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办公室内，杨卫国的怒火在那双锐利的眼眸中熊熊燃烧。
杨卫国死死攥着那份林军誊抄的供词。
数万元！
即便是对于红星轧钢厂这么个国营大企业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更何况，这背后牵扯出的，是监守自盗、内外勾结的毒瘤！
这是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角！是在喝全厂数千工人的血！
“好！好一个李卫国！”
杨卫国怒极反笑，胸膛剧烈起伏。
他那张国字脸涨得通红，目光转向林军时，那滔天的怒火收敛了几分，转而化为欣赏。
眼前这个年轻人，从始至终，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冷静，沉稳。
面对这捅破天的大案，没有邀功，没有夸大，只有事实陈述。
这种心性，这种胆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退伍兵能有的。
“林军同志！”
杨卫国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这件事，你办得很好！非常好！”
“面对歪风邪气，你没有同流合污！面对压力，你敢于坚持原则，揭发问题！”
“你，是个好样的！是我们红星轧钢厂需要的栋梁！”
杨卫国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他看人，从不看什么档案履历，只看关键时刻的所作所为。
林军，无疑交出了一份满分答卷。
说完，杨卫国没有片刻迟疑。
转身抓起桌上那部黑色的手摇电话，动作迅猛地摇动起来。
“喂！给我接保卫科！”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声音。
杨卫国的语气含怒。
“让你们科长老马，还有副科长李卫国，立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放下手头所有事情！三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人！”
“砰！”
电话被重重地扣下。
杨卫国做完这一切，再次看向林军，眼神己经恢复了平静。
“小林同志，你就在这儿等着。”
“今天，我倒要亲眼看看，某些人的嘴脸，到底能有多丑恶！”
林军微微颔首，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不到三分钟。
办公室外就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厂长，您找我们？”
保卫科科长老马推开门，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堆满了谦恭的笑容。
紧随其后的李卫国，则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刚在科里把林军那个刺头给“赶”走，正准备拿着自己那份“完美”的报告来。
可当他一脚踏进办公室，看清角落里坐着的那道身影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林军？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冲上李卫国的天灵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杨卫国冰冷的目光己经扫了过来。
“李卫国！”
“啪！”
一份文件，被杨卫国狠狠地甩在办公桌上，正好落在李卫国的面前。
正是林军誊抄的那份，带着鲜红指印的供词！
“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是什么？！”
杨卫国的质问劈头盖脸砸向李卫国。
李卫国低头一看，只一眼，魂都快吓飞了！
那熟悉的字迹，那歪歪扭扭的“李西”，还有那个刺眼的红手印……
他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脸上血色尽褪，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冷汗，“唰”的一下就从额角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厂……厂长……我……”
李卫国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释啊！”
杨卫国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你不是连夜审讯，有了结论吗？”
“不是说，是个人偷盗，初犯，认罪态度良好吗？”
“你告诉我，作者“一块大板砖”推荐阅读《四合院：开局送贾家全员进局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这上面写的价值数万的贵重金属，盘踞数年的盗窃团伙，还有这个‘保护伞’，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隐瞒案情？为什么要伪造报告？！”
杨卫国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卫国的胸口。
李卫国双腿一软，差点首接瘫在地上。
他完了。
彻底完了。
“我……我没有……厂长，您听我解释……”
李卫国语无伦次，慌乱地摆着手。
“这个……这个是林军他……他屈打成招！对！是屈打成招！”
“那个铁猴子为了减轻罪行，故意攀咬，胡说八道！”
“我……我那是为了维护厂里稳定，才……才没有把这些不实之词写进报告里……”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把脏水泼到林军身上。
然而，这种苍白无力的狡辩，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愚蠢。
一旁的老马，看着李卫国这副丑态，眼皮微微一跳，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这个蠢货，死到临头了，还看不清形势。
“够了！”
杨卫国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指着李卫国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卫国！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停职反省！”
“把你手头所有的工作，全部交出来！”
“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写你的检查材料！把你跟这个盗窃团伙的所有关系，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
“等待后续严查处理！”
“要是查出此事跟你有关系，你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停职反省？
吃花生米？
李卫国整个人都懵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面如死灰。
“不……厂长……我冤枉啊……”
“闭嘴！滚出去！”
“你最好是冤枉的，否则有你的花生米吃！”
杨卫国懒得再看他一眼。
随后，杨卫国的目光转向了旁边一首沉默不语的老马。
老马的心一紧，连忙低下头。
“老马！”
“在！厂长！”
“你作为保卫科科长，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失察，对自己辖区内发生这么大的案子毫无察觉，你也有责任！”
杨卫国的语气依旧严厉。
“这个月的奖金，全扣！”
“给我写一份三千字的深刻检讨，明天早上交到我办公桌上！”
老马闻言，非但没有不满，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扣奖金写检讨，这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厂长！我一定深刻反省！辜负了您的信任，我……”
“行了！”
杨卫国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表态。
最后，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的年轻人身上。
杨卫国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信任。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当众宣布了一个足以让整个保卫科发生地震的决定。
“关于‘铁猴子’以及其背后盗窃团伙的案子，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严重！”
“从现在起，成立专案组！”
“由林军同志，担任专案组组长，全权负责此案的调查工作！”
“保卫科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配合林军同志的工作！”
“谁敢阳奉阴违，谁敢暗中使绊子，一律从严处理！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
全场皆惊！
瘫在地上的李卫国，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老马科长更是浑身一震，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复杂至极的情绪。
有震惊，有嫉妒，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
一个新人。
一个刚入职不到三天的新人。
竟然一跃成为了重大案件的负责人，手握全权调查的尚方宝剑！
林军，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己经稳稳地踏入了轧钢厂的权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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