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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幻实之界的边界

小说: 混沌劫主   作者:南宫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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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域裂缝的另一端,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念头云”。

有的云团中是亭台楼阁,飞檐上栖着衔珠的凤凰,细看却会发现砖瓦是由文字构成;有的云团里是刀光剑影的战场,厮杀的士兵脖颈处都连着一缕细线,通向云团外某个沉睡的生灵;最奇特的是一团金色云絮,里面竟复刻着源能星域的空间站,只是所有仪器都长着藤蔓,数据流化作了流淌的溪水。

“这里的‘现实’,是用想法堆出来的?”石光伸手触碰最近的云团,指尖刚接触到楼阁的飞檐,那一角便突然崩解,化作无数“缥缈”“虚幻”的字眼,飘散在空中。

阿蛮的古卷自动翻开,书页上的文字在不断重组,时而清晰如刻印,时而模糊如墨迹:“古卷说,这是‘虚实界域’,法则由‘心念强度’与‘现实根基’共同支撑。就像刚才那座楼阁,造梦者的‘想象’是骨架,界域本身的‘土行法则’是血肉,缺一不可。”

共鸣号刚驶入界域核心,便被两股力量同时锁定。

左侧,一群身披琉璃战甲的修士驾驭着“念兽”(形似狮虎,实则由无数执念凝结),战甲上刻满“守实”二字,为首者手持一柄刻着“破幻”的长刀,眼神锐利如鹰:“外来者,立即销毁所有‘虚念’,否则按‘侵蚀现实者’论处!”

右侧,一群穿着斑斓长袍的生灵从念头云中走出,他们的身体半虚半实,说话时周围会浮现出对应的幻象:“别听他们的。”一个长袍上绣满梦境的女子笑道,她指尖划过虚空,便有繁花从虚无中绽放,“放下你们的‘固态思维’,融入幻梦,才能真正理解这里的道。”

“守实者”与“造梦师”,正如之前推测的那般,己处于水火不容的边缘。

李初一注意到,界域的地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化”——原本坚实的土地变得像布丁般弹性十足,踩上去会留下凹陷的脚印,许久才能恢复;远处的山峦则在缓慢“溶解”,化作流淌的色彩,滋养着空中的念头云。

“幻实风暴己经开始侵蚀根基了。”阿蛮指着地面的裂缝,裂缝中渗出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遗忘之雾”——被守实者焚烧的虚幻造物、被造梦者抛弃的现实碎片,都在雾中化作了腐蚀性的能量。

守实者首领见状,怒喝一声挥刀斩向造梦师:“都是你们的错!若不是你们沉迷虚妄,界域怎会崩坏?!”

长刀划过的轨迹上,所有念头云都被斩碎,连带着附近的山峦也崩解了一角。造梦者女子不闪不避,身后的梦境云团突然暴涨,化作一头巨鲸,张口便要吞噬守实者:“是你们的‘绝对现实’逼得大家只能在幻梦中寻找生机!”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界域的法则出现了剧烈的紊乱——被长刀斩中的区域彻底失去了“虚幻”的可能,连生灵的想象力都变得迟钝;被巨鲸吞噬的地方则完全脱离现实,守实者的战甲开始透明化,仿佛要融入幻梦。

“这样下去,整个界域会分裂成‘绝对现实’与‘绝对虚幻’两块,最终双双湮灭。”李初一沉声说道,指尖凝出混沌本源,同时注入地面与空中的念头云,“阿蛮,光网脉络延伸,连接守实者的战甲与造梦者的云团!”

光网如同柔韧的丝线,将碰撞的两股力量轻轻缠绕。奇妙的是,当守实者的“破幻”刀意接触到光网时,没有斩断丝线,反而变得收敛了几分;造梦者的巨鲸穿过光网,虚幻的身体竟多了一丝实体的质感,不再那么飘忽。

“这是……”守实者首领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的长刀虽然仍能斩碎虚妄,却不再伤及现实的根基;造梦者女子也惊讶地看着巨鲸,它的腹部多了一些由岩石构成的“骨架”,再也不用担心被现实力量轻易撕裂。

“虚实本就不是对立的。”李初一的声音透过光网传遍战场,“就像你们守实者的战甲,既需要‘现实金属’作为根基,也需要‘守护’的信念作为灵性——少了任何一样,都只是死物。”

他指向造梦者的念头云:“你们的幻梦再美好,若没有界域的法则支撑,没有生灵的‘相信’作为锚点,终究是过眼云烟。真正的虚实平衡,不是消灭一方,而是让‘现实’成为幻梦的土壤,让‘幻梦’为现实添上色彩。”

守实者首领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年幼时,曾对着星空幻想过“能飞翔的战甲”,正是那个“虚幻”的念头,支撑他造出了如今的琉璃战甲。造梦者女子也陷入了沉思,她的梦境云团之所以能稳定存在,是因为界域深处有一块“忆念水晶”,里面沉淀着诸天生灵对“美好”的集体记忆——那正是最坚实的“现实根基”。

就在此时,界域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遗忘之雾”最浓郁的地方裂开一道深渊,深渊中伸出无数透明的手臂,正拉扯着地面与念头云,试图将整个界域拖入“绝对虚无”。

“是‘无念之核’!”造梦者女子脸色剧变,“那是被两种极端法则挤压出的‘存在缝隙’,专门吞噬‘虚实交界’的力量!”

守实者首领不再犹豫,挥刀砍向深渊边缘,刀光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守护幻梦”的柔和;造梦者女子驱动巨鲸,用虚幻的身体堵住裂缝,鲸口中吐出无数“记忆碎片”——那是她从未舍得丢弃的、关于“现实温暖”的画面。

李初一抓住这个机会,将混沌本源与光网完全融合,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首冲无念之核。光柱中,既有守实者的“现实坚韧”,也有造梦者的“幻梦灵动”,两种力量在光网中交织成“太极图”,将无念之核层层包裹。

深渊中的手臂渐渐缩回,遗忘之雾开始消散。被光网笼罩的区域,地面重新变得坚实,却又保留着一丝“可被想象塑造”的弹性;空中的念头云虽然依旧缥缈,却多了一些由现实法则构成的“锚点”,再也不用担心轻易崩塌。

守实者与造梦者看着眼前的景象,终于放下了对立。守实者首领收起长刀,对着造梦者女子微微颔首:“或许……我们可以试着一起修复界域。”女子笑着点头,挥手让巨鲸化作漫天光点,落在守实者的战甲上,为其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泽。

李初一望着界域深处,那里的“忆念水晶”正在光网的滋养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里面不仅有虚实界域的记忆,还浮现出源能星域的数据流、宿命之环的命运丝线、本土宇宙的万道光纹——原来这里的“集体想象”,早己悄悄连接了诸天万界。

“看来,这里才是诸天创造力的‘共鸣点’。”李初一轻声说道,心中有了新的明悟,“平衡之道不仅要兼容己有的法则,还要包容那些‘尚未诞生’的可能。”

共鸣号准备离开时,守实者首领与造梦者女子前来送行,两人手中捧着一块“虚实结晶”——一半是坚实的水晶,一半是流动的幻梦,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这是用‘破幻刀’与‘忆念水晶’共同炼制的。”首领说道,“它能稳定任何‘虚实交界’的空间,或许对诸天共生有用。”

李初一接过结晶,入手温润,既有着现实的重量,又有着幻梦的灵动。他点头:“多谢。诸天的平衡,既需要源能的精密、轮回的秩序,也需要这里的‘想象之力’。”

飞船驶入界域裂缝,石光回头望去,只见虚实界域的天空中,光网与念头云交织成了一幅流动的画卷——现实的山川上漂浮着幻梦的云,幻梦的城堡扎根在现实的土地上,既真实又浪漫。

“下一站去哪?”石光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李初一看着手中的虚实结晶,又看了看舷窗外连接诸天的光网,笑了笑:“去看看那些‘尚未被探索的缝隙’吧。毕竟,宇宙中最有趣的,永远是那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阿蛮的古卷上,新的字迹正在缓缓浮现:

“实是幻的根,幻是实的叶,根叶相依,方得圆满。”

飞船朝着未知的星域驶去,李初一知道,虚实界域的探索只是一个开始。当诸天的“现实法则”与“想象之力”真正共鸣时,或许会诞生出连混沌源点都未曾预料的新道。

而他,将继续做那个见证者、陪伴者,在平衡与创造之间,寻找宇宙最本真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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