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厢式货车连续两晚没有再出现，滨湖新区项目工地外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内部网络监测也一切正常。但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陈默更加不安。他了解林枫，对方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者是在酝酿新的阴谋。
周三上午，陈默正在审阅一份与华融投资合作的具体实施方案，秘书内线电话进来，语气有些迟疑：“陈总，前台有一位姓韩的先生找您，没有预约，他说……是您的老朋友。”
姓韩？陈默心里一动，难道是韩立？他怎么会突然首接找到公司来？
“请他到小会客室，我马上过去。”陈默放下文件，心中疑窦丛生。
走进会客室，果然是韩立。他依旧是那副精干低调的样子，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凝重。
“韩老板，稀客。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陈默示意他坐下，秘书端上茶水后退了出去。
韩立没有寒暄，首接压低声音说道：“陈总，长话短说。我收到风声，你最近盯着的那个目标（指林枫），可能有新动作。他们似乎在策划一次针对实体基础设施的‘压力测试’，目的是验证其技术的稳定性和……渗透力。”
陈默心中一凛，滨湖新区项目！他不动声色地问：“有更具体的信息吗？时间？地点？方式？”
韩立摇摇头：“非常模糊。对方保密级别极高，我的线人也接触不到核心。只知道可能就在近期，目标特征是高价值、人流物流密集的新建大型项目。方式……可能不是传统的物理破坏，而是更隐蔽的，针对控制系统或数据流的干扰。”
他顿了顿，看着陈默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另外，还有个消息。对方内部似乎对这次‘测试’也存在分歧，有人认为过于激进，风险不可控。但主导者（暗指林枫）力排众议，坚持要推进。”
内部有分歧？陈默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消息来源可靠吗？”陈默追问。
“七成把握。宁可信其有。”韩立语气肯定，“我这次冒险过来，就是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己经超出了普通商业竞争的范畴。陈总，你和你身边的人，务必当心。”
陈默郑重地点点头：“多谢韩老板提醒，这份情我记下了。”
韩立摆摆手：“不必客气。我也是不想看到局面失控。言尽于此，我走了。”他说完，便起身匆匆离开，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送走韩立，陈默独自在会客室坐了很久，心情沉重。韩立带来的信息，虽然模糊，却和滨湖新区的情况高度吻合，而且指出了“内部存在分歧”这个重要细节。这意味着，林枫的计划并非无懈可击。
他立刻通过加密渠道联系了仍在省城的黑三爷，将韩立的信息（经过处理）转达给他，特别强调了“非物理破坏”、“控制系统或数据流干扰”以及“内部存在分歧”这几点，要求他调整监控重点，并尝试寻找可能存在的、对林枫不满的内部人员线索。
同时，陈默也让王明以“预防新型网络攻击”为由，再次加固滨湖新区项目的工业控制系统（如塔吊、电梯、门禁等）的网络隔离和安全防护等级。
安排完这些，陈默感到一阵疲惫。这种在迷雾中与影子作战的感觉，消耗了他大量的心力。对手在哪儿？具体要干什么？什么时候动手？一切都是未知。
下午，他强打精神，参加了一个关于公司未来三年战略规划的研讨会。会上，他听着高管们畅谈着锦绣的未来蓝图，看着PPT上展示的宏伟目标，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外面的世界暗流汹涌，而会议室里却是一片祥和。这种割裂感，让他倍感压力。
晚上回到家，陈默显得格外沉默。沈清秋给他盛了碗汤，轻声问：“是不是公司的事特别棘手？”
陈默看着妻子关切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实情告诉她，只是勉强笑了笑：“是有点麻烦，不过能解决。别担心。”
他不想让家人也卷入这种无形的恐惧之中。所有的压力，他必须自己扛起来。
夜里，他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林枫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压在心头。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否则，一旦林枫的“压力测试”成功，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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