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鸣号驶出味觉域，前方突然出现一片被浓雾笼罩的谷地，雾中隐约传来细碎的回声，像是无数人在低声重复着什么。船身刚进入谷界，李初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雾中响起：“你真以为自己能平衡万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那声音，竟和他自己的声线一模一样。
石光猛地回头，只见雾中走出一个与李初一长得分毫不差的身影，连眉宇间的纹路都丝毫不差，只是眼神里满是嘲讽。“别装了，你心里难道没怀疑过？每次化解危机，靠的不过是旁人的帮助，你自己又有多少真本事？”镜像李初一冷笑一声，指尖凝聚起一缕黑气，“承认吧，你所谓的‘兼容’，不过是懦弱的借口。”
“这是啥？照妖镜成精了？”石光咋舌，刚想动手，却被自己的镜像拦住——那镜像抄起他常用的重锤，咧嘴笑道：“怎么，想打我？你打得过自己吗？”
阿蛮的镜像也从雾中走出，抱着古卷冷笑：“你以为记录万道就能看透本质？不过是拾人牙慧，连自己的道都没摸清，还敢妄谈‘平衡’？”
一时间，每个人的镜像都从雾中显现，它们说着最刻薄的话，句句戳中众人内心深处的隐忧。李初一的镜像更是步步紧逼：“你护着那些界域生灵，不过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可你心里清楚，你和他们始终隔着一层，就像这雾里的影子，看着近，摸不着。”
李初一沉默地看着镜像，雾中的回声越来越响，那些潜藏在心底的犹豫、怀疑、不安，仿佛都被镜像扯了出来，在耳边嗡嗡作响。
“这些镜像……是回音谷的‘心魇’。”阿蛮翻看古卷，声音有些发颤，“它们会映照出心底最真实的恐惧和自我怀疑，要是被说中了，就会被拖进雾里，作者“南宫潇斌”推荐阅读《混沌劫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永远困在这里。”
石光的镜像一锤砸在地上，震得他气血翻涌：“你逞英雄救这个护那个，可当年你连自己弟弟都没护住，现在装什么大英雄？”石光脸色骤变，握着锤柄的手青筋暴起。
李初一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有过怀疑，有过不安，也确实依赖过伙伴的力量。”他看着镜像，眼神坦然，“但这些又如何？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够强，才要学；正是因为怕孤单，才要珍惜身边人；正是因为有过遗憾，才更要护住现在的人。”
他向前一步，体内的光网脉络亮起：“你是我的影子，却不是我。你只看到了我的犹豫，没看到我从未停下脚步；你只看到我的依赖，没看到我们彼此扶持的温暖。”
话音落下，李初一的镜像开始变得透明，雾中的回声也弱了几分。石光猛地回过神，一锤砸向自己的镜像：“我是没护住弟弟，但我现在护着你们，就不算白活！”他的镜像在锤下溃散成雾。
阿蛮对着自己的镜像道：“拾人牙慧又如何？道本就不是一人能悟透的，能从万道中取一丝一毫，融成自己的东西，就是我的道。”她的镜像也渐渐消散。
当最后一道镜像化作雾气时，回音谷的浓雾慢慢散去，露出一片澄澈的湖泊，湖面倒映着众人的身影，再无半分阴霾。湖边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心无挂碍，回声自消。”
石光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打败自己的影子，比打败十个敌人还费劲。”
李初一望着湖面，轻声道：“有时候，最难跨过的坎，就是自己心里那道坎。”
共鸣号驶离回音谷时，光网脉络上的光晕又亮了几分，像是洗去了一层尘埃，愈发通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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