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轩坐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他眉宇间的阴郁。办公桌上堆满了顾家集团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款，是他日复一日需要面对的责任，可此刻，这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有那个抽屉里的东西，能牵动他的心。
他缓缓拉开抽屉，里面没有贵重的珠宝，也没有重要的合同，只有一个褪色的牛皮相册，封面边角己经磨损，是他珍藏了十几年的宝贝。他轻轻拿起相册，指尖拂过封面的纹路，像是在触碰一段遥远又珍贵的回忆。
翻开相册的第一页，一张泛黄的照片映入眼帘 ——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简单的马尾，手里拿着一本《百年孤独》，正笑着递给他。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眼睛像盛满了星光，明亮又温柔。这个女孩，就是苏婉，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看到照片的瞬间，顾明轩的眼神软了下来，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 —— 那是二十年前的春天，他还是 A 大法律系的学生，每天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那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厚厚的法律教材，却因为前一晚熬夜准备辩论赛，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手里的书散落一地。他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扶住女孩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连忙站稳，慌乱地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书，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却像春日的风一样温柔。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抖着，像受惊的蝴蝶，脸颊因为紧张而泛红，看起来格外可爱。
顾明轩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原本的睡意瞬间消失，他也蹲下身，帮她捡书。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 她的眼睛很大，像清澈的湖水，里面满是歉意和不好意思。
“没关系。” 顾明轩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你在找什么书吗？看起来很着急。”
“我在找《百年孤独》，图书馆系统显示还有一本，可我找了好几排都没找到。” 女孩有些沮丧地说，手里还拿着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我论文需要参考这本书，明天就要交初稿了，要是找不到就麻烦了。”
顾明轩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书架：“我刚才好像在那边看到过一本，你跟我来，我帮你找。”
女孩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谢谢你！太感谢了！”
他带着她走到书架前，很快就找到了那本《百年孤独》。他把书递给她，她接过书，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一样。“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叫苏婉，是中文系的。” 她笑着说，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顾明轩，法律系的。” 他回答道，心里竟有些期待和她的下一次见面。
从那以后，他们在图书馆的见面变得频繁起来。有时候是她来找书，他帮她推荐；有时候是他在看书，她坐在他对面，安安静静地写论文。他们会一起讨论书中的内容，从马尔克斯聊到卡夫卡，契约妻：他藏了99封情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契约妻：他藏了99封情书最新章节随便看！从法律条文聊到文学创作，明明是两个不同专业的人，却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苏婉是个很温柔的女孩，总是会记得他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每次去图书馆都会给他带一杯；知道他准备辩论赛辛苦，会给他写鼓励的小纸条，夹在他的书里。那些小纸条，他到现在还珍藏着，放在相册的夹层里。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因为辩论赛输了，心情很不好，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发呆。苏婉找到他，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只是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窗外的夕阳，然后轻声说：“明轩，没关系的，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你己经很棒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股暖流，流进他的心里，驱散了他所有的沮丧。
那时候的他们，都以为未来会像图书馆窗外的春天一样，充满希望和美好。他甚至己经计划好了，等毕业就向她求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可他没想到，命运会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 顾家的家族利益，让他不得不放弃这段感情，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他永远忘不了，他跟苏婉说分手那天，她眼里的绝望和泪水。她没有哭闹，只是平静地问他：“明轩，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当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她转身离开，背影单薄又决绝。后来他才知道，苏婉那天之后就离开了 A 市，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到这里，顾明轩的眼眶泛红，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苏婉的笑脸，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如果当初他能再勇敢一点，如果当初他能不顾及家族的利益，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只剩下这张泛黄的照片和无尽的思念？
他拿起相册，翻到下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苏婉娟秀的字迹：“明轩，希望你永远像春天一样，温暖又有力量。” 这张纸条，是她给他的最后一张纸条，也是他最珍贵的回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秘书的声音传来：“顾总，晚上顾家的家庭晚宴，您需要提前过去吗？”
顾明轩深吸一口气，把相册放回抽屉，轻轻关上。他擦了擦眼角的，重新整理好情绪，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高楼大厦上，像极了当年图书馆窗外的夕阳。他想起苏婉曾经说过，她喜欢夕阳，因为夕阳虽然短暂，却很温暖。
“苏婉，对不起。” 他在心里默念，“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可他也知道，没有来生。他能做的，只有把这份愧疚和思念藏在心底，继续承担起顾家的责任。只是每当看到这张照片，他都会想起那个春天，那个在图书馆里撞进他怀里的女孩，想起她温柔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睛，想起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晚上的家庭晚宴，他知道会遇到很多人，包括那个即将嫁给顾浩宇的姚芊芊。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会给顾家带来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命运会不会像苏婉一样，被家族利益所左右。但他心里暗暗希望，这个女孩能比苏婉幸运，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拿起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走廊的灯光很亮，却照不亮他心里的阴暗和愧疚。他知道，有些回忆，有些遗憾，会伴随他一辈子，成为他心底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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