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柠发现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闻声转过头来，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片刻。
“这么晚回来，是去约会了？”
穆柠被父亲猝不及防的问话钉在原地，脸颊“腾”地一下烧得更厉害，仿佛被父亲的目光首接点着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碰还残留着奇异触感的额头，又猛地顿住，硬生生把手按下去，低头盯着鞋尖，声音有点发紧：“……没，就是跟朋友看了场电影。”
父亲靠在沙发里，目光在他泛红的耳根和略显慌乱的动作上停留了两秒，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没追问是哪个朋友，只是语气轻松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电影好看吗？”
“就……还行吧。”穆柠含糊地应着。
他飞快地换好拖鞋，只想赶紧逃离这充满审视意味的明亮空间，“爸，我先回房间了。”
“嗯，去吧。”父亲应着，视线己经转回了电视屏幕，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穆柠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穿过客厅，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音，也把他独自留在一片私密的黑暗里。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
他打开房间的灯，把今天收到的礼物盒放在书桌上，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快速打开夏圣钦的聊天窗口：
【我到家了，忘记问了，你是打车回去吗？】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穆柠的脸颊，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犹豫着是否要加上一个表情符号来缓和这略显生硬的关心。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指尖却无意识地捻着桌布边缘，眼神有些放空。
手机屏幕很快亮起，夏圣钦的回复几乎是秒回：【己经在车上了，我家就在隔壁的云庭小区，用不了几分钟。】
穆柠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两人居然离得这么近。
不过想想也是，一中和二中本就隔得不远。
【穆柠：那行，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我先去洗澡了。】
【夏圣钦：好，快去洗吧。】
穆柠放下手机，起身准备去拿换洗衣物。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冲淡了些许脸上的热意。
他闭着眼，水流滑过脸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两人今天约会的细节。
他突然发现，今天的自己有些话少，大部分都是夏圣钦在说，而自己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轻笑。
这种相处模式让他感到新奇又安心，仿佛不必刻意找话题，沉默也不会尴尬。
刚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就听见房门被轻轻敲响。
“小柠？”父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穆柠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赶紧应道：“在呢，爸，门没锁。”
父亲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给你热了杯牛奶，喝了再睡。”
“谢谢爸。”穆柠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父亲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温和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今天玩得挺开心？”
穆柠捧着杯子，作者“姝十二”推荐阅读《我的网恋对象是飞行员》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指尖感受着牛奶的温度，低低地“嗯”了一声，耳根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烫。
他总觉得父亲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他极力掩饰的羞涩，看穿那份刚刚确认的心意。
“开心就好。”父亲没再多问，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休息。”
“知道了，爸，您也早点睡。”
父亲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穆柠靠在门后，长长舒了口气，这才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静静地躺在那里。
【夏圣钦：哥哥，我到家了。】
果然很近，才几分钟。
【穆柠：好快。】
【夏圣钦：说了很近嘛。哥哥洗完了？】
【穆柠：嗯，刚洗完。】
【夏圣钦：那早点休息？明天……】
穆柠看着屏幕上“明天”后面未尽的省略号，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等着他的下文。
【夏圣钦：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晨跑？就在青山公园，那里环境不错。就当……顺便见哥哥。】
“顺便”两个字让穆柠忍不住弯了嘴角。
【穆柠：好。几点？】
【夏圣钦：六点半？公园东门见？】
【穆柠：嗯，好。】
【夏圣钦：那说定了。哥哥晚安。】
【穆柠：晚安。】
放下手机，穆柠端起桌上微凉的牛奶喝了一口，甜暖的滋味滑入喉咙。
窗外的夜色宁静，城市的光晕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一点。
他走到窗边，轻轻撩开一角，望向对面不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高层建筑——云庭小区。
原来真的这么近。
他仿佛能看到其中某一扇窗后，夏圣钦或许也正看着这个方向。
一种奇妙的、带着甜意的连接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放下窗帘，嘴角噙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明天早上六点半……他得赶紧睡了。
穆柠躺在床上，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闭上眼睛，试图入睡，但脑海里却像放电影般，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今天的一幕幕。
夏圣钦带笑的眼睛，掌心相贴的温热触感，地铁站里交握的手，还有……路灯下那个珍而重之的、印在额头的轻吻。
每一次回想，那被触碰过的皮肤似乎都重新泛起一阵细微的灼热，心跳也跟着不规律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额心，黑暗中，唇角无声地弯起。
原来这就是恋爱吗？
一种奇异的、带着点眩晕的甜蜜感包裹着他，让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
之前两人虽然在网上己经谈了，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可今天，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触手可及。
夏圣钦的呼吸、声音、温度，全都近在咫尺。
穆柠心跳渐稳，却仍清醒着，不是不想睡，而是舍不得让这一天太快结束。
过了好一会，他才强迫自己不再多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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