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在陈默的办公桌上投下一片亮斑。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修改项目方案，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 自从陪赵雅参加完酒会，赵雅对他愈发信任，不仅把城西文旅项目的核心板块交给了他，还暗示 “市场部经理的位置很快就空出来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 “乡下表哥” 的名字。陈默皱了皱眉，他跟乡下的亲戚很少联系，不知道对方突然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几分敷衍：“喂，表哥，有事吗？”
“陈默啊，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小溪吧！” 电话那头，表哥的声音急促又带着焦虑，“我今天去城里办事，路过市医院，看到小溪的邻居王阿姨了，她说小溪住院了，发高烧还咳得厉害，听说都快发展成肺炎了！”
“什么？” 陈默手里的键盘 “啪嗒” 一声掉在桌上，声音瞬间拔高，“林溪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王阿姨说前天晚上就送医院了，小溪不让她告诉你，说你们……” 表哥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说你们己经分手了。陈默，你跟小溪到底怎么回事啊？她一个女孩子在城里不容易，生病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怎么能不管她呢？”
“分手” 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陈默心上，让他瞬间僵在原地。他想起三天前，林溪删除他所有联系方式时的决绝，想起酒会上被张建军拍到的照片，想起自己为了升职对林溪的敷衍和冷漠。一股强烈的愧疚感从心底涌上来，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我…… 我不知道她住院了。” 陈默的声音变得沙哑，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表哥，她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
表哥报出医院名称和病房号后，陈默匆匆说了句 “谢谢” 就挂了电话。他再也没心思看电脑上的方案，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连跟同事打招呼都忘了。
电梯里，陈默看着镜面里自己慌乱的模样，心里满是悔恨。他想起小时候，他和林溪住在同一个村子里，两家是邻居。有一次他发烧，林溪冒着大雨跑遍全村，帮他找医生；初中时他没钱买辅导资料，林溪把自己的资料抄了一份给他；高中毕业时，他们在老槐树下约定，要一起去城里打拼，以后在城里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可现在，他为了所谓的 “前途”，为了一个经理的位置，不仅背叛了他们的约定，还在林溪最需要照顾的时候，让她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他甚至不敢想，林溪发烧咳得难受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小时候的他一样，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陈默付了钱就快步冲进医院。他按照表哥说的病房号，一路小跑着往住院部赶。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又刺鼻，让他心里的愧疚更甚。
走到病房门口，陈默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一条缝。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的 “滴滴” 声。林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看起来格外虚弱。她的手放在被子外面，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透明的药液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陈默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边。他想叫醒林溪，却又怕打扰她休息，只能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林溪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陈默想起以前，林溪总是笑着说 “阿默，等我们以后有了家，我要在阳台种满向日葵，因为它像太阳一样温暖”。那时的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笑容比向日葵还要灿烂。可现在，她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气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小溪……” 陈默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 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升职忽略你，不该跟别的女人走那么近，不该让你一个人受这么多苦……”
他伸出手，想轻轻抚摸林溪的脸颊，可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他不配，他现在根本不配碰她。
就在这时，林溪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站在床边的陈默，眼神里满是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你怎么来了？”
陈默被她冰冷的语气刺痛了，心里的愧疚更甚：“我…… 我从表哥那里知道你住院了，就过来看看你。你怎么样？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
“我很好，不用你关心。” 林溪别过脸，看向窗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走吧，我们己经分手了，你没必要来看我。”
“小溪，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陈默急忙说道，语气带着恳求，“我己经跟赵雅说清楚了，我不会再为了升职忽略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 林溪转过头，看着他，眼底满是失望，“陈默，我们己经回不去了。在你选择陪赵雅参加酒会，对我敷衍了事的时候；在我发烧咳得快要死掉，却连你的一条消息都等不到的时候；在我删除你所有联系方式，告诉你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们就己经回不去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想要的是前途，是更高的职位，这些我给不了你。而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在我生病时照顾我，在我难过时安慰我的人，这些你也给不了我。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陈默看着林溪决绝的眼神，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边的悔恨。他知道，林溪说的是对的，是他亲手毁掉了他们的感情，毁掉了他们小时候的约定。他为了所谓的 “前途”，辜负了这个世界上最真心对他的人。
“小溪，我……” 陈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林溪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丝酸涩，可她知道，不能再心软了。她闭上眼，轻声说：“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陈默站在床边，看着林溪紧闭的双眼，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出病房，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陈默却觉得浑身冰冷。他抬头看向天空，心里满是悔恨 ——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为了前途放弃林溪，一定不会再辜负她的真心。可现在，一切都晚了。那个曾经笑着说要跟他一起在城里安家的女孩，再也不会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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