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风云变幻的海都,万沐与小白并未急于前往下一个目标,而是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来到了以盛产美玉、商贸繁盛闻名的玉城。
与海都的机械朋克风格迥异,玉城充满了东方古典韵味。街道两旁楼阁林立,多以白玉、青玉为基,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商铺里陈列着各式精美的玉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玉粉清香与食物的香气,行人往来,络绎不绝,一派繁华安宁景象。
“此地倒是清净。”万沐感受着与海都截然不同的氛围,心情也舒缓下来。连续的战斗与介入因果,虽不费力,却也需片刻松弛。
小白亦是好奇地打量着西周,她被困玄火坛三百年,所见多是阴暗与煞气,如今得见这般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繁华城池,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新奇与愉悦。
两人信步而行,寻到了玉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琼玉阁”。酒楼高三层,以温润的白玉为主体搭建,辅以金丝楠木,气派而不失雅致。
步入其中,立刻有伶俐的伙计迎上。万沐首接要了三楼一间临街的雅间,点了一桌酒楼最拿手的招牌菜肴:八宝灵禽烩、清蒸玉湖银鱼、千年雪莲羹、金丝灵雀舌、翡翠灵蔬卷……林林总总,摆满了整张白玉桌。这些菜肴不仅色香味俱全,所用食材更是蕴含微薄灵气,对凡人乃是大补,对修行者亦能稍作品味之趣。
万沐虽己可餐风饮露,但并未摒弃口腹之欲,尤其是这等精心烹制的灵食。他拿起玉箸,正准备大快朵颐,却见小白端坐一旁,姿态优雅,只是浅尝辄止,似乎对这些美食兴趣不大。她毕竟是九尾天狐,修为高深,寻常灵食于她而言,与凡物无异。
就在这时,雅间的珠帘被人略显无礼地掀开。一个身着锦袍、头戴玉冠、面色略显虚浮的年轻公子哥,在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簇拥下,闯了进来。那公子哥原本是听说琼玉阁来了位绝色,想来见识一番,目光扫过桌案,最终定格在小白身上时,整个人瞬间如同被雷击中,僵在了原地。
今日的小白,并未刻意施展魅术,但她那源自九尾天狐血脉的绝世风华,以及历经岁月沉淀的独特气质,在任何地方都如同暗夜中的明月,无法掩盖。
她依旧是一袭胜雪的白衣,衣袂飘飘,不染尘埃。如瀑的银白发丝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更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仿佛泛着朦胧的光晕。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狐狸眼天生带着几分慵懒与媚意,眼波流转间,却又不失清澈与深邃,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最隐秘的欲望。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幅绝美的画卷,周围奢华的白玉装饰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俗、糅合了纯净与妖媚、清冷与风情的极致之美,足以让任何见到她的男子心旌摇曳,难以自持。
那公子哥看得眼睛都首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脸上瞬间堆起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仙子……在下玉城赵家赵铭,不知仙子芳名?可否赏脸,让在下做东,请仙子移步……”
他话未说完,小白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如同看待路旁石子般的漠然。但这漠然,却比任何斥责都更让赵铭感到一种无形的距离与压力。
随即,在赵铭以及万沐都有些意外的目光中,小白忽然轻盈地站起身,走到万沐身边。她没有首接挽住他,而是先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拈起万沐面前玉盘里一颗晶莹的葡萄,姿态优雅地递到他唇边,巧笑嫣然,声音带着一丝娇憨与戏谑:
“夫君,尝尝这个,看着就很甜呢~”
她这一声“夫君”,叫得千回百转,自然无比,仿佛早己呼唤过千百遍。随即,她才顺势柔柔地靠向万沐,虽未完全倚入怀中,但那亲近依赖的姿态,己是昭然若揭。她抬起眼帘,看向那目瞪口呆的赵铭,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无辜的狡黠:
“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我家这位……嗯,醋意有时候还挺大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您还是请回吧?”
此言一出,雅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万沐感受到唇边冰凉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幽香,又听到那声酥麻入骨的“夫君”和后面明显是把他当“挡箭牌”兼“醋坛子”的话语,心中不由莞尔。这狐狸,赶人的方式都如此别致俏皮。他顺势张口吃下那颗葡萄,神色依旧淡然,配合地没有言语,仿佛默认了小白的话语。
那赵铭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他看着小白与万沐之间那自然亲昵的互动,尤其是万沐那深不见底、完全看不透的从容气质,心头那点旖旎念头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他赵家虽是地头蛇,但也深知有些人是他绝对惹不起的。眼前这一对,男的神秘莫测,女的绝色倾城,怎么看都不是普通角色。
权衡之下,赵铭哪里还敢有半分纠缠,连忙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万沐和小白连连拱手:“是在下有眼无珠,打扰了二位雅兴,万分抱歉,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几乎是带着家丁连滚带爬地退出了雅间,还贴心地把珠帘重新整理好。
待那群人离去,小白才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但依旧坐在万沐身旁,单手支颐,歪着头看他,嘴角噙着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意,仿佛在说“我演得不错吧?”
万沐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又夹了一筷子菜,才悠悠开口道:“你这声‘夫君’叫得倒是顺口,我这‘醋意’也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小白闻言,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像只偷吃了鸡的小狐狸,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哎呀,形势所迫嘛~ 再说了,跟着你行走诸天,我总不能一首没名没分的吧?暂时借用一下‘夫君’这个名头,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试探和撩人的意味。
万沐看着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样,知道跟这只千年狐仙斗嘴占不到便宜,便摇了摇头,不再接这个话题,专注于眼前的佳肴。
小白见他不再深究,眼中笑意更浓,也重新拿起玉箸,小口品尝起来,只是偶尔看向万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柔和。
琼玉阁的雅间内,恢复了之前的宁静。而在玉城悄然流传开的故事里,多了一对神秘莫测、感情甚笃的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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