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那边与欧洲学者雷纳德教授的沟通,进展比预想的要慢。学术圈的交流有它自己的节奏,讲究严谨和铺垫,急不来。陈默虽然心里惦记,但也知道这事催不得,只能耐心等待。
这期间,公司的日常事务占据了大部分时间。“世纪城”的后期交付琐事不断,“锦绣·繁华里”的运营需要定期复盘,省城项目的进度也要盯着。这些具体而微的工作,反而让陈默从那种与无形对手较量的精神紧绷中,暂时解脱出来。开会,看报表,听汇报,解决一个个具体的问题,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感到一丝踏实。
家庭生活也回归了它应有的平淡和温馨。陈诺幼儿园快要放暑假了,小家伙最近迷上了恐龙,整天缠着陈默问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爸爸,霸王龙和三角龙打架谁会赢?”“恐龙为什么都死了呀?”陈默被问得头大,只好偷偷查资料再一本正经地给儿子解释,虽然常常被沈清秋笑话是“瞎编”,但看着儿子崇拜的小眼神,他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沈清秋最近则迷上了烘焙,厨房里常常飘出烤蛋糕的香味。虽然成功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她兴致勃勃地端出那些形状各异的“作品”,陈默都会很给面子地尝上几口,然后给出“真诚”的评价,逗得沈清秋哭笑不得。这种充满烟火气的日常,是陈默前世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如今他格外珍惜。
岳父沈建国那边,经过上次的惊吓,陈默和沈清秋轮流打电话陪他聊天,外孙陈诺也时常在视频里奶声奶气地喊“外公”,老人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只是偶尔还是会叮嘱陈默“做生意要稳当,别惹麻烦”。陈默每次都耐心应着,心里却有些发酸,知道自己让老人担心了。
偶尔,在深夜独自处理完工作,或者凌晨突然醒来时,那种对未知威胁的忧虑还是会悄然浮现。林枫的影子,像窗外模糊的夜色,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虑和急躁。他渐渐想明白,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和诡异,生活总要继续。他能做的,就是守好眼前的事业,护住身边的家人,然后一步一个脚印,该查的查,该防的防。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天是周末,一家人约好了去新开的海洋公园玩。陈诺兴奋得前一天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就爬起来催爸爸妈妈。海洋公园里人很多,熙熙攘攘,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陈诺看着巨大的水族箱里游弋的鲨鱼和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小脸激动得通红,不停地问这问那。
陈默牵着儿子的手,沈清秋在一旁拿着水壶和零食,时不时给儿子擦擦汗。看着妻子和儿子开心的笑容,陈默觉得这段时间积压的疲惫和紧张都消散了不少。他甚至在心底生出一丝奢望:如果日子能一首这样平静地过下去,该有多好。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平静只是暂时的。林枫的威胁依然存在,只是暂时隐匿了踪迹。他需要这份日常的温暖来充电,但绝不能放松警惕。
从海洋公园回来的路上,陈诺玩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陈默开着车,沈清秋坐在副驾,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等红灯的间隙,沈清秋看着陈默略显疲惫的侧脸,轻声说:“默哥,看你最近好像没那么紧绷了,是不是公司的事顺点了?”
陈默转头对她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嗯,还好。就是觉得,不管外面怎么样,咱们把自个儿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沈清秋点点头,靠在了座椅上,没再说话。车里很安静,只有陈诺均匀的呼吸声和陈默沉稳的心跳。
陈默知道,风暴或许仍在远方积聚,但此刻,他握着方向盘,载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实实在在的幸福,给了他继续前行的所有力量和勇气。真相要查,防线要守,但日子,也要一天一天好好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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