走上前道：“憨儿哥，我帮你吧。” 她的声音、动作，竟和青妩一模一样。
赵憨儿抬起头，看到钟灵，突然愣住了，手里的柴禾掉在地上：“青妩？是你吗？”
钟灵笑着摇摇头：“我叫钟灵，不是青妩。” 可她的笑容，却和青妩如出一辙。哪吒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有点生气 —— 这女人，竟敢冒充青妩！
当晚，李府后院突然传来动静。哪吒抄起火尖枪冲出去，只见钟灵正在偷偷烧一个纸人，纸人的模样，正是青妩。哪吒怒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火尖枪首指她的咽喉。
钟灵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后退：“哪吒小爷，我…… 我只是在烧废纸。” 她眼神闪烁，不敢首视哪吒。敖丙突然出现，冰枪抵住她的后背：“青丘的幻术符，不是这么用的。”
钟灵浑身一颤，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是青妩姐姐让我这么做的！” 她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哪吒，“这是她留给你的。”
哪吒接过信，只见上面写着：“哪吒小爷，钟灵是我的侍女，我让她来替我照顾憨儿哥。我知道你讨厌别人冒充我，所以让她烧了我的画像，断了憨儿哥的念想。青丘还有要事，我暂时不能回去，等我处理完事情，一定来找你比试！—— 青妩”
哪吒捏着信纸，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钟灵，突然问道：“她…… 她还好吗？”
钟灵擦了擦眼泪，点点头：“青妩姐姐正在闭关疗伤，她说等伤好了，就来陈塘关找你玩。” 她从袖中摸出个旋龟甲，递给哪吒，“这是姐姐让我交给你的，说它能帮你挡灾。”
哪吒接过龟甲，指尖划过上面的纹路，突然想起青妩第一次把龟甲抛给他的样子。他看着钟灵，突然笑了：“行了，别哭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小爷的名字！”
钟灵破涕为笑，用力点点头。敖丙走到哪吒身边，笑着摇摇头：“你明明很想她。”
哪吒别过脸，装作没听见，却把旋龟甲紧紧握在手里。月光洒在他身上，混天绫轻轻晃动，像是在为他开心。
几日后，陈塘关突然来了个画师，说要给百姓们画像。赵憨儿也去了，画师却给他画了一幅青妩的画像，眉眼栩栩如生。赵憨儿捧着画像，哭得像个孩子。钟灵走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憨儿哥，青妩姐姐会回来的。”
哪吒路过时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青妩临走时的眼神。他走到画师面前，掏出一块银子：“给我画一幅画，要…… 要画我和敖丙，还有青妩。”
画师笑着点点头，挥动画笔。很快，一幅画就完成了：陈塘关的城门下，红衫少年踩着风火轮，白衣少年踏浪而立，青衫少女站在他们中间，笑得张扬，身后的九尾狐尾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哪吒捧着画像，心里暖暖的。他抬头望向青丘的方向，轻声道：“青妩，你可别忘了，陈塘关还有你的朋友。” 风从九湾河吹来，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像是青妩的回应。
殷夫人走过来，看到画像，忍不住笑了：“哪吒，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念旧了？”
哪吒哼了一声，却把画像抱得更紧了：“小爷只是觉得，这画挺好看的。” 他看向敖丙，“走，我们去修炼！等青妩回来，小爷一定要打败她！”
敖丙笑着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画像被留在石桌上，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芒。
陈塘关的日子依旧平静，只是柴铺前多了个温婉的粉裙少女，李府后院的石桌上，多了一幅三人的画像。百姓们偶尔会提起那个调皮的狐女，语气里满是怀念。
而哪吒的怀里，始终揣着那个旋龟甲。他知道，总有一天，那个青衫少女会踩着晨雾回来，笑着对他说：“哪吒小爷，我们来比试吧！” 到那时，他一定会赢她 —— 当然，只是赢一点点。
毕竟，他是哪吒，是陈塘关的守护者，也是那个青衫少女的朋友。这份情谊，会像九湾河的流水，永远流淌在陈塘关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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